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树到了京城按周沁给的地址,在桂花街的一间叫做“京云社”茶楼里找到周未。
茶楼很大,有两层。赵树进去的时候里面正在说书,台下的听书人,一阵阵的叫好声。让人从门口一走一过,就知道,这间茶楼的生意是极好的。
见有客人上门,小二很有礼貌的上前:“客官对不住了,我们茶楼的包间和一楼的散座,都已经满了。要不您晚点再来?”八壹中文網
“没事的,我不喝茶,我是来找你们这里的管事周未的。这是信,他一看便知。”说着,赵树从怀里拿出周沁给他的信。
“您里面请。”说着小二把人引到柜台旁边,拿来一只凳子:“您在这里稍等下。我去去就回。”
“小哥,你忙你的,我不急。”小二的态度很好,赵树的态度也很好。
小二拿着手里的信件和茶楼掌柜说明情况后,就出了茶楼。
掌柜让人给赵树上了一壶茶,和一碟点心后,就没再理会赵树。
听了一会,赵树才知道茶楼今儿讲的是,有一个国家,太皇太后伙同其兄弟窃国的话本子。
话本子里,这个太皇太后和自己的皇太后侄女为了稳固幼帝的位置。多次谋害了很多皇室子嗣,导致皇室子嗣不丰。
在太皇太后窃国失败后,皇帝悲伤不已,无力处理朝政。为了天盛朝的将来。皇帝立下禅位诏书,把皇位传给了自己的摄政王皇叔。
虽然说是话本子,但是只要是天盛朝京城的居民,都知道这话本子说的就是当今的宫廷秘史。
赵树自然也听懂了。他有点想不通,周沁的“京云社”胆子居然这么大,这么敏感的政治话本子也敢说。就不怕被官府的人盯上?
或者京城就是和其他的地方的州府不一样?人们的言论自由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可是第二天他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朝廷怎么可能让普通百姓言论自由到这种程度。
能把宫廷秘史光明正大讲出来的也只有周沁的这一家“京云社”,听人说这个“京云社”背后有大人物罩着,但是背后的人是谁?没人知道。
半个时辰后,周未和那个小二一起回来了。
“赵老爷,对不住,让您久等了。我去巡铺子和庄子了。他们找我费了些功夫。”周未见到赵树就赶紧赔不是,说了自己回来的晚的原因。
“周兄弟客气了,不嫌弃的话,你叫我一声赵兄就可。是我突然寻上门,打扰你做事了。”
“那小的可不敢,您是我主子的妹夫。还是叫您赵老爷吧。
您的事,几天前夫人就已经来信说过了。在国子监附近买的宅子,还没收拾好,暂时不能入住。
得麻烦您在别处的宅子里将就两日。但您放心,那宅子离国子监驾马车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不是特别远。”
“那我先带您去住处?”周未和赵树说完这边的情况,才问道。
“那就麻烦周兄弟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
半个时辰后,赵树随周未到了响水巷的一处宅子,宅子是三进的,比周沁在杏花村的三进院子小了很多。但是很精致,是京城典型的四合院风格。
周未让宅里的几个下人都来见过赵树,算是认了人。
“赵老爷,这宅子平时也没人住,只有这么几个看宅子的。很多东西也是这两天才添置的。
这是小六子,他暂时就跟着您,跑个腿。您要是缺什么,或者有什么用的不顺手的需要换,尽管吩咐小六子去办,他一定会给您办好的。”
“谢谢周兄,我都记下了。”赵树真的很感谢。
“赵老爷一路赶路也辛苦了,饭一会儿就能到。您用过就早些休息。我那儿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了。”周未交待完该交待的就走了。
赵树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刚好酒楼的饭菜也送到了。四菜一汤,很家常的菜式,味道却是极好的。
这周未真是用了心的。
第二天,赵树早早的就去买了一些点心和茶叶去了国子监。
有了范夫子的信,赵树很快就见到了国子监的祭酒——范承恩。
国子监祭酒看着也就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生的俊秀白皙,很有读书人的儒雅气质。
那人打量了一下赵树,问道:“你就是,我三叔说的赵树?”
赵树这才知道,范夫子竟然是国子监祭酒的亲三叔。
他对范夫子为何会去给二姨姐家的孩子当夫子也好奇起来。
“正是学生。”赵树恭敬的回答。
“你这是才进京。可有了住处?”
“学生来京之前,内人的姐姐已经替学生打点过了。“
范承恩这才点了点头:“我这有两套卷子,你先做一遍。其他的,我看过你的卷子再说。”
“是。”
吩咐完赵树要做的事,祭酒范承恩留下一个小厮,就走了。
赵树先拿起其中的一套卷子,阅读了一下题目。还好这半年多在范夫子的教导下,对很多知识都有了更深一层次的理解。
这套卷子在他看来有难度,但是应该能拿到个优良的成绩。
等他准备研墨写卷子的时候,祭酒留下的小厮已经替他磨好了墨。
“谢谢,不过这些我可以自己做。”赵树觉得到了京城后事事都有人照顾的感觉,有点别扭。
“赵公子,您可以唤小的顾夏。您只管答您的卷子,这些都是小的该做的。如果您还有其他需要也可以跟小的讲。”说完就退到一边去了。
中午,顾夏去厨房提了食盒回来。
一碗白米饭,一块烧猪蹄膀肉,一份炒青菜,一碟小咸菜,还有一碗蛋花汤。
可能是怕赵树不够吃,食盒底下还放了两个拳头大的馒头。
晚饭,也是顾夏提回来的。
一碗白米饭,一份肉炒菜心,一碟凉拌菜,一碗豆腐白菜汤。
两套卷子,赵树一直写到晚上戌时末。等赵树写完抬头的时候,室内已经点了好几盏灯,他这才注意到外面已经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