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芬也听得眼睛一亮。
感觉骚年这说法真的很惊艳，且底层逻辑完全符合宋少芬内心里推崇土地价值的逻辑。
宋少芬掩饰着惊讶情绪道：“这家伙意思是：当前股市大跌，属于股市里的‘宋少芬太少’了。”
哈哈哈哈。
又一起笑了起来。
张子文道：“对，也可以这么讲。美玲姐是股市宋少芬之一，她现在觉得‘股市这城市’不好，暂时不想留下居住。只睡它一晚就走，什么时候想念了，又来睡它一晚再提着裤子走。”
“……”
这次没有哈哈哈哈了。
殷美玲忽然介入问：“张子文，你认为在改开的大环境下，这省城里未来会有越来越的小工和宋少芬流入吗？”
张子文道：“当然会有，且流入程度是你现在不敢想的。但也不是说没有参照，譬如你看看发达国家的城市化率。”
“那么还有一个呢，我所说的‘河景房’是个泛指概念。表达的是一个人往高处走的逻辑。也就是说，这里的河景房也可以是京城，也可以是上城。”
“将后来随着经济的飞跃，必然要产生越来越多的‘宋少芬’。而众所周知人都想去大地方，占据好资源。”
“举个栗子，那边那位小美女是我同学李成敏，一等一好学生。以她的能力如果是京城户口，不用太努力就必然进北大。对，这里的资源就是‘京城’。”
“怎么办呢？如果她父母都是‘宋少芬’那就很简单了对不对。我之前设定了宋少芬是流动性，于是资源最好的京城的土地价格，就取决于全国有多少宋少芬想去京城上城对不对？”
“我所设定的是在‘全市场经济下’。这会导致有钱的就去京都，没钱的人就离开。这样一来最终会形成人口容量两千万的话，就是最有钱最有权的两千万人集中在那。而京城土地价值是恒定的，变化的是价格。这里的价格，就是他们为了淘汰别人而给出的估值。”
“那么两千万头部富豪狂热状态下参与竞价、所产生的流动性溢价一定是丧心病狂的。这就是霓虹东京土地价格曾经一度换算后可以买下鹰酱的缘故。”
“但这尼玛可能吗？显然不可能的。于是证明了流动性和资本不加以节制不行。这也就是我们还在摸索着过河，人员流动和户籍管制仍旧没全部开放的缘故。”
听到这里，人人惊得半张着嘴巴。
这样的切入点视觉和认知能力也是绝了，甚至是让人惊悚。
导致韩道明也都有些失神，暂时不知道怎么接着提问。
宋少芬深深的看了张子文一眼，适时的介入道：“嗯，现在美玲的表情说明：鲨鱼又闻到血腥了，估计在这位神奇骚年的点破下，我也始终推崇的土地价值，也会开始逐步凸显了。”
韩道明也才回神道：“好啦好啦，你们差不多了啊，这是我的采访，不是你们这些地主的集结号，今天我们主要是谈证券。”
顿了顿。
韩道明看着张子文：“资本……证券市场亦是改革的重要立足点之一，这已经得到国常会级别的多次官方口径确认。依小张同学刚刚观点，明显看好改开的经济增速？”
“非常看好。”张子文点头。
韩道明抬手看表后道：“宋少芬专门和我介绍过你，现在时间不多了，压轴时候我想听听小张的综合观点。当前的经济疲软，物价膨胀，以及证券走势相互间的一些共性和联系你是怎么理解的？”
张子文模仿王楚红造型下巴维扬十度，自我感觉良好后这才徐徐展开道：
“但凡学过的都知道，譬如这里宋总最知道，经济学绝对是史上最逗逼的学问，几乎怎么讲都可以对，无法量化，无法证伪。”
“最诡异的是，一个著名经济学家提出了观点后，必然也会有个差不多等级、差不多认知级别的专家提出相反的论调，而这正反两方用的几乎都是一个论据，正常人也都分辨不了他们到底谁对谁错。对，这就是经济学。”
哈哈哈哈。
包括宋少芬在内的人又都笑了起来。
但韩道明没什么表情，还用眼神示意了大家别打岔。
张子文接着道：“所以关于当前的经济，我认知有限就不细讲了，只泛讲几点。”
“一个是当前经济疲软、物价膨胀严重、这些不单纯是我们的内生逻辑。不适合自卑，不适合不自信，不适合套用流行的‘国家恐成最大输家’说法。”
“比如去看看鹰酱。这狗日的拥有美元霸权可以吸血全世界、且赢得了冷战享受着苏联扑了的最大红利、又强势以贸易站持续洗劫着霓虹这孙子，纵使如此，但它现在通胀率一样破4。”
“天下无敌、拥有这么多大奶瓶的鹰酱尚且如此，我觉得我们困难当然有但做的已经很好。只不过是我们认知太有限，视野不够开阔，总在纠结自身伤的多重，没能去睁开眼睛看世界：其他人伤的其实更重。”
“一定程度上我最赞同美玲姐的说法了：伤重不是重点，关键要比同台竞赛的其他人伤的轻，这就等于在地球的占比上赢了其他人。”
“将来会怎么样，经济突围能不能成功？这么多人不看好经济改革的情况下，我们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其实这些问题讲也没用，总感觉怎么论证都是‘国家恐成最大输家’结尾。因为这尼玛就是经济学的尿性。”
“于是，也才有了摸索着过河的说法。”
“言下之意大不了退回来、重新找路。这无非是个既定大战略下的战术执行问题。”
“正如当年在伟人军事指导下我军打不赢就走，换个地方继续打，势必打出个民族未来的气魄。我认为这其实和‘过河’是一个内核，都是论持久战。”
“在关乎民族命运之一的大决战淮海前夕，相信伟人自己也不知道结果。但知道安全边际在哪，不会输就行。戎马一生中，并不是说所有的战斗都要打赢。”
“大决战也不是个口号、是充满急弯、是充满悬崖、是在恶劣条件下、一个个怀着信条艰苦前行的军事单位去一级级拉锯、一级级确认出来的综合成果。而不是诸葛军师扇着鹅毛扇的隆中对口号。”
“综合讲就是先打着，看情况又调整。这里过不去，就换个地方过河。这些，就是我所理解的经济走向。”
“不能苛求领导马上探明路径后就领着人大踏步走向辉煌。一个伟大的世纪工程，其过程一定会有很多次摸底，有太多看不出来的陷阱，一切都需要时间确认，需要怀着谨慎去摸索。这就是所谓的试错，不论经济上还是军事上我觉得都是好战法。”
“老有人问经济触底没触底，股市触底没触底？这谁知道呢？遥想当年四渡赤水的‘探底’过程又有多复杂呢？”
“总设计师他老人家在回忆这段艰辛路程时，大抵就总结了三个字‘跟着走’。”
“大家一起跟着走。”
“走着走着，就看到了北国风光，看到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看到了钟山风雨起苍黄，看到了百万雄师过大江。”
“现在经济处于什么位置和境地，我认为没必要去评论，但凡在评论的都尼玛是不懂的，或者是预设了立场的。于是很大概率会得出恐成最大输家的结论。”
“别不信，类似这样的论调，将来会越来越多，多到泛滥，多到人们不知道该信什么。”
“反正我也跟着走。南征北战中的迂回过程中，作为不明觉厉的战士有些牢骚也是正常的，但吵吵嚷嚷的也就过去了，不要苛求指挥官永远正确。因为他在摸索着探路，他不是神仙。”
“当年居于持久战信条跟着走，最终都看到了彩虹。那现在我们也基于优良传统跟着走。”
“信心有时比黄金更重要。”
“现在那些大家看不起的国产货，有天能深入到大洋彼岸人们生活中去，现在被人们奉为信仰的三洋、松下、索尼、夏普、东芝，摩托罗拉，爱立信，尼康、佳能、惠普，能被今天说出来就丢人的中国制造捶到怀疑人生，真的别不信。”
张子文提高声音并再次放慢语速缓缓道：
“这就是，我眼里所看到的、将来我们于制造业经济上的‘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