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盼听了叶云的话气得咬牙切齿,满是油光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却不得不压住心中的怒火。
正当她准备继续说好话,却冷不丁挨上一记手刀。
霎时吃痛得白眼一翻,再次昏厥了过去。
叶云打晕马盼,将其收进培育间仓库,随后大步流星离开。
笔墨纸砚已经买好,回去村里前,先上山一趟。
响马帮在山里找了岩洞驻扎,路上放了指引的标识,找到她们很容易。
见到响马帮的人时,马盼已经被叶云放出了培育间。
“娘子您来了。”
在岩洞周围放哨的人一瞧见叶云,连忙迎上前。
“我暂送个人过来,你们看好她,不能让人跑了。”
“是。”
叶云丢下昏过去的马盼,交代过后,又下了山。
回到村子天还没断黑,一脚踏进院门,听见小家伙在屋内与人说话。
“外祖父,银子的事情我做了不主,你回去吧!”
林清神色木然地看着佝偻年迈的男子,直下了逐客令。
“清儿,你小小年纪咋这么绝情?”于氏岁月刻痕的脸上卷起怒意,以辈分施压,“我怎么也是你的外祖父,你爹还是我生养的。”
“没有我就没有你爹,没有你爹就没有你!”
“如今我这个外祖父找你借点银子应急,你张口闭口做不了主,难不成非要长辈跪下来求才肯借?”
大老远的来登门,自己外孙不说好好招待,竟急着赶他走。
而林清见于氏敢提及血脉关系,顿时一改平日里的温顺,恨恨地瞪向他,毫不留面道:“你跪,你就是把我家地面跪出窟窿,我也不借出银子!”
进入院子的叶云,静听屋内谈话没有进去,倒意外小家伙有脾气的一面。
“你!”
于氏被林清的态度气得胸口起伏不停。
但他终究是年长者,很快压住了心底窜起的火气。
“清儿你嫁了人,跟爹家不亲,不能连外祖家也不亲。”
“往后你在妻家受了委屈,总归会要点帮衬的。”
“帮衬?”
林清心酸发苦,曾经那些快模糊的记忆一下涌了出来。
自己六岁那年,娘为重病的爹爹进山采药。
寒冬初雪道路打滑,下山时不慎摔下沟谷身亡。
家中没了顶梁柱,又恰逢腊月里断银断粮。
林家无情,不愿借口吃的,爹爹只好撑着病体带他和大四岁的姐姐赶路几日到外祖家求助。
好不容易到了外祖家,不曾想会被拒之门外。
“外祖父莫不是忘了将我们一家三口拒之门外说过的话?”
林清唇角抿成直线,强忍住眼眶打转的眼泪。
“你说男子嫁了人就没有了爹,更没有了爹家。”
“既然我爹没有爹和爹家,我怎会有外祖家?”
“现下知道上门来借银子,当年怎么没想着借个柴房收留我们几日?”
“要是那会避开了大雪,我爹就不会死在折返的路上!”
提起往年的事情,于氏脸色稍显难看。
换做平日他早已甩帕子走人,断不会坐着听小辈埋怨。
可如今干旱,家里要银子没银子,要粮食没粮食,一大家子人张嘴就得吃喝。
“清儿。”
于氏掩去面上的不悦,捏着帕子酝酿,声音变得哽咽。
“当初是外祖父错了,你爹再怎么说都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他没了我岂能好过。”
“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中,不敢去看你和你姐姐。”
“说的好听!”林清冷嗤一声,直言戳穿于氏,“先前不敢看,现在咋敢看了?还不是瞧我家妻主赚到了银子!”
这话,让门外的叶云忍俊不禁,小家伙真是个人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