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
答案是没感觉,因为在你用利器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时,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等你意识到自己杀人了这个事实后,才会感到恐慌、害怕、出现幻觉,甚至会精神崩溃。
幽暗的小树林里,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在世间消散,浑身是血、尚有余温的尸体在寒风中慢慢变冷。离此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陈枫静静的靠在树木地下,看着被星辰点缀的夜空,耳边传来大头的哭声并没有让他多么的烦躁,也没有完成一切后的兴奋或者高兴,他此时心里非常平静。
即便是此生,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他的第一次在昨天晚上就没了,或许是急着救人,也或许是记忆的影响,他并没有多少感觉,好像一切都水到渠成,杀人似乎是个很熟悉的活儿。
记忆中的自己杀了不少人,十年时间完成百人斩似乎是小意思。
对于鲜血他早就习惯了,如今不过是重新唤醒这种熟悉的感觉罢了,只是……他有些担心的扭头看向抱头痛哭的大头:不知道大头能不能承受住。
他没准备化身人生导师去开解大头,也没运用特工营里,老师们教的那套心理催眠法去强行让大头接受杀人这个事实。
他相信大头能挺过去,他虽然软了点,但还是个男人。
看看天色,他重新站了起来,把厉行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属于对方的东西,比如:身份证、户口本、衣服等等,都挑了出来,剩下一些厉海峰让他带走的东西现在全部便宜了陈枫。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背包,收拾干净后,他才从车上拿出一张老旧但干净整洁的床单,平铺在地上。
把那些杂物全部放在床单上后,他叫来大头,两人一起动手把尸体放在床单的一头,而后合力把尸体混合杂物都卷起来。
稍微费了点时间,弄完后,一人抓一头慢慢的朝左边的空地上走去。到达目的地,入眼是一个木柴搭建的四方台子,高不过半米,上面铺满干燥的木柴。
把尸体放在上面后,陈枫独自回去把装好东西的背包扔回车上,而后从车里拿来一桶汽油和一把铁锹走到大头面前,把汽油递给他道,“把油全部倒玩,油桶也放在上面,然后点火,小心点别被烧到了,我去整理现场。”
大头默默的接过油桶和火柴,脸上的泪痕依旧。他按照陈枫的话,拧开油桶小心的把油全部倒在尸体上,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只是抽抽鼻子,冷着脸继续干活。
这个临时搭建的焚烧台就在湖岸边上,往前走几步就能见到湖水,四周也很空旷,别说树木,就是落叶都很少,所以在这里点火根本就不需要担心火势蔓延,造成意外的灾害。
最重要的一点是,陈枫经过一个下午的观察和布置,确保即便大火燃起也很难被湖上的船民现。这里就像是个凹地,除了湖面两边地势都很高,完美的遮挡了火光。
湖面不远处,停泊的是运面包车过来的大船,大大的船体能阻挡大部分人的窥探,而即便现了火光也没什么,人们会以为是船上的人在岸上搞烧烤,这种事情虽少见却不是没有。
汽油一点点被大头倒下去,不仅是白色的床单,就连旁边的木柴也确保全部都沾染汽油。一大壶倒完后,他把油壶扔在上面,拿出火柴随手一划,火光在黑暗中显现,而后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嘭!”
火星落入汽油中,一股火焰猛然冲起,好似生命遗留下最后的不甘和怨气狂怒而起,随后化作温和炙热的火焰慢慢燃烧。
另一边正在努力铲土掩盖血迹的陈枫,下意识的一瞧,正好见到火焰冲起,大大的亮光似乎冲淡了一丝夜晚的阴寒。
“烧吧,烧吧,尘归尘土归土,早晚都有这么一遭,不若让我的兄弟,把心中的恐惧烧个干净。”
他呢喃着,看了有一会才继续整理。扫尾的工作不能马虎,尽管有把握没人能查到自己的头上,他也不想留下哪怕一点把柄或者在以后的日子里出现任何一点意外。
他并不是简单的把沾血的泥土掩埋,而是拿着准备好的纸袋,把这些泥土装进里面,随后会被扔进湖水里。
依照记忆中的了解,这才是最保险的做法,泥土中的血会被湖水里的微生物侵蚀,冲刷过后一点痕迹都难找到。若只是简单掩盖,很容易被狗闻出来,留下致命的线索。
泥土装袋后,他从丛林中找来一些断了的树枝,在地面上不断扫动,稍微清楚一点铲痕后,他在不远的地方弄来一些很松很干的泥土浇在上面。这样的话,只要一下雨老泥土和新土会汇聚在一起一点痕迹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他收拾所有的东西,细细的检查一遍,确认没什么遗留后才来到焚烧台这里。刚刚下去,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火光在黑暗中把两人的脸色映照的非常清晰。
他们要等焚烧台烧完后才能做完最后的扫尾工作,所以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尸体彻底化作灰烬。
“知道我为什么要用火,而不是直接扔进湖里么?”陈枫突然在一旁对大头问道。
大头嘴巴动了动,低声道,“你想说什么?”
“用火烧虽然有些费功夫却是最安全的方法,”陈枫好似在传授经验一样说道,“如果你看过美利坚的一部悬疑电视剧就知道了,即便只剩下骨头,通过科学仪器就能找到蛛丝马迹而后判定真凶。”
“用火的话,都烧成灰了,即便用最先进的仪器也束手无策,”陈枫的瞳孔中倒映着火红的光亮,他道,“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些,但事情已经生了,就要学会应对。”
“你不想包叔和清姨知道这件事情吧,那就要好好的学会怎么样做扫尾的工作。”陈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