劲装女子然讶道:“看来阁下修为果然高出我许多。“
苦娃因他与祁大少同来,料定不是好人,哼了一声,也不搭理她。
劲装女子略感气恼,道:“便是修为高过我,也不须这般傲慢,自有比你更加厉害的高手来对付你!“
“高手在哪里?请出来指教我罢!“
苦娃冷笑。一言未了,远处红光一线如流星赶月般突袭过来!
苦娃大喝一声,右手伸出,望那红光一点,那红色光华在空中滴溜溜急转不休,原来是一柄弯刀,下品法器,颇为眼熟!
围观百姓纷纷闪避。
一个高瘦汉子飞奔而至,劲装女子惊喜道:“师叔,您老人家就到啦!“
高瘦汉子点点头,看向苦娃,眼神渐渐的震惊起来,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不知嘀咕些什么。
苦娃笑道:“原来是高士廉前辈!你不是济阳府知府的贴身护卫么,秋林镇一别,怎么没去济阳府当差了,却跑到这清河乡与山贼勾勾搭搭的。“
高瘦汉子高士廉神色尴尬,心中惊疑不定。
当初在秋林镇时,这少年不过练气三层,这才过多久,就已经练气六层了!要说没有高人指点,打死他也不信!
他当初垂涎苦娃的神魔沥血枪,却被湖畔凤凰许家两个小女娃坏了好事。
得罪许家固然令人胆寒,事后想来,这少年手中那杆铁枪,竟颇似修仙届大名鼎鼎的血魔剑的成名法器!
高士廉此后心中惴惴,常常彻夜难眠:许家固然势大,托人赔礼认罪也就过去了,谁还没有打错架的时候呢。
血魔剑可不是个讲道理的,同他讲理的人早都被一剑剁了!
劲装女子见她师叔气概全无,似乎十分畏惧这少年,暗叫不好,眼珠一转,打个哈哈道:“原来师叔与这位少年英雄是旧交好友,好极,好极!此事全是误会!“
高士廉被她提醒,脸上堆笑,拱手道:“原来是小道友,幸会,幸会!“
苦娃拱拱手,算是还礼了。
劲装女子见她师叔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赶紧打圆场:“小女子宛丘琳,”一指“铁鞭镇三山”,“这是我四叔宛人豪,都在这清河乡浮屠山上过活,敢问小道兄名讳啊?“
“周星辰。“
那女子连道幸会,又使个眼色,“铁鞭镇三山”宛人豪也过来见礼,与苦娃赔罪。
苦娃道:“我的事儿好说,不打不相识嘛。只是这对父女得罪了祁家,请问几位如何处置?”
祁大少极有眼色,慌忙道:“既然小仙师出面,便天大的事儿也揭过了,此事就此作罢!”
“可是这位黎书生欲欺诈贵府的银子……“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祁大少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定是哪个恶奴与他有仇,在家父面前诬陷黎书生。晚生定与家父说明此事,查出恶奴,严惩不贷!“
苦娃点点头。
宛丘琳道:“乡野间哪有可口的饭食,小道兄何不移驾浮屠山,美食美景不在话下。“
见苦娃神色不动,又道:”这对黎氏父女甚为可悯,小女子山上颇有些家产,便请黎书生父女去浮屠山过活,谁还敢欺负他!如何?“
苦娃一心要赶去梦仙湖,哪里想去什么浮屠山,转念一想,上次在黑风山得了许多药材,更有一本记载上古阵法的画册,这浮屠山何妨一游,顺便可以解决黎家父女的事。便点头答应。
黎家父女却大喜过望,连连叩谢苦娃,又向宛丘琳等人道谢。
原来宛丘琳虽与祁大少同来,却不是一伙的。宛丘琳是练气四层的“仙师“,祁家平日里对她十分巴结。
她虽占据浮屠山,也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却不大危害本乡人,名声不差。有她出面,祁家自不会再为难黎家父女。
高士廉也是走惯江湖的,什么场面没经历过?不多时便与苦娃探讨起修炼的疑难来。
他修为比苦娃高出一层,却是出身小门小户,见识上还不及得过诸多大高手指点的苦娃。两个越说越投入,宛丘琳等人在一旁竖起耳朵偷听。
浮屠山上有一座古庙,废弃多年,被宛丘琳一伙重新整修,当作营寨。
四周山田菜地,耕夫往来,时闻山野乡歌俚曲,比起一穷二白的黑风山可自在悠闲的多。
当晚菜肴十分丰富,熊掌鹿肉,野菜鲜菇,烹制之精美远胜清河乡、秋林镇上的酒楼。
高士廉知道苦娃与湖畔许家交好,更得知血魔剑是他义兄,当下曲意奉承,将自家的修炼心得和盘托出,苦娃见他也不是那等穷凶极恶之人,便也不作太多保留,二人交谈至夜深才散。
宛丘琳、宛人豪等始终在一旁服侍。
黎书生已得到安置,分了房子、田地,满心的欢喜,盘算着要将祖坟和亡妻坟墓迁移上山,从此终老浮屠山。
他女儿却跟在苦娃身边寸步不离,大家交流修炼之事她也听的津津有味,夜半仍无丝毫倦色。
次日起来,宛丘琳作陪苦娃游历这座浮屠山,黎氏小女依旧跟来,也不作声,只是步步紧跟苦娃。
苦娃心中一动,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黎小黎。“
苦娃点点头,又问:“你也想修炼?”
那小女孩忸怩片刻,使劲点头,双眼晶晶发亮。
苦娃对宛丘琳微笑道:“我有几篇口诀要传与你二人,但这黎家小女的修行,可就要拜托你指点她了。”
“这等小事何须吩咐,自当照顾她父女妥妥贴贴,管教无人敢欺负;这黎家小妹子的修炼,包在小妹身上!”宛丘琳喜出望外。
这晚,苦娃便传了几篇口诀给她二人,道:“这是我与同道好友交换得来的法诀,皆是出自大派、世家,也算不得如何差。以后若有机缘,自有更加精妙的秘诀相授。”
二女双双拜倒称谢。
宛丘琳此时已经知道,这乡野少年看去貌不惊人,竟然结交十分广阔,血魔剑与他义结金兰,道玄门、湖畔凤凰许家、岘山、大瑶山各家各派嫡传弟子皆与他称兄道弟,似乎紫竹庙的檀济大师也十分器重他!
宛丘琳因此对这少年越发敬畏,再不似初见时那般漫不经心了。
高士廉还有些羞见苦娃,但这晚还是露面,一连饮了三坛老酒,藉着酒意再三赔罪,又求苦娃在许家面前说些好话。
苦娃见他作恶不多,其实也是醉心修炼之人,只是为人有些糊涂,易受蛊惑,便乘机敲打。
前者在秋林镇,他相助何大户作恶;这次在清河乡,他又替祁家出头,为一点蝇头小利便轻易动手,未免失却修仙者的身份。
高士廉唯唯诺诺,连连称是;宛丘琳也满口答应,称绝不再与祁家往来。
苦娃也就答应他在许家说上几句好话。本来以高士廉这等出身、修为,许家也不能拿他怎样,想来也不过折辱一番算了。
他惦念周山河,急于去梦仙湖畔一行,次日便要动身。
刚出得寨门,山下传来喊打喊杀声,几个山民慌慌张张来报:“有仙师打上门来了!”
“是黄叶山的祁老六!“
宛丘琳宛人豪叔侄异口同声的道。
宛丘琳柳眉倒竖,恨道:”往日里心软,时常放他一马,不想他猪油糊了心,竟敢欺上门来。“
宛人豪咆哮道:”叫儿郎们都来,这回定要留下祁老六狗头!“
苦娃与高士廉对望一眼,双双退回寨子,要看宛丘琳如何退敌。
黄叶山的人来的好快,这边浮屠山贼众才聚拢一半,闹哄哄的不知出了何事,半山腰便冲上来一百余匪类,大半作乡民打扮,个个头上扎一块枯黄色头巾。
几名浮屠山土著奔跑慢了些,就被赶上砍了脑袋,一股股血柱冲天而起,浓浓血腥味逼人作呕。
“铁鞭镇三山“宛人豪吼道:”祁老六,你他娘的活腻味了,敢打上浮屠山!你黄叶山两百多口还不够老子一夜杀的!“
黄叶山贼众立住脚,两边一分,中间走出三人来,当先一人黄须鼠目,尖尖头脸,面带阴笑。
宛丘琳上下打量这人,道:“祁老六,你今日敢打上门来,定是找了帮手吧!”
“还是宛姑娘伶俐,这就知道你六哥找了帮手了。”祁老六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瞅着宛丘林。
“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也配跟本姑娘攀关系!“
祁老六毫不在意道:“我祁六子一向仰慕宛姑娘性情容貌,可当着这许多兄弟们的眼前,宛姑娘还是给你六哥留几分薄面的好,不然动起手来,祁六子便怜香惜玉,兄弟们可不识得什么香呀玉的,万一伤了你的花容月貌可就不大好看!“八壹中文網
黄叶山贼众轰然大笑,污言秽语不绝于口。
宛丘琳杏眼圆睁,提着一对薄刃柳叶刀就要动手,身旁宛人豪早已按捺不住,斗大拳头呼啸而去。
祁老六奸笑着侧身避过,他左侧一个白衣人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点在宛人豪铁拳上!
宛人豪如遭重击,摔倒在地,连连翻滚,祁老六跨前几步,大笑着挥刀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