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只收拾了两套衣服,跟着步辇,看着如此大的阵仗,心里又激动又害怕。
激动的是以后公主不用担心挨饿受冻了,害怕的是这样的盛宠会不会招致他人眼红。
公主没有母族支撑,在宫里除了微薄的血缘关系就再无其他,和其他两位得宠的公主相比,如同站在刀刃上。
皇宫里的血缘关系与平常百姓家相比,薄如蝉翼。
步辇前后都有抬着掌扇的宫女,抬着步辇的太监就有足足十余人。
步辇的帘幔是红色的鲛纱,帘幔四角挂着金色的流苏,随着走动轻轻地晃动。
走到宫道,迎面走来了一道紫色帘幔的步辇。
紫色步辇中,穿着桃红绣牡丹宫裙的五公主楚栖悦微微掀开帘幔,看着擦身而过的步辇。
一阵风微微吹过,掀起了鲛纱帘幔的一角,只一眼,楚栖悦就看到了那步辇上坐着的竟然是楚瑶!!!
“停!!!”
步辇立马停了下来,楚栖悦下了步辇,“楚瑶,见到我不下来行礼吗?”
前面的仪仗停了下来,原本晕晕欲睡的苏渔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一旁的喜公公看着走过来来势汹汹的五公主,头上冷汗直冒。
“奴才给五公主请安。”
楚栖悦也注意到步辇旁边的太监竟然是大总管喜公公,又看了一下这么大的阵仗,楚瑶一个贱妓生的女儿也配!!!
“楚瑶,本宫和你说话,你聋了吗?”
一双美眸死死盯着帘幔,恨不得将里面的人盯出一个洞。
苏渔并没有让人放下步辇,一双白瓷般的小手微微掀开帘幔。
如玉的细白在血色的鲛纱帘幔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洁白如雪。
楚栖悦皮肤天生有些黑,就算每天泡牛奶浴,皮肤显的仍有暗黄,看到步辇上的女孩这白到发光的手,眼睛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苏渔居高临下看着一身绫罗绸缎加身的五公主,声音清冽,“五姐姐让我给你请安?临玦律法中好像没有这个规定吧。”
都是先皇的女儿,除了先皇特封有封号和封地的公主,其他不论皇后或者还是美人嫔妃生的公主,都算平级,不用请安行礼,只是关系较好的平常遇到打一下招呼。
所以刚才楚栖悦所说的行礼请安,简直是无稽之谈。
楚栖悦当然知道这个,但在她眼中,楚瑶就是贱妓生的女儿,怎么能和她这种母族高贵的公主相提并论。
被回怼了回去,一口郁气堵在胸口,整个人闷的慌。
“就算不用行礼,见到面都不要打个招呼吗?真就是没点规矩。”
苏渔笑了。
“五姐姐觉得我们的关系是亲近到可以见面打招呼的嘛?”
女孩精致娇媚的带着惊讶和疑惑。
楚栖悦一时说不出话。
苏渔放下帘幔,“走吧。”
声音清淡。
喜公公朝五公主行了行礼,然后仪仗继续朝翎玉殿的方向走去。
楚栖悦看着仪仗走的方向,“楚瑶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一直住在雪清殿么?”
桂嬷嬷连忙走上前,“公主,我之后打听一下,现在风大,您先回轿辇。”
楚栖悦看着那红色步辇走的方向,心里越发的不安。
只好坐回轿辇。
步辇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在一处恢弘精巧的宫殿面前停了下来。
苏渔下辇,看着面前这巨大的宫殿,朱墙黄瓦,光辉夺目;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檐牙高啄,错落有致。
杏花之前也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只觉得很漂亮,没想到近距离看竟然这般精巧壮观。
苏渔倒没有多大感觉,只是觉得还不错。
喜公公偷偷看了一眼一身白色宫裙的九公主,一双狐狸眼澄澈清亮,眼中完全没有那种惊讶还有欣喜,心中对这位存在感极低的公主有了一定的考量。
这份气度,不简单。
走进宫槛,青玉色的琉璃瓦屋顶,洁白的玉石栏杆,精工细琢的青石基台,衬着鹅黄色墙壁,真是显得淡雅端庄,明亮秀丽。
金砖铺地,宫院内奇
怪山异石,秀木奇花,朱红色的宫墙边是一棵挨着一棵枝干嶙峋的绿梅,在寒风中花苞微微颤抖着。
殿外庭院奢华又不失雅致,走进殿内,更是不遑多让,处处奢华精致。
喜公公朝九公主行礼,“公主,以后这里就是您的宫殿了,奴才特地挑了几个机敏伶俐的宫女还有嬷嬷,照顾公主的起居。”
一行穿着碧色宫裙的宫女走了进来,行礼。
“公主您看如何?”
苏渔觉得这小皇帝是不是对自己好的有些过头了,不仅给自己这么豪华的一座宫殿,还安排伺候起居的宫女?
“替我谢谢陛下,这些都可以了。”
喜公公笑着点头,便带着人回去复命。
苏渔刚坐下,一个穿着红色飞鱼服的人就走了进来。
“参见九公主——”
一看这打扮就是东厂的人,阿景派来的?
“起来吧。”
来人起身,“奴才奉命给公主殿下送一些东西。”
说完挥挥手,外面的人抬着红木箱子一箱一箱的抬了进来。
差不多十多个箱子,把整个翎玉正殿都塞满了,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抬完东西,来人行礼便快速消失在殿内。
杏花被这一系列动作吓到了,甚至有些回不过神。
苏渔站起身,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是满满一箱的衣裙。
衣裙都是比较厚的,款式多样,上面的刺绣十分漂亮精致,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阿景给自己准备的。”
苏渔用神识和青珠交流着。
青珠看着外面满满的箱子,有些疑惑,【大功德为什么要送主人这么多东西?】
苏渔勾唇,眉眼潋滟,“也许是知道了些什么?”
这一系列的动作,那天宫宴结束送自己回去,问自己手上的红痕,还有搬出雪清殿,住在他宫殿旁……
这些种种迹象表明,自家阿景好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看来要找机会验证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