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玥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四位手下。他是伍长,古人的单位很好换算。伍长就管五个人,什长就管十个人。作为军中最小的单位,云玥迎来了自己的四位手下。
当先是一名须花白的老汉,古人显老庞大牛老人斑都长出来了,也不过才五十几岁。看看眼前这位,嗯!绝对是五十五岁以上的新生力量,脸上还带着一个独眼龙眼罩,颇有一番加勒比海盗船长的神韵。
两个在后世勉强能混到初二的娃娃,正吸溜着鼻涕在寒风中瑟瑟抖。还好,终于有个人高马大的。身高丈二,体健如牛。疙疙瘩瘩的肌肉一看跟施瓦辛格似的,只是一只袖子在寒风中不断的飘荡。
你妹啊!这就是你给老子找的得力手下,军中悍卒?怎么看着怎么是老弱病残才对,带着这帮小子去打仗,唯一的下场就是……卒!
云玥瞪着无辜的看景看着季布,希望眼前的都是幻觉。这他娘的不是真的!
“云兄弟,这便是我给你挑选的精锐士卒。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子,这位是姜戎乃是百战老卒,你喊他老姜就好。这个是莫离,那个是郑彬。那大个是铁塔!”季布非常拉风的用马鞭指着这些人,一一给云玥介绍。丝毫不理会牙都要嚼碎了的云玥。
“这是你们的伍长,老子知道你们都是出了名的刺儿头。莫要让老子知道你们欺负新来的伍长,不然老子扒了你们的皮……!”季布说了一大通极具威胁性语言,骑着马很拉风的走了。
四个人,七只眼睛看着云玥。老姜只瞄了一眼,便继续整理自己的行囊。铁塔鼻子哼了一声,给马准备鞍韂。莫离给了云玥一个大大的白眼,抱着肩膀离去。估计铁塔也很想抱肩膀,不过很遗憾他只有一条胳膊。
只有郑彬非常狗腿的走过来,一脸媚笑的对着云玥说道:“伍长,不要理会他们。都是杀才,野惯了。小的郑彬,这是您的行礼吧。小人帮您拿进去。”
“小郑你客气了……”还好,总算有个狗腿子可用。云玥正在庆幸,却见郑彬伸手在自己的行礼里摸出一只炸鸡。然后吸溜着鼻涕,拎走了。
他娘的……!
这就在传说中的兵痞,估计是整个军营里最不受人待见的一群家伙。也真难为季布,从五万人里面划拉这么四位极品出来。
头上有头盔,想要怒冲冠已然是不可能。郑彬这小子身手非常灵活,一眨眼的功夫就上了房。再一眨眼,连人都没了踪影。估计也只有荆大能和他有一拼。
想招呼老姜人家不搭理,这种在军营里打熬了一辈子的老家伙最是恐怖。想想庞大牛就知道,一根哨棒愣是打得十几个壮年后生不能近身。看这老家伙一身的杀气就知道,这货也不是什么善鸟。
铁塔只有一条胳膊,但云玥绝对相信。单凭一条胳膊,这家伙也能将体重过一百六十斤的云玥扔到房顶上去。至于那个莫离,云玥已然着不见踪迹。有什么本事,还有待观察。
进了黑咕隆咚的营房,这年月的房子根本就没有窗户这一说。地上铺着几张地席,便是睡觉的地方。门口不远放着一只净桶,看看上面尚存留的蜘蛛网来看。已然有好久没有用过,这年月大家都就地解决。谁干那脱裤子放屁的勾当。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云玥此时的心情。那就是:梦醒了!心碎了!
一群兵痞手下,一个集脏乱差于一体的营房。未卜的前程,还有一个随时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丘福。
云玥现这次从军就是一个错误,这支两千多年前的军队,跟自己上大学军训时的那支根本没有丝毫可比性。混迹在这支队伍中的,都是心理阴暗擅长打家劫舍,杀人不眨眼的暗黑人士。自己这种军中小白,能够活过这场战争,堪称奇迹。
正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却听见旁边的屋子里传来吵闹声。云玥放下行李,出去观看却见老姜与铁塔已然不见,只有郑彬坐在房顶声。嘴里还叼着一只鸡腿。
“伍长,莫离让人打了。就在那边!”郑彬用手中的鸡腿指着两三丈远处,一堆坨在一起的人群。
靠!屁股还没坐热乎,手下便被人打了。云玥立刻冲了过去,他娘的老子的手下,虽然人不怎么地,但也是老子的手下。老子打得,你们碰不得。
仗着身子还算强壮,三挤两靠便挤进了人群。刚才在外面看得不清楚,此时才看清楚。一个面貌凶恶的壮汉正抓小鸡一样的抓着莫离,中间的粗木桌子上有许多刀币。
老姜与铁塔手里都拿着木棍,与对面四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对峙。看那四个家伙的体型样貌,便知道不是易与之辈。
“众家兄弟都听了,这小子出千被我余华拿了活的。大家伙说说,按军中规矩应当如何?”那面貌凶恶的壮汉喊道。
“去手!去手!”旁边的赵军好像喊口号似的叫嚷,云玥清楚的看到季布正在不远处看着这里。看他那嬉笑的模样,似乎没有一点儿想来阻止的模样。
莫离单薄的身子被大汉死死压住,一只手被大汉踩在脚下。那叫做余华的家伙举起手中青铜剑,在众人的呼叫声中莫名兴奋,准备随时剁掉这只出千的爪子。
“住手!”云玥大喝一声,如果在入营的第一天手下就被人剁了手。那他以后也不用混了。
“你是哪里来的鸟人,敢管大爷的事情。”余华撇了云玥一眼,一见云玥也是人高马大之辈。多少给了点儿面子。
“嘿嘿!记住了,老子叫做云玥,乃是莫离的伍长。不就是钱财的事情,放开他!咱们赌一局。赢了这就是你的。”云玥说完便扔出好大一个铜锭子,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大的铜锭子,足可以在邯郸最昂贵的妓馆逍遥好久。若是普通人家,算计着用甚至可以用一年。这家伙竟然随随便便扔出来,所有军卒都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土豪。
余华也咽了一口唾沫,显然这锭铜锭子对他的吸引力很大。不过今天哨长吩咐了自己要闹事儿,如果就这样过去似乎没办法交代。
“这位云兄弟好大的手笔,这场赌老子接了。不过嘛,既然要赌。需要对等才行,你要赢回你手下一只手也可以。但你必需拿你的手做赌注。”余华一脸的阴狠,若是能剁云玥一只手回去。对哨长季布也是一个交代。若是不幸输了,嘿嘿!自己也不吃亏。
“哈哈哈!”云玥大笑几声,从怀里掏出一袋子铜钱。伸手在里面抓了一把放案几上一放道:“你只要猜中了我手中的铜钱,是单数还是双数押上老子的手又当如何。”
“好!痛快,是条汉子。放心,老子一会儿下手会给你个痛快。老子押单!”平常猜枚都是猜石子,用铜钱还是第一次。余华也十分兴奋,一边踩着莫离,一边开猜。
云玥一笑,手中铜钱哗啦往案几上一放。余华便用手中青铜剑,一次两枚的拨弄起来。
旁边的军汉们一齐鼓噪,喊单的声音震耳欲聋。都是喜欢看流血的变态!
青铜剑一下两枚的划拉,终于最后两枚铜钱被拨开。人群中出一阵惋惜的声音,看起来今天没有砍手的戏码可看。
“放了他!”云玥愣愣的道。
“你……!”余华有些无奈,几十双眼睛看着,这样的赌局是出不了千的。
“你小子好命,下次再让老子抓到可没那么好运气。滚!”余华将一腔怒火撒了莫离的身上,飞起一脚便将莫离踹了一个腚墩。
“把人拉回去!”云玥见救了人,便对着老姜与铁塔吩咐。
云玥用蒸酒给莫离揉着胳膊,那一脚看着重却没事。这胳膊却被余华踩得乌青,得用蒸酒化开淤血才好。
“伍长,我看见你将一枚铜钱藏在袖子里了。你教我好不好!”莫离鼻涕也不擦,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云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