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去过木生的家具店,老蔫也受了启发,回家后他接连好几宿没睡好觉,对自己的木匠手艺,还有今后制作家具走向进行了思考。
最后,老蔫还是决定买了电刨子,还有系列电动工具,让自己迈出了机械化的脚步。
有了电动工具,老蔫做活的思路也大有改变:他除了做大家具,还做了一些农具,桌椅板凳等小物件,还有一件是创新,他买了一些大木料,合了一些棺材,反正有的是地放。
老蔫偶尔也赶着马车给木生送点小家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干了半辈子木匠,被人尊称的“赵师傅”,天天还得去求儿子徒弟木生,请求他联合经营,这真是世事难料。
木生这里的生意依然火爆,销量一直很稳定,加上爹的小物件也吸引不少回头客,顺便也能帮爹卖些寿材,一举两得。
只是偶尔单相思王素梅,可惜王素梅在高三补习,放假很少,木生几乎和她失去了联络。
在空闲的时候,他也跑隔壁理发馆去,找小女老板唠嗑开心,都正值青春年少,也都是创业青年,当然少不了打情骂俏的情景。
秋收结束,晚饭后大家照旧去看“二先生”的表演。只有赵队长站在墙根剔牙,一声不吭。
大家正在纳闷时,赵队长开了腔:“各位,先停停,我还得唠叨几句,前几天开会,上边有整顿治安的说法,各家都管好自家孩子,别没事出去瞎扯淡,惹了祸可了不得”
等赵队长说完,大家便各自散了,大街上冷冷清清,不见孩子们的上蹿下跳和吵吵闹闹,各家也都早早熄灯睡觉了。
东方刚刚泛出鱼肚白,老蔫在被窝子里再也躺不住了,一阵子吵吵吧喊后,匆匆吃过早饭,他便拿上家什带着秋生下地了,秋生娘也紧跟在后边。
老蔫想趁着还没有上冻,把玉米茬子先刨了。
“秋生,还看什么呀,赶紧干活。”老蔫冲秋生喊道。
随后他立在地头上,激动得双手合十,向地里鞠了个躬,随后就抡起镐刨起来。
秋生累得满头大汗,还是时不时遭爹训斥。
歇晌的时候,习惯带饭干活的人们聚在老榆树下,边吃着饭边打着哈哈,也难得休息一会儿,秋生娘独自回家去喂猪了。
“秋生在吗?”一辆警车停在了地头,赵队长边下车边喊着。
“二叔,有事吗?”老蔫紧张地问道。
“广田啊,来了几名警察同志,他们说要找你家秋生核实点事情。”赵队长回答道。
“该死的老二,你又在外边捅什么篓子了吧,你个缺德孩子。”老蔫说着抬手就要打,被旁人拉开了。
大家还没有缓过神来,秋生已经被警察带上了警车,警笛声渐远,警车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蔫一屁股坐在地头上,急得掉起眼泪来。
秋生娘也闻声赶来,自然是一场大哭,可是哭能有什么用呢,大家把两口子送回了家,赵队长也来了。
“听说今年国家严抓治安,估计秋生是在镇上惹祸了,你们两口子先别太着急,翠花你去找下杨吧,让他去给打听一下,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赵队长说。
“也只能这样了。”老蔫答道。村里遇到为难召窄的事都得去求杨,这已经是个惯例了。
翠花说明来意后。杨略作沉吟,开口道“弟妹呀,秋生是个好小子,打小我就待见他,我帮你想想办法,去镇上派出所打听一下吧。”
“杨大哥,你费心,你给费点心吧,太谢谢您了。”翠花听了这话,马上一番千恩万谢。
“去年我就给你家二小子掐算过,今年他有灾呀,你看,还是没躲过去,他肯定是没把我给他的护身符戴好呀。”杨说着,顺手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黄色三角符。“一会回去赶紧给他放枕头底下,记住了啊。”
“谢谢,一定,一定。”翠花边点头哈腰边答应着。
其实对于这杨的符,她是根本不信的,当年她爹满身戴符,最后不还是被斗的屁滚尿流的,但是现在有求于人,也实在没有办法。
“以我算着看,你家秋生八字中劫财旺,犯官克啊,这灾星不小,真不小,难免牢狱之灾呀,-----。”杨絮絮叨叨,口中还是念念有词。
其实他这是瞎扯,前几天镇子上来人算卦,述说从八月就开始全国整顿治安了,警察已经抓了不少人了,秋生被警察带走,这能有什么好事,明摆着的呀。
“大哥,那可怎么办呀?”翠花哭着颤声问道。
“我镇子上有熟人,明天我走一趟,晌午听信吧。”杨答道。
“谢谢大哥,那我听你的信儿。”翠花千恩万谢地走了。
回到家里,翠花把杨的说法学给老蔫。
“全他娘是满嘴扯胡话,让警察抓走能有什么好事,这还用他瞎咧咧,明天头晌,咱们自己去。”老蔫气呼呼地说。
第二天早上,老蔫和翠花匆匆赶到镇子上,一路打听到了派出所,两口子试探着要往里走。
“站住,你们找谁呀。”把门的喊住了他俩。
“俺家二小子被警察带走了,我俩来找找看在这里没。”翠花答道。
“哦,昨天带回来的人做完材料,晚上就送县局了,现在所里没有人了。”门卫答道。
“哎呀妈呀,这可怎么办呀。”听了这话翠花腿肚子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出了声。
两口子只好回家听杨的信。
“杨大哥,打听得怎么样了?”老蔫两口子来到杨家里。
“听说你们也去镇里了,我老杨能打听得到,你俩还去干啥子呀。我跑了多半天,你家秋生参与了一起打架,被打的人是重伤,他被定成了同伙,可能要被判刑,判刑之前家里人是不可能见到的。”杨答道。
老蔫两口子听了杨这话,就好像五雷轰顶,翠花感觉天旋地转,差点没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