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乔泠将挂在手肘间的吊带勾到肩上,扫了眼他因为蹭上自己口红而异常艳丽的唇,嗤笑,“瑾樾哥这么上赶着求睡?你的小女友满足不了你?”
她从床上下来,从床边小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根皮筋将长发绑了起来。
周瑾樾面不改色,坐起身,脱下身上敞开的衬衣,漫不经心的纠正她,“泠泠,我没有小女友。”
“另外,是你主动说想睡我。你知道的,哥哥对你一向有求必应。”
…
乔泠被噎了一下,仔细回想起来,确实是她主动亲了他,但说要睡了周妖孽,这句话还真是没有一点印象。
再者说,她还以为这是梦。不过,那确实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先送我回去,今天没兴趣,改天再睡你。”说话间,乔泠目不斜视的看着他肌理完美的好身材,淡声点评,“腹肌挺性感。”
“喜欢?”周瑾樾勾着唇,慢悠悠的拿起床尾的衬衣。
乔老爷子明天头七,今天确实不适合太荒唐。
喜字到了嘴边,乔泠话锋一转,“还行,跟三哥他们差不多。”
周瑾樾动作一顿,眸光转凉,“他们?是谁?”沉冷的嗓音阴恻恻的,让人听着心底发怵。
“鸭店里的鸭。”乔泠懒洋洋的靠在落地窗上,冰冷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裙传遍全身,脑袋更清醒了些。
手抵着下颌,她翘着红唇,津津有味的看着男人阴沉的脸庞。
对!她就是想气他!
三年一声不吭就走了,这么多年杳无音信,现在突然回来又跟个没事人一样。
呵…
她莫名消失的“小男友”,还有那一晚的荒唐…等等…等等
他们俩还有很多账没算清呢。
忽而,耳边响起男人幽冷又意味不明的嗓音,“泠泠长大了。”
周瑾樾极力压下自己内心疯长的暴戾,攥着衬衣的长指不断收紧。
乔泠睨了眼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心底舒畅了些,莞尔,“麻烦瑾樾哥快点。”
周瑾樾紧抿着唇,动作带了些躁。
下楼前。
乔泠抽了张纸巾给他,“你唇上沾了我的口红,让人看到容易误会。”
“误会?”周瑾樾轻笑,下一秒,只听女孩轻飘飘的嗓音传来。
“只是怕别人讨论你不行的同时,连带着我也受议论。”
说完,乔泠头也不回的离去。
周瑾樾被她气笑了。看着女孩儿摇曳多姿的背影,他不再掩饰深沉的眸,舌尖抵了抵腮,随后轻舔了下唇。
小丫头就是那披了一层玫瑰荆棘的狼崽子,里外都是刺。
——
乔家。
乔泠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明明很累很困,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想的全是跟周瑾樾有关的事。
在乔泠的记忆里,自打她记事起,就常常跟在周瑾樾身旁,一口一个哥哥的喊着。
周瑾樾小时候孤僻又阴郁。
而她小时候调皮又爱闹,经常跟池年他们去打架,他们打的难舍难分,唯有周瑾樾一人独善其身,但最后,责任却全被周瑾樾揽了去。
长这么大,乔泠只见周瑾樾动过一次手。还是她高一那年,被流氓骚扰,周瑾樾把人打了个半死。
后来,她十九岁那年,周瑾樾走的悄无声息。
他走之前是余晚梨的生日,大家玩的都很嗨,以至于到最后,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荒唐事。
完事以后,乔泠脑袋很是清醒,她收拾好现场,怀着复杂的心情火速逃离。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对周瑾樾的感情,从情窦初开就变得不再单纯,一点都不单纯!
但她却看不透周瑾樾对她的感情,周瑾樾有病,病得不轻,他阴郁暴戾,叛离经道。
那样的他却对自己百依百顺,温柔娇宠。正是这独一份的特殊,让乔泠不得不多想。
她救过他的命,乔泠一直觉得,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周瑾樾对她与众不同。
她怕,怕在周瑾樾心里,照顾她是报恩,是责任,是无条件的宠溺。
从她那声瑾樾哥多了不同的意味的开始,她就不再想要他不明不白的宠爱了。
感情就要热情而坦荡。
…
不知不觉中,乔泠逐渐陷入了熟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管家在敲门,“大小姐,起来吃早饭了。”
“知道了。”乔泠应了声,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黑色长裙,出了房间。
餐桌上,乔家八口人已经到齐。
乔大夫人黑着脸,一见乔泠就开始冷嘲热讽,“下次出去花天酒地记得把老爷子的遗像也带上,别光在家里冷着脸装难过,你得让外人也看见你乔泠有多孝顺。”
乔泠拉开椅子坐下,慢条斯理的拿起面包刷果酱,“带爷爷的不如带你的,给你的照片裱个金框,放在酒吧最显眼的地方,来个人给你拜一拜,这样岂不是更孝顺?”
“你…”乔大夫人瞬间被激怒,扬手就要朝她脸上扇巴掌。
乔泠冷眼扫过去,吓得她顿时收了手。
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半天,咬牙切齿的蹦出来一句,“没教养的野丫头!”
“是啊,没教养。”乔泠咬着面包,垂眸哂笑,“哪比得上老人家刚死,就迫不及待瓜分财产的人有教养。”
话落,乔大夫人瞬间就感到自己身上落了许多目光。
瓜分财产的事乔家两房明争暗斗,大家伙都看在眼里不说。乔泠这话怼的直白,无异于当众给她脸上来了一巴掌。
乔二夫人幸灾乐祸的捂嘴偷笑,这一出事传出去,贺萍不得被人笑死。
而乔大夫人愤愤的扔下刀叉,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餐厅。
乔泠对乔大夫人一对儿女投来的愤怒目光熟视无睹,神色淡淡的填饱肚子,而后去了殡仪馆。
乔老爷子生前德高望重,今天前来祭拜的名流权贵可不少。
乔泠站在祭奠广场门口,本意是来接余晚梨,不料,刚站在这里,就见周瑾樾微低着头一袭黑色西装,手拿一束菊花,长腿微屈,纤尘不染的黑色皮鞋踩在灰蓝色的台阶上。邪气凛然。
他抬头,额前的碎发向两侧微分。
她低头,挂在耳后的一缕发丝攸然滑落。
两人四目相对,晦暗的眸光相互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