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宫宴基本邀请了五品以上的官员大臣,带着家眷参加。
苏父让京城最好的绣娘来给自家女儿量尺寸做新衣。
看着自家女儿衣柜中那几件衣裙,心里是又心疼又生气。
直接大手一挥,把女儿的衣柜添的满满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丝绸布匹。
对苏父来说,女儿就是娇养的,可不能像儿子那样放养。
晚上的宫宴,春画给自家小姐准备好好打扮一番,这是第一次意义上的出门,而且肯定京城中的名门贵女都会去,自家小姐这般漂亮,一定要盛装出席。
苏渔拒绝了春画给自己挑的绯红色的百褶罗裙,太过于招摇了,这次自己去宫宴主要是为了能见到某人,也不能太过于招摇,所以挑了一套清新淡雅的衣裙。
烟葱绿的薄烟纱小袄,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乌黑的青丝挽起,梳成流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淡扫蛾眉薄粉敷面小脸润泽艳丽。
春画觉得极有成就感,感觉自家小姐就是一颗蒙尘的明珠,现在弹去灰尘,露出原有的光彩。
一家人坐着马车往皇宫驶去。
马车十分宽敞华美,一看价格不菲。
苏渔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外面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商贩好不热闹。
苍云国不愧是三国中最繁华最鼎盛的国家,从百姓的脸上都可以看出国家被治理的很好。
云帝当政,一开始之前一直荒淫无度,不理朝政,百姓也被沉重的苛捐杂税压的抬不起身,民生怨起,但这几年谢丞相实施了一系列的改革新政,国力强盛了起来,也让云帝对谢淮璟极其的信任,也大量的放权在谢淮璟手中。
要是云帝知道自己所信任重视的臣子就是自己不受重视甚至烧死在冷宫中的儿子,那就极其有趣了。
苏父和苏泽对视了一眼,看着趴在马车窗口看的女孩。
以为是自家女儿/妹妹这几年一直没出来过,对外面太过于新奇。
一想到这里,两个男人心里一阵酸楚。
看着苏渔的眼神越发疼惜和慈爱。
苏渔放下车帘,转过身,就看到自家父亲和哥哥满眼慈爱的看着自己……
“爹爹,哥哥?怎么了吗?”
苏父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缂丝直缀长袍,头发用玉冠高高竖起,身材雄壮,古铜色的皮肤,看上去铁血十足,但眼中快溢出来的慈爱打散了身上的血气。
“小渔啊,以后想出门就带几个守卫,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多出去走走玩一玩,知道吗?”
苏泽也开口,“如果哥哥在家,也可以叫着哥哥,哥哥陪你!”
苏渔似乎是知道两个人为何会这样,娇笑着点头说好。
到了皇宫,苏父和苏泽率先下了马车,两个人伸手扶着小姑娘下车。
后面来的其他官员,看着两个大老爷们儿这般,打趣道,“苏大将军和苏少将这是作甚?这是?”
苏镇云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吴大人,这是小女,苏渔。”
苏渔也乖巧的行礼。
吴大人也是第一次知道铁血大将军苏镇云竟然也有女儿,原以为只有儿子呢。
看着女孩娇俏灵动的模样,吴大人心中也欢喜,自家只有两个臭小子,连个小姑娘都没有,一直也想要这样娇娇俏俏的女儿。
宫宴是在玉清殿举办,一进去两边早就安排好了位置。
宫娥带着苏家坐到了靠前的位置。
因为苏镇云作为镇国大将军,官居二品,又因屡次立下了战功,所以也极受重视。
苏渔坐在自家父亲和哥哥中间,刚坐下就察觉到了一股视线。
抬眼看去,就看到坐在自己斜对面的男子。
苏渔眼睛忍不住亮了亮。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
月白色的交襟长袍,外面是暗紫色的云纹鹤氅,宽肩窄腰,一头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玉簪固定,随意的披散着。
五官精雕细琢,眉目如画,气质清冽,如同莲池中夭夭清荷,坐在那处,遗世独立,让人不敢靠近。
苏渔一进入大殿谢淮璟便一眼认出了小姑娘。
原来小花猫洗干净是这般模样,本来一直压抑的心,看到女孩的那一刻似乎有了裂痕。
苏渔眼睛一直盯着谢淮璟,一点都不避讳,还俏皮的朝男人眨了眨眼。
谢淮璟捏着青玉盏的手微微一颤,墨色的眸子中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眼眸低垂,并没有去看那双明亮的凤眸。
苏渔见人不理自己,也不生气,便也收回了视线,安静的吃着眼前的糕点。
谢淮璟察觉到女孩低下了头,才抬起双眸,眼睛看着女孩如同小松鼠一般吃着糕点。
眼底是自己都没意识到含着淡淡的笑意。
很快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男人身边一袭红色的宫装的典雅女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殿内。
“皇上,皇后驾到——”
众人起身。
“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云帝脸上有些蜡黄,眼底还带着淡青,走上最高位坐下。
随意的挥了挥手,“今天就是平常宫宴,众爱卿不必拘束,都坐下吧。”
众人坐回自己的位置,苏渔看着高位上的云帝和刘后,眼底划过一丝青芒。
小心的看向斜坐在对面的男子,脸上平静无波。
高位上的二人都是阿璟这一世悲剧的起源,尤其是穿着红色宫装,脸上带着端庄典雅的刘后,那一张人皮下的灵魂充满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这样的两个人,就算下十八层地狱都是应得的!
谢淮璟又一次察觉到了女孩的视线。
这一次,带着谢淮璟不知道的心疼。
抬眼,看了过去。
女孩那双澄澈的凤眸带着谢淮璟都看不懂的愤怒还有心疼。
愤怒什么?又在心疼什么呢?
谢淮璟不知道,将军府的嫡小姐与十一查到的那个娇娇弱弱,又怯弱自闭的她,好像完全没有出入呢。
宫宴上婀娜多姿的舞姬舞姿翩翩。
苏渔看了一会,只觉得这宫宴甚是无聊。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脂粉的香味还有酒味混杂在一起,让苏渔有些头疼。
小声的在自家父亲耳边轻说了一句,便小心的从背后退出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