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乔泠起床时,听到余晚梨和一位妇人的话说声。
妇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点蓉城的口音,听起来很亲切也很熟悉。
这就是淮哥口中的王姨,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其中一位长辈。
乔泠洗漱完,去了衣帽间,她钟爱长裙,尤其是走动间晃动的裙摆,格外好看。但她的穿衣风格却不固定,一向随心。
今天要去学校,她也就穿的青春了些。
黑色宽吊带外搭牛仔背带裤,踩着一双黑色帆布鞋,一头细软的卷发编成了两个麻花辫搭在胸前,出去时,顺手拿了顶黑色鸭舌帽子戴在了头上。
为了掩饰手腕上的伤,乔泠还找了个白色护腕戴在了手腕上。脖子上的牙印已经消褪,唇瓣也不再红肿,只是被咬破的痕迹很明显。
想来也比较容易找借口在晚梨那里糊弄过去。
出门便闻见一股浓郁的饭香味。
出了走廊,乔泠便见余晚梨正拿着根玉米,跟个兔子似的在啃。
看见她,余晚梨咧嘴笑了起来,指着厨房的方向,很是开心的说,“泠泠,你起来啦?王姨已经到了哦。”
“我听到王姨的声音了。”乔泠将帽子放在吧台上,紧接着,便听王姨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泠泠,阿姨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奶黄包和烧麦,快去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乔泠应了声,紧接着说,“王姨你也别忙了,一起来吃吧。”
“好嘞。”
话音落下的没一会儿,只见一位身着灰色棉麻布衣,黑色长裤,鬓发花白的王姨从厨房走了出来。
“哎呦,你们这俩女娃站在一起,真是一个比一个靓呦。”
“啷个以后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男娃。”
王姨将手里的碗筷放在桌上,眉开眼笑的招呼两个人吃饭。
乔泠弯唇笑了笑,“王姨越来越年轻了。”
“就是就是,比起上次见面,王姨至少年轻了五岁呢!”余晚梨附和道。
王姨被两人逗得合不拢嘴,“你们两个女娃,真是一个比一个嘴甜,快些吃饭,晚晚不是还说要去学校的嘛?”
“我们说的是事实。”余晚梨冲着她俏皮一笑,随手端起粥,埋头吃了起来。
半小时后,已经是上午九点半。
姐妹俩出发去了华大。
华大位于盛京的文化中心双清区,这里不但高校云集,还有几处有名的古建筑,华大位于这些古建筑的中心,可见其校园地位非同一般。
华大的校门采用欧式建筑,其门面整体呈白色,方方正正,给人一种刚健朴实之感。
今天来学校两人开的车并不显眼,不是乔泠的那辆霸气的大g,也不是余晚梨那辆拉风的兰博基尼,而是一辆极其低调的黑色奔驰。
车子驶入停车场,姐妹俩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
今天的太阳毒辣,晒得让人睁不开眼,乔泠往下压了压帽檐,接过余晚梨递来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消息,无奈同她说道,“中午可能回不去了,晚梨,你记得跟王姨说一声。”
她那个满腹经纶的曲导,不对她说教几个小时,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行,我一会儿给王姨打电话。”余晚梨将渔夫帽扣在头上,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说,“那咱中午去千味楼吃,我定位置。”
乔泠,“好。”
美院和医学院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姐妹俩从停车场分开,径直去了各自的学院。
华大自身就是一处气势宏伟,风景优美的古建筑。
亭台楼阁,阶柳庭花,石景湖泊,一路走去,处处可见精致景色。
早上十点校园里的学生就已经是人山人海,在华大上学是一种荣耀,但这里学子并不会有身在名校的骄傲自满,相反,他们付出的努力一天比一天多,好似要汲取这里所有的知识,不知疲倦。
当然了,优秀的学子们也并不只是知道学习,他们也娱乐,也八卦。
比如说现在。
乔泠作为华大的风云人物,自从入学开始就在校园论坛校花评选上以三万多的投票斩获第一,从此被人称为华大当之无愧的校花。
清冷系神颜,完美身材,高考理科状元,画坛新星,多才多艺又野性十足。
这种不经意间就惊艳了别人这个青春的女孩儿,很难让人不爱,很难让人不关注!
从停车场出来乔泠就带上了蓝牙耳机,随机放了首yikes,慢悠悠的在小道的树荫下走着。
虽然戴着鸭舌帽,但那张冷艳的小脸像是被人刻在了脑子里,往来的学子从第一眼这个女孩儿真他妈漂亮,到第二眼的这竟然是乔泠,只需要一眼一秒!
这个平常无奇的早晨突然变得不在平常,安安静静的小道突然变得喧闹嘈杂。
三五成群的学子们聚在一起,有的难掩激动,有的难掩好奇。
“我的天,那竟然是乔泠诶!我上次见她还是在半年前,我靠真的是一眼难忘!她今天怎么突然来学校了啊!快快快,拍照拍照!”
“我上次见学姐是在一年前!美院的迎新晚会上,乔学姐跟医学院的余学姐一起,俩人还跳了一首特火辣的爵士舞呢!我手机里现在还有视频!”
“我靠!你怎么不早说!快发过来让我们看看!余学姐也真的好漂亮!好辣!这俩人我一直在暗中磕!快快快!我已经激动的不行了!”
“这不是要毕业答辩了嘛!学姐肯定是来忙答辩的事!不过真的好漂亮!好白!好有气质!”
“学姐走路都这么有范!卧槽!真的蛊人!真的带感!”
“快看!那就是乔泠!我们的学姐!传说中的校花!啊啊啊啊!学姐鲨我!”
“学姐有没有男朋友!如果没有的话,我还有机会追一追!”
“呸!你个癞蛤蟆少在那做白日梦,你连我女神的一根手指头都不配碰!你给老子死远点!不许肖想我女神!”
“不是,你们忘了?商学院的徐行不是在追着学姐呢吗?还有现在的学生会长乐兴朝,这俩人都是光明正大说出来要追学姐的人!你们忘了?忘了?!”
“...你不提醒还真忘了!”
“卧槽,真的绝了!绝了!学姐明明就露了两条胳膊,但怎么看怎么带感。嘶——”
“那什么,我怎么觉得学姐看起来......不太直呢!”
“......”
“滚!嘴给你封上!”
大家伙在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乔泠隐约能听到点声音。不过就算都听到了,她也不在意,任他们讨论去。
一路走到美院,跟在乔泠身后的人越来越多。
好在她径直去了曲玉树的办公室,耳边才得以清静了会儿。
导师的办公室并不是独立的,这里还有另一位导师在,乔泠客客气气的打了声招呼,摘下耳机,关了音乐,坐在沙发上等曲玉树。
没一会儿。
曲玉树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粉蓝色的格子衬衣比他那头顶一撮黄色的头发还要亮眼。
一进门,犀利的小眼神直接锁定乔泠,阴阳怪气的说,“哎呦,我一看外面那架势,就知道是我们系的国宝来了。”
“看来是我这几天烧香拜佛起作用了哈,可算是把你这小祖宗请到学校里来了。”
“我满腹经纶的曲导,一段时间不见,没想到您还去学了阴阳术,下一步您是不是打算发展副业,帮人家看风水去?”乔泠放下手机,眉眼弯弯的笑着看向他。
目光在他那撮跟鸡冠相差无几的黄毛上停留两秒,轻启红唇,听起来很是诚恳的夸赞道,“新发型很不错。”
“啧,就属你这祖宗有眼光!”曲玉树得意洋洋的摸摸自己的黄毛,被乔泠一句话夸赞的心花怒放,也不去计较她刚刚说了啥,突然拿起手机对着自己,咔咔咔来了一顿自拍。
乔泠,“.......”
她看向办公室里的另一位导师,另一位导师也在看向她。
两人四目相对,眸中尽是一言难尽。
良久。
曲玉树落下自己的剪刀手,甚是满意的放下手机,咳嗽了两声,正了正神色,然后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拉了个凳子一脸严肃的坐在乔泠面前。
笔记本打开,他啪的一下扔在乔泠面前,咬牙切齿的说,“乔泠!乔奶奶!乔祖宗!你自己看看有多少人跟你打过电话!”
“我跟你千叮咛万嘱咐,手机不要关机!不要关机!咱们画坛界的大师都在抢着要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别人高兴都来不及!你呢!你直接给我玩失踪!”
曲玉树越说越觉得恨铁不成钢,瞧她那窝在沙发里没了骨头的样子,更是无奈到使劲拍着桌子来发泄自己的内心,“姑奶奶!祖宗!人家的电话都打到校长那去了!你就不能对自己的前途重视一下吗!”
“曲导,我跟您说过我学画画的原因,我并不想在这方面继续发展,以后再有电话打来,您直接拒了就成。”乔泠扫了一眼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随后将本子推到他手边,“来,垫着点拍,手疼不说,声音还大。”
曲玉树,“......”
一整个心肌梗塞住!
就这位姑奶奶!画坛新星鬼才!竟然对绘画没兴趣!学绘画完全是为了闺蜜!
这要是说出去,整个画坛准得一起心肌梗塞不成!
深呼吸一口气,曲玉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内心,一把合上笔记本,皮肉不笑的说,“泠泠,你现在还小,有些决定你做的太鲁莽。”
“距离真正毕业还有段时间,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行了,我也不跟你讨论这件事了,咱们还是来说说你的毕设和论文。”
乔泠,“......”
算了,曲导也是为她好。
她没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专心跟曲玉树讨论起了毕设留存问题和论文。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
乔泠和余晚梨去千味楼吃过午饭,随后又回了学校,晚梨的论文有几处要修改,而她则是按照曲导的要求回去画一幅画。
美院依旧是人山人海,画室内,窗帘半开,明显看到窗外挤了许多人。
乔泠坐在角落的阴凉处,背靠着墙壁,摘下鸭舌帽,将一张清绝的小脸完全露了出来。
画架上的油画纸上已经勾勒出了简单的形状,乔泠手里夹着油画笔,神色恹恹的看着坐在一旁打游戏的曲玉树。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曲玉树抬起头,咧着嘴冲她笑了笑。
这时,窗外正好有学生拍照,闪光灯亮了一下,随即就见曲玉树露着八颗大白牙的憨笑瞬间变成了得体的微笑,脊背挺直,伸手冲着镜头比了个耶。
末了,转头看向乔泠,嘿嘿笑道,“免费的出镜镜头,不蹭白不蹭。”
......
乔泠抽了抽嘴角,没说话,低头继续画着手里的画。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就会过的很快。
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的暗了下来,直至余晚梨推门进来,乔泠才放下画笔。
“宝贝儿,别画了,姐带你去个好地方。”
乔泠伸了个懒腰,低眸看着已经画纸上幽暗的深海,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片刻,
她将画板拿下来,拎着它走向余晚梨,随口问道,“什么好地方?有点饿了,先吃口饭。”
“哎呀,我都让人准备好了!到了地方再吃!”余晚梨揽住她的肩膀,明艳的小脸上很是兴奋,“宝贝儿,你知道你自己在网上火了嘛!”
乔泠,“嗯?”
“你今儿来学校,被人拍了一组照片发到了网上,还有些视频,一下就上了热搜。”余晚梨边说边打开手机,点开当时的截屏给她看,“呐,热搜词条,华大校花。”
“不过这也就挂了不到半小时,亭哥让人给撤了。他给你发消息,你没回,就跟我说了一声。”
乔泠扫了一眼,毫不在意,“撤了就行,话说,咱们到底要去哪?”
“去女人的...天堂!女人的幸福场!”余晚梨冲她眨了眨眼,一副你懂得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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