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什么?!”乔逄川冷眼扫过去,俊雅的脸上盛满了怒意,“最近没时间管你,你越来越没分寸了!”
乔丞缩了一下脖子,弱弱的反驳,“我才没胡说!”
“昨晚的家宴上,我就坐我姐旁边,她脖子上的吻痕我看的清清楚楚的!”
“亏你们俩饭局上一直盯着我姐看!也不知道看的啥!”
“你给老子闭嘴!”乔逄川仍是不太相信,也可以说,他不想相信。
一脚踹过去,横眉怒目的呵斥道,“一天天的不学点好!有用的本事没学到!嘴皮子倒是越来越硬了啊!”
“竟然编排起你姐来了?秋梅!拿皮带过来!”
被踹了一脚,乔丞这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叛逆劲十足。
“爸!你别逃避事实!”他大吼,吃痛摸着半边屁股,一边往房间里爬,一边大喊道,“你不信等我姐回来,你自己看!”
他就不明白了!
他爹这时候气个什么劲!从小到大把他姐扔到盛京二十二年!从没尽到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
这会儿就因为他姐回家了,莫名其妙的就有了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个父爱?
搞笑!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他爸妈搞笑!
正巧这时。
一束灯光由远至近的照了过来。
默不作声旁观的龙君理了一下卷发,温声开口,“逄川,泠泠和知白回来了,收一收脾气,别吓到孩子。”
闻言。
乔逄川抑住心里的火气,瞪了一眼满脸倔强的乔丞,深呼吸一口气,脸上挂起慈爱的笑容。
同时,乔丞也顿住了在地上奋力爬行的动作,手脚麻利的站起来,一溜烟儿的跑到刚停稳的迈巴赫车前。
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殷勤的笑道,“姐,欢迎回家。”
乔泠淡淡看他一眼,少年穿着白t黑裤,气质阳光干净,笑的很帅,只是那双黑黝黝的眸子里带了点别有深意。
没说话,她打开后车门,放卢卡出来。
完全没有对这座奢华府邸的好奇,乔泠走到乔逄川和龙君面前,不冷不热的开口喊道,“爸,妈。”
“嗳。”夫妻俩一同应了声,随后动作一致的往女孩修长的玉颈上看去。
宽松的领口松松垮垮的落在女孩锁骨上,线条优美的颈部白皙如雪,没有一点异色。
但却有一小片肌肤稍稍暗了一个度。
虚晃一眼,两人又匆匆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
乔逄川没看出什么,冷冷的看了一眼躲在乔知白身后的乔丞,心里已经想着夜深人静时,该怎么揍他。
但龙君身为女人,自然知道那暗了一块的肌肤是遮瑕膏的原因。
想到乔丞刚刚说的话,她抿了抿唇,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
抬手,指尖虚虚挨着乔泠一点手臂肌肤,笑容灿烂的引着她走进客厅,“泠泠,晚饭在老宅吃的合口吗?要不要妈妈给你做点夜宵?”
“合口,不用麻烦了。”乔泠揉了揉了眉心,眉眼间带着些许疲惫,“昨晚没休息好,有点困了,我先回房休息,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这可不是装的。
从在盛京一夜疯狂到现在,三天的时间,她只睡了十个小时。
昨晚,她闭上眼,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周瑾樾。
他笑或不笑,温柔或冷淡,挑逗或情动,平静或疯狂。
整整一晚上。
全是他。
“好,那妈妈先带你回房间。”龙君看出她眉宇间的懒倦,拿过乔知白手里的行李箱,带着她上了二楼。
等母女两人没了影儿,乔逄川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抄起桌上的瓷摆件就朝乔丞丢了过去,“小兔崽子!你给我滚出来!”
“我不!”乔丞从乔知白身后探出头,轻而易举的接住小摆件,“反正我就是没瞎说,不信你问我哥!”
乔知白将手里的行李交给家里的阿姨,温声开口道,“问我什么?”
“我姐啊!哥!你跟咱爸说,我姐是不是有男朋友!”乔丞吸了吸鼻子。
乔知白脚步一顿,唇角的笑意淡了几分,他并未隐瞒,口吻极淡的“嗯”了一声。
见此。
乔逄川怔了一瞬,对于自己的大儿子,他从来都是无条件的相信。
“知白,那泠泠的男朋友......是谁?”
“周家太子爷。”乔知白解开袖扣,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慢条斯理的说,“这是泠泠的私事,爸,你和我妈最好不要参与。”
“泠泠本就跟这个家疏远,她能答应回来,已经不易。”
倒了一盏茶,他轻抿,感受着唇齿间的清香,脊背向后仰靠,阖上了眸子。
乔逄川在他对面坐下,神色凝重,“可周家是军政世家。”
“呵.....”乔知白意味深长的低笑,指腹划过核桃表面复杂的纹路,嗓音平淡,不疾不徐,“有什么关系。”
话落,就听乔丞在一旁小声哔哔:
“还好意思说,我姐在盛京乔老爷子膝下待的好好地,身世清白,还不是你们为了家产非要把我姐弄回来。”
“拆散人家一对恩爱的小情侣,罪不罪过啊?”
“怪不得我姐跟家里不近亲,这要换成是我,别说是家业了,我把你们一家都得玩垮!气死你们!”
说罢,乔丞悄咪咪的瞄了一眼自家脸色极其难看的老父亲,感觉到风雨欲来,他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一溜烟儿的跑了。
看着他逃窜的背影,乔逄川翕动着双唇,最终还是将喉中的话咽了下去。
话虽不好听,但却是事实。
彼时。
二楼楼梯拐角,高挑清窈的身影无声离开。
——
盛京。
瓢泼大雨从天上倾泻而下,雨夜中不见人影,矗立在无边黑暗中的琴山公馆幽幽亮着一盏昏暗的灯,阴冷压抑的气氛像是看不见的黑雾,将这座奢华的建筑全然笼罩在其中。
毫无生气的客厅里,四人零零散散坐在沙发上,氛围沉郁凝重。
池年脸上带伤,头发乱糟糟,眼下的两个黑眼圈十分明显,托着腮,一脸憔悴,“淮哥,你就听我的,你跟亭哥一起进去,把瑾樾哥打晕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