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一瞬间。
余晚梨反应过来,身边已经没了乔泠的影子,她顿住脚步,呆呆的眨了眨眼。
什么情况这是?
“晚晚。”池年大步走过去,往警示牌后面瞥了一眼,然后拉着她走出弯道,沉声问,“你的衣服呢?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余晚梨,“衣服在食堂门口的长椅上。”
说着,她话语一顿,歪了歪头,紧蹙着眉,“不是,我穿成哪样了?营里不是有很多人都这么穿吗?
池年,“那不一样!”
余晚梨,“哪不一样了?我是比别人多条胳膊,还是少条腿啊?”
......
池年沉默片刻,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知道解释没用,他干脆不说话,抬手拽着领口,把自己的短袖脱下来,塞进了她手里,不容拒绝的说道,“穿上。”
“...?”余晚梨盯着他严肃的脸庞看了片刻,想了想,好像理解了他这么做的原因。
于是,默默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与此同时,警示牌后的阴影里。
周瑾樾一手扣在少女细腻瓷白的蜂腰上,一手扣在她纤细的后颈上,用一种绝对强势的姿势将她拥在怀里,俯首低眉,柔软的唇瓣落在她唇角,轻吻辗转。
“泠泠穿成这样,是觉得外人跟哥哥一样,都是正人君子吗?”
乔泠垂下眼睫,低眸看着他染着水气的俊邪眉眼,哂笑,“正人君子会像哥哥这样,不经同意......就抱着别人亲?”
“至少光明正大。”周瑾樾喉中溢出低磁悦耳的轻笑,在她唇上轻啄一下,温声补充道,“哥哥对你的心思,泠泠不是很清楚吗?”
乔泠挑了挑眉,身子向后往树干上靠去,只是背部肌肤没有碰到粗粝坚硬的树皮,而是碰到了他温凉的掌心。
“哥哥把我带到这里,就为了亲两下?晚梨和三哥还在外面等着,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出去。”
周瑾樾另一只手从她腰间移开,去拿她手中的衣服,嗓音低沉又哑,带着一丝诱哄,“把衣服穿上。”
“脏了,天热,没洗澡,不想穿。”乔泠声调懒懒的回道
闻言。
周瑾樾收回刚碰到她手中衣衫的长指,转而掀起自己的衣摆。
“哥哥别脱啊,我说了,不想穿。”乔泠打着哈欠,一手放在裤子口袋,微昂着小脸,眼尾上撩,慵懒又清贵。
盛夏有虫鸣不绝于耳,蝉声嘶噪。
周瑾樾放下衣摆,唇角上勾,瞳如点漆,氲着浓稠的暗光,语调幽幽带着深意,“真不穿?”
“嗯。”轻而笃定的鼻音还未落下。
男人忽然俯身,咬在她锁骨。
轻微的刺痛感犹如针扎一般密密传来,湿润攀爬着蔓延在四肢的酥痒,渗进血液,乔泠心尖一颤,攸然眯起眼眸,伸手推了他一下,“周瑾樾,你属狗的?”
平日里跟他说话,不是没有称谓就是偶尔喊一声哥哥,难得这次连名带姓的喊他,语调微凉,却听不出怒意。
几秒之后。
周瑾樾松开口,掩下眸中呼之欲出的欲色,狭长的柳叶眼上挑,墨瞳深处似是有蔼蔼烟雾,幽深潋滟。
直起身,他低垂着眼眸,指尖抚上那块咬痕,动作又轻又缓,似是在欣赏一幅杰出的画作。
一缕微弱的光线透过葱茏的树叶斑斑驳驳的洒下,隐约可见那一处红梅覆雪,春色迤逦。
“还是不想穿?”低哑的嗓音带着若有似无的戏谑,他整个人陷在暗色里,看不清神色,颀长高大的身躯完完全全将少女笼罩,极具压迫感。
乔泠低头,影影倬倬的光线将雪白的肌肤上咬痕映的娇艳欲滴。
混茫中氤氲着一丝暧昧。
她伸手抚过这咬痕,笑的别有深意,“怎么?哥哥是觉得,留下这种痕迹,会更好让别人欣赏?”
“会让泠泠听话。”周瑾樾舔了下唇角,伸手揉了揉她软绵绵的头顶,莫名有一种耍无赖的感觉。
乔泠嘴角微微抽搐,打掉他的手,“行,脱衣服吧。”
她还没脸皮厚到带着这种印记出去。
周瑾樾无声勾了勾唇,脱下军绿色短袖,动作自然又轻柔的替她穿在身上。
柔软的布料从脸上快速抚过,鼻息间满是属于他身上的清冽幽香,男人习以为常动作,让乔泠不可避免的失了神。
小时候,冬天上小学她总是习惯赖床,周瑾樾从不说让她定闹钟,或者是让家里的佣人提前喊她。他都是提前一个小时到乔家,照顾她穿衣服,照顾她洗漱。
记得这种习惯是从一年级就开始了,那时候周瑾樾在上大学,是轰动整个盛京的天才神童。
他几乎每天都会迟到几分钟,因为他会等她吃完早餐,把她送到学校,自己才去上学。
乔爷爷经常说,她是实实在在被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精心照顾长大的。
脸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乔泠回了神,她抬眸,一言不发的看了眼站直了身子的周瑾樾,心情复杂的提步走了出去。
路边的长椅上。
余晚梨的池年还在等着他们,见乔泠出来,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在她身上宽大短袖上停留一秒,随后目光上移,落在她艳红额唇上。
“狗大户,你输了。”余晚梨用手肘怼了一下身边的池年,冁然而笑,“吃完饭记得给我俩洗衣服。”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两人就另外两人会不会接吻打了个赌。
池年抓了抓半干的头发,手臂肌肉线条紧实漂亮,眉眼桀骜,磁音带笑,“得,反正照顾你们俩姑奶奶也是应该的。”
随着话音而落,只见周瑾樾出现在乔泠身后。
他裸着上身,肌肤白的病态,身上肌肉紧实而不夸张,肩膀宽阔,胸肌腹肌完美的恰到好处,腰部劲瘦有力,是那种不论男人女人看见了都得夸一句的好身材。
余晚梨睁大了漂亮的狐狸眼,多看了几眼,然后将目光移向身边的池年。
两人相比,身材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只是池年身上多的是少年感的野性,而周瑾樾身上既有少年感的野性,也有着男性的成熟魅力,两者结合到一起,多了一股子无法言喻的欲感。
余晚梨舔了舔唇,鼻间没感受到热流,流氓劲上来,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调调挺悠扬。
池年,“......”
“大点声。”
“少陷害我!”余晚梨给他一个白眼,起身站在乔泠身边。
特训服每个人只有两套,池年和周瑾樾刚洗了一套,另一套穿在两个姑娘身上,只能裸着上身了。
好在四人到食堂以后,大厅里只剩下几个人。
乔泠打好饭,坐下来才发现,这几个人是雪鹰特战队的队员,除了魔术手,其他几个都在。
扫了一眼,她没有想要打招呼的念头,咬了一口馒头,随便塞了一口菜。虽然这几个青菜她都不爱吃,但她并不娇气,能填饱肚子就行。
就是苦了余富婆。
可这四个人坐在一起很难让人忍住不去看他们,何况周瑾樾和池年还裸着上身。
雪鹰的五个人一开始是偷瞄,等过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声音很小,窸窸窣窣的听不真切。
可他们正八卦着,就听隔了两张桌子外的小姐少爷们光明正大的说起了开小灶的事。
池年嚼着凉拌苦瓜,难以下咽,“我都连着吃三天青菜了,小爷都要吃吐了。哥,正好你们来了,咱今晚上山整点荤的吧?”
“可以。”周瑾樾淡淡应道
乔泠把余晚梨能吃下去的娃娃菜夹给她,漫不经心的说,“那等会儿走的时候,三哥你去后厨偷点调味料。”
“嗐,不用,宝宝那有。”池年摆了摆手,突然压低了声音,“宝宝偷过了。”
余晚梨顿悟,“对哦,这小霸王也是个肉食动物,那今晚一起叫上他!”八壹中文網
......
听着四人的一言一语,雪鹰的五人表示:(・w・`ll)
大小姐大少爷们!咱好歹避讳一下不行吗!
“咋办?咱们晚上要不要抓?”队员猩猩小声询问道,“要不要通知队长一声?”
龟仙儿给了他爱的一巴掌,“你个二货!晚上我们还训练呢!告诉队长有啥用!难道队长能为了抓他们开小灶,而取消训练吗!”
瓷娃娃附和道,“再说了,小姐少爷们来这里,看中的就是最后和我们的实战演练。有盯着他们的功夫,不如加强训练,如果今年再败了,我们雪鹰的脸往哪搁?”
“娃娃说的有道理,咱们今年面对的可是京圈六子!”霸王龙重重的咬着最后两个字。
听到这句话,几人相视一眼,一同沉默了下来。
——
晚上十点。
寝室熄灯睡觉,大门紧锁,窗外警卫森严。
二号楼108号女寝紧闭的房门悄然打开,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上,只有两端的安全标识散发着绿油油的光。
监控系统已经被覆盖,两道高挑的身影光明正大的迈上楼梯,直奔五楼荒废的女厕。
窗户打开,乔泠将安全绳绑在窗边的钢管上,戴上滑降手套,踩上窗沿,抓着绳子垂直速降到地面上,动作果断,速度极快。
余晚梨随后而下,将绳子尾端藏在灌木丛里,跟着乔泠一起绕到房子后面。
两人在灌木丛里等了几分钟,等警卫员换班主的那一分钟里,迅速跳进后门口宽大荒废的水道里,猫着腰沿着水道朝后山跑去。
“我靠!刺激刺激!还是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最刺激!”余晚梨兴奋的不行,“泠泠,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开小灶,半路被抓回去,老猴子罚咱们去厨房切菜不?”
乔泠扶额,笑的无奈,“记得,你非要跟亭个抢着切洋葱,然后又哭着换回来。”
说着,前方突然传来脚步声,乔泠回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前面有警卫。”
“嗷!”余晚梨噤了声,放轻了脚步。
二十分钟后。
两人穿过水道和射击场,来到后山脚的小石洞,在门口就闻见了香喷喷的烤肉味。
“我去,瑾樾哥他们怎么来这么早!”余晚梨惊讶不已,看了一眼堆在门口的鸡毛。
走进去,石壁上映着橘色的火光,肉香扑鼻。
杨元宝正坐在石头上啃鸡腿,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冲着两人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笑,“泠泠姐,你们来啦。”
盯着乱糟糟的鸡窝头,这么看都挺像电视剧里村口的二傻子。
乔泠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坐在篝火前的周瑾樾,火光映着他妖孽俊美的容颜,眉宇间少了几分邪肆,狭长美感的柳叶眼半眯,鼻梁挺直,唇色绯红。
握着木枝的手指根根如玉,手背青筋若隐若现。
他就静静坐在那里,像是环堵萧然,荒芜人烟之地突然出现的一抹惊鸿艳影,惊艳众生。
忽而。
周瑾樾掀起眼睑,与她四目相对,乔泠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熄灯前。”周瑾樾勾起唇角,撕下一只烤好的鸡腿,用纸巾包住,方才递给她。
乔泠接了过来,没再说话。
晚上两点会有一次查寝,所以,如果不想第二天加训,他们必须在查寝前赶回去。
饱餐一顿之后已经过了十二点,余晚梨让杨元宝给徐行带了点烤肉回去,几人收拾好现场,纷纷离去。
回到营里,余晚梨将从警卫室顺来的电脑悄无声息的放了回去,随后回了寝室。
乔泠则是忍不了身上的烟味,潜进澡房准备冲个澡。
彼时。
男寝后门,警卫换班,水道下的三道身影跃到平地上。
杨元宝悄无声息的打开提前撬开的窗户,一跃而进。
池年正准备进去,忽然发觉身后的周瑾樾转身作势离去。
“哥!你干嘛去!”他低声问
周瑾樾跳进水道里,头也不回的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