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三丫,整个杏花村,包括镇上,都不得不夸一句,三丫命好,摊上一个好姐姐。
张婶子看到三丫穿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上面的花色都是她们从来没见过的,心里都酸死了,语气不太好的回答:“你大姐在她屋子里。”说完就甩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谢谢张婶子。”
张母不再说话,心里却越发后悔,当初自己是被多少猪油蒙了心。二丫那么能赚钱,就是让儿子娶回来,自己天天供着,她也愿意啊。总比家里这个干啥啥不行的强多了。
“大丫,开门。”看到大丫的房门关着,大丫上去直接用手拍。
等了片刻,张富贵很狼狈的开了门走出来,低着头不敢看周淇:“是三丫来了。你姐在屋呢,你们姐俩说说话,我先出去了。”
周淇同情的看了眼脸上新鲜出炉了几道爪印的张富贵:“那你去忙吧。”
走进大丫的屋内,就见屋里一片狼藉,大丫坐在床沿迅速抹了下眼泪。抬起头愤恨的看着她:“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周淇:“看你的笑话?看你笑话,还用到你家来看?我找你肯定是有事,你不去我那边,我只能来找你了。”
大丫听了更是火大:“有事找我?你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事想起我了?找我我就得给你办?你做梦。”说到后面,大丫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怒吼着。
周淇也不多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拍到桌子上:“你和妮儿的切结书,画个押吧。”
大丫看着桌子上的纸,突然想起两年前,钱进也签过这种叫切结书的东西:“二丫回来了?还是你找到她了?”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我为什么要签?让我签了这个,让那个赔钱货跟着二丫那死丫头过好日子,门都没有。”说着似又想到什么。
“都是那个赔钱货,要不是她我也不会有今天。她不得好死。”说完抓起那两张纸就撕了。
本想给周淇端碗水的张富贵刚走到门口,刚好听到自己媳妇说的这句话。
周淇听了大丫这样诅咒妮儿:“妮儿有什么错?你又凭什么这么咒她?别忘了,她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要错,也是你的错。”
“是,是我的错,我当初生下她,就该掐死她,把她丢进山里喂狼。让野狗啃。”大丫看着三丫笑了:“你说她怎么就不是个儿子呢?她要是个儿子,我早就嫁给表哥了。所以都是她的错。她错就错在不是个儿子。”
门外的张富贵此时的心都凉透了,就算小姨子明里暗里的挤兑大丫,暗示妮儿是大丫的孩子;就算自己的丈母娘跑来家里闹,说妮儿是大丫的孩子;就算钱掌柜也说妮儿是他和大丫的孩子。
只要大丫不承认,他都是愿意相信她的。但是如今大丫都亲口承认了,他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哼,你以为你生了儿子,外婆和舅舅就会让你嫁给钱进?你别做梦了。”周淇不赞同的说。
“怎么不会?外婆那么疼我,表哥也……”
周淇忍不住打断她的话:“他们要真的疼爱你。早就该上门提亲,明媒正娶。
再不济,你们生米煮成熟饭时,也该让你进门。
可他们怎么做的,等你生下了妮儿,钱进转身就入赘了汪家。”
“表哥入赘是被汪家逼的。表哥根本就不喜欢那汪娇娇。”
“钱进喜不喜欢汪娇娇,我不知。但他没娶你,还让你生了妮儿是真的。你的不幸,赖不着我,更算不到妮儿头上。”
周淇顿了下说:“签了这个,对你来说也没了妮儿这个负担,你和张富贵也能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大丫:“你觉得,他还能跟我好好过下去。”
周淇从怀里又拿出两张纸放在桌子上:“他要是不想和你过,早就休了你了。还能忍着你作?这是最后两张,你如果再给撕了,我只能去请村长来,让村长叔再写两份。”
大丫目眦欲裂:“你威胁我?”
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自己一直不承认,就可以假装妮儿是别人给自己泼的脏水。可是一旦村长来写这个东西,再让自己按了手印,就等于自己承认了。
看到大丫,油盐不进的样子。周淇也不和她啰嗦了:“切结书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你不签,我不介意用点手段。”
“我是你姐,你大姐,你就这样对我……”
周淇:“我们本来就没多少姐妹情分。你是忘了小时候,你是怎么欺负我和二姐的了?但我没忘。”
大丫愤怒的说:“谁家姐妹不吵架,不打架的。怎么就你们金贵,受不的一点委屈。而且大骂你们的又不是我,你去找娘算账啊?至少在外人面前我对你们也挺好的。”
“没人的时候,可劲儿欺负我们是挺好?是,谁家姐妹不打架。但是谁家姐姐和你一样,你当年把二姐害的多惨啊。”
“可是没有那么对你。你凭什么帮着二丫来欺负我?”
周淇嗤笑:“呵。你不是已经都让钱进打听哪个老头有不良嗜好,哪个老头家里不安生。好让娘把我送给老男人当妾?
所以,我们没有什么姐妹情。赶紧画押吧。”
大丫悄悄把手伸进床头的枕头下,摸出一物后直直朝周淇冲了过来:“你不让我好过,我们就一起死吧。”
看清楚大丫手里的剪刀。周淇立即侧身,堪堪躲过,但还是划破了腹部的衣服。
张富贵听到不对,赶紧打开房门冲了进来。正看到大丫拿着剪刀朝三丫扎去。连忙上前阻拦,并怒吼:“大丫,你干嘛呢?赶紧把剪刀放下,那是你妹妹。”
手臂被深深的刺破,张富贵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大丫,把剪刀放下,听话。啊?”
本来只想杀了三丫,然后和她同归于尽的大丫。看着自己的男人为了别的女人和自己作对。
再想起,这一年多来,这个男人越来越没本事,越来越不护着她,任着他娘欺负她,辱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