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真若投诚,定要跟知州府走动,说不定还需要引荐。”
“再不济,她想要出林家村前往京城面见殿下,能不能出得了呢?”
赵管家一番拍须溜马的话说出来,换来李桂全面色铁青。
看着大人的脸色,赵管家想起了上回,叶云在府门口动手。
那么多人,竟无人拦得住。
自知说错了话,赵管家忙改口道:“大人,和气生财。”
“那叶云是个商人,咱们不必跟她计较。”
“她要是投诚了,往后跟大人算得上半个同僚,同在殿下麾下做事。”
“再说,大人您对殿下忠心耿耿,宰相肚里能撑船。”
“为了殿下忍下这一口气,殿下定会心中有数。”
送上门的立功机会,即便是半件,那也好过没有。
李桂全自己知道这个道理,忍下心中那口气,最终去见了马盼。
诉状所告的那些官僚,都可找到人证。
并且,马盼还带了物证过来。
虽这些罪状,无法将那些官僚置于死地,却能让她们罢官入狱。
一旦出现官职空缺,京城那边定会派人速速顶上。
李桂全接了案子,带着马盼,亲自前去拿人。
将那些官僚带来知州府扣押审问。
难民如今在南城辖地,他们的诉讼,就该在南城一带审理。
这事儿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闹得沸沸扬扬。
恰逢靖国局势不好,叶云在暗中煽动,众怒难平。
那些官僚被带到临州问话,知晓事情孰轻孰重,不敢乱动用人手。
事情一出,消息速速送去了京城。
柳如非和柳天霖得到消息后,为此大发雷霆。
“真是岂有此理!”
“那个李桂全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区区一位知州,竟敢胡乱抓人!”
柳如非大动肝火,连同手中茶盏都摔了出去。
她这会正在气头上,门外管家领着柳天霖进了门。
“看来皇姐已经得到消息了。”
柳天霖视线掠过地上的狼藉,抬步跨了进来:“光撒气解决不了问题,还请皇姐息怒。”
“哼,息怒?”
柳如非正要找柳天霖,语气讥诮道:“二皇妹不是笃定叶云会为自己亡母的事情与柳元君大动干戈?”
“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外面流言四起,几乎传得整个靖国都知道了。
她长皇女柳如非,脑子不灵光,为了内斗夺权挖了人家的亡母的坟!
挖坟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可传出去就成了一场贻笑大方的笑话。
自然,柳天霖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
柳天霖这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情难以平复,但为了不得罪柳如非,只能忍下心中的不快。
“长皇姐,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没料到叶云这个人。”
“这人比我想的要聪明很多,而且,十分张狂。”
“各地官僚被告被抓,起手的是南城那个叫马盼的县令,马盼与叶云来往密切。”
“由此可见,叶云明面上没有接受京城的招揽,实则早就跟柳元君串通一气,我们都被摆一道!”
柳天霖想到的,柳如非岂会想不到。
她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更加盛怒难忍。
麾下诸多官僚被拉下马,在朝中一下失了许多话权。
“不能留!”
柳如非沉默半响,阴狠地吐出几个字。
柳天霖神情一凝,看向柳如非:“长皇姐的意思是?”
“那个叶云不能留。”
柳如非吐出一口浊气,稍显疲累地坐靠在交椅上:“老东西的病情越发重了,全靠太医轮番上阵吊着那口气。”
“现下叶云投诚柳元君,只怕用不了多久,宫中就会传出噩耗。”
老君王的身子骨早有不妥,三位皇女争位,没有尘埃落定前,谁都不敢让其仙逝。
正因为这样,宫中才得到了安宁。
如今平衡打破,柳元君拉拢了叶云的同时,又将她们推到舆论浪尖。
眼下自然便成了最好的登位时机!
柳天霖深知这一日终究会到来,想了想,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咱们......”
她的话刚说出口,外面急急忙忙来了人禀话。
“殿下。”
禀话的是的柳天霖的属下,将收到的书信奉到了跟前。
“林家村那边传来的消息。”
闻言,柳天霖接过来,赶紧拆开看看。
林家村来的书信,那是艾罗传来的。
待她看完书信,顿时神色有所好转,心中愁容立减:“长皇姐,恐怕咱们弄错了。”
“什么弄错了?”
柳如非拧眉,将目光投向柳天霖手中的书信。
只见书信上提及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叶云并未投诚三皇女,第二件事便是负责抓人审案的李桂全,锒铛入狱。
不但被自己后院的郎君上告,抢强民男,杀害无辜。
更有诸多受害亡故者的亲属,百人血书。
李桂全在临州十多年享乐,仗着为官判的冤案不少,收取贿赂残害人命。
“这个叶云,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如非看了书信,反而疑惑了。
柳天霖轻笑一声,“不管是怎么回事,相比之下咱们损失的只是名誉和人脉。”
“而三皇妹前些日子费心赈灾,怕是白忙活了一场。”
“是吗?”
柳如非斜睨了柳天霖一眼,真不知道是谁愚蠢。
“你属下传来的消息,只是说李桂全入狱,此事根本没牵涉到老三。”
“即便消息传开,老三对麾下失察,下令斩首便是,可笑的是你竟认为自己占了便宜!”
叶云处理挖坟一事,各打了几位皇女一板,只是落下去有轻有重。
柳元君没有被牵涉其中,及时送达的那块青玉起了一定的作用。
三皇女府内——
“殿下,这个叶云好生猖狂!”
“属下以为她是要跟殿下您投诚,所以借着您的手针对了长皇女和二皇女。”
“没想到,她刚用完李桂全便过河拆桥,扭头将人送进了牢房。”
禀话的手下一脸愤愤,嗓门又大。
吵得柳元君脑仁疼,抄起棋盘上的棋子砸了过去:“叨叨叨的,你就不能收一收你那破嗓门?”
“成日嚷嚷嚷,生怕墙根外的人听不见吗?”
手下被砸得吃痛,立刻闭上了嘴。
书房安静下来,柳元君稍稍平息了怒气:“去尚书府一趟,告知尚书,让她速去往临州善后,不要留下牵涉到京城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