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地祭坛，唐天便直接前往了残道至尊所在的位置。
其实他能看出来，龙九州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向自己请示什么允许，才专门跑来了一趟。
而是有其他的目的所在。
他只是没有深究下去罢了。
既然龙九州选择了隐瞒，那么就说明，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破裂了。
深究下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还不如各行各路，互不打扰。
而且说实话，在出了这档子事情之后，唐天估计除了偏执到有些神经的太阳神，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完全相信他了。
不过唐天也能理解他们。
毕竟，现在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在这盘大棋之中，究竟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了。
希望在万界道场，能找到一切的答案吧。
唐天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一片残破的大陆，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残道至尊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跟古域战场类似的存在，是一片独立于大世界之外的废弃大陆。
不过这里并没有滋生出充满怨念的魇，只有荒芜。
大地表面，到处都是巨大的裂缝，山川也都在岁月的摧残之下，崩碎得差不多了。
然而尽管如此，仍旧有一座非常庞大的巨峰，依旧耸立在大陆中央的位置。
此时的残道至尊，就在那座巨峰的顶部。
唐天身形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残道至尊的面前。
看到唐天到来，残道至尊猛然站起身来，随后皱了皱眉，开口道：“您...”
“有何事？”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戒备和生疏。
这是唐天预料之中的事情。
“我来向你打听一个地方。”
唐天说道。
残道至尊顿了顿，道：“连您都不知道的地方，我恐怕也不会知道。”
他并不想配合。
唐天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这是我与太阳神的一个计划。”
“龙九州和无尘至尊也知道。”
“你不信任我，还不信任他们么？”
残道至尊愣了愣，道：“他们...”
“我有些不太理解。”
唐天缓声道：“时间长河中发生的那件事情，谁都没有想到，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变成那个样子。”
“不过我可以认真地告诉你。”
“至少现在，我还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
“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跟龙九州他们求证。”
残道至尊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用了，以您现在的实力，没有必要骗我。”
“我相信您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不过太阳神说过，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这世界的死亡，已经注定。”
“你们的计划，可行么？”
唐天微微摇头：“总得尝试尝试。”
“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等待死亡的过程，是很煎熬的。”
残道至尊缓缓叹了口气。
“行吧。”
“那您说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不会隐瞒。”
唐天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该如何才能前往万界道场。”
听到这个问题，残道至尊顿时一愣。
“万界道场？”
不过很快，他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哦了一声道：“你们现在，是在调查界主吧。”
“嗯，也算是一个途径了。”
“但我没有记错的话，太阳神也是知道如何前往万界道场的吧？”
唐天暗暗一叹，再次说道：“他现在有其他的事情。”
“不过他告诉我，你曾经去过万界道场。”
一半真，一半假的话，残道至尊也听不出什么来。
“是的，我去过。”
残道至尊说道：“当年界主留下了那么大一个谜团，谁都会好奇的。”
“万界道场是大家最容易想到的一个地方。”
“只不过去那里调查的人很多，但都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嗯...但您的话...或许可以。”
思索片刻之后，残道至尊抬起头来。
“行，我带您去万界道场，这不算什么难事，很多人都能做到。”
“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唐天摇头道：“没有了。”
“就这一个。”
残道至尊点了点头。
“那您随我来吧。”
说完，他站起身来，将太仓至尊的灵魂收了回去。
见此，唐天问道：“你准备如何处置他？”
残道至尊沉默片刻，道：“尘归尘，土归土。”
“他出自天门，现在，也该回归天门了。”
“我们脚下的这片大地，就是曾经的天门。”
唐天顿时恍然。
难怪残道至尊会来到这个地方呢，他跟太仓至尊一样，都是来自于天门的人。
而天门，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在残道至尊的带领之下，两人来到了巨峰峰顶最中心的位置。
随后，残道至尊打出了一道印记，一个垂直向下的幽深通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千万年前的阵法不可能延续到现在，这明显是有人后来修缮的，看来残道至尊经常会返回这里。
顺着通道一路向下，两人很快便来到了一片宽阔的地下空间之中。
看其位置，应该刚好是巨峰的最中央。
地下空间里面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只有一座古老而庞大的阵法，静静地矗立着。
“这是天门的一座古阵。”
残道至尊说道：“当年，虽然界主早已消失了数千万年，但万界道场并没有彻底衰败，仍旧是一个朝圣之地。”
“也是一个顶尖的试炼之地。”
“于是天门老祖就在此建造了一座通往万界道场的阵法，只有最出色的弟子，才能前往道场寻求造化。”
“当年...我败给了太仓，失去了那个机会，算是最让我感到遗憾的一个地方了。”
“所以后来，我重新修复了它，一直保留到现在。”
“通过它，您就能前往万界道场了。”
唐天点了点头，走上了阵台。
在残道至尊的维护之下，这座阵法非常完整，只要正常开启就行。
不过临走之前，他转过身来，开口道：“其实我一直还有另外一个疑惑。”
“你为什么...要创建残道殿，收集那么多的残兵呢？”
在他第一次接触残道殿的时候，就产生过这个疑问。
搞那么多的残兵，做什么？
“那是我的修炼之道。”
残道至尊解释道：“当年，我在修炼方面，与天门正统产生了分歧。”
“我总感觉，这个世界并不完整，是残缺的，所以不能用完美的方法来进行修炼。”
“因为这个理念，天门最终选择了太仓，而我被迫离开了天门。”
“后来，我创建残道殿，收集天下所有残缺的东西，试图证明我的道途。”
“但最终...一直都没有结果。”
“或许真的是我错了吧，所以，他们才选择了太仓。”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唐天恍然，同时有些惊讶。
残道至尊，竟然秉持着自己心中的这条，与整个世界都完全迥异的道，一直坚定不移地走了上千万年。
他是一个纯粹的修炼者。
看着有些颓然的残道至尊，唐天缓缓开口。
“不，你是对的。”
“这世界，的确是残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