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淮然其实要比周瑾樾早几天出生,真论起来,他还真没占便宜。
但周瑾樾是个不讲道理的,你要真跟他谈论起来,他会说四九城不看年龄,看的是身份地位。
总之太子爷说什么都对。
乔泠没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这会儿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笑他小心眼,把这句随口话都记在心上,然后窝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还说没有孕期反应。”周瑾樾抱着她低喃了一声,而后大手盖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心满意足的阖上眼眸。
次日。
余晚梨早早起来去买了早餐,送到隔壁房间时,周瑾樾已经穿戴整齐,余晚梨看看外面东边升起的太阳,愈发觉得是自己睡昏了头,把东边当成了西边。
想了想,似乎只有一个可能性。
于是,她挤房间里,往内室瞄了一眼,状似随意的问,“瑾樾哥,你是一晚上没睡?”
要真是她所想的那样,可就有点太危险了。
来的时候周奶奶特意叮嘱她,某些注意事项,其中有几条就是关于床事的。
昨晚她离开的太匆忙,没来得及跟泠泠叮嘱这件事。
妈的。
现在想想,她就觉得自己可真该死啊!
周瑾樾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她胡猜乱想,等她那双溜溜转的狐狸眼停下来,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刚起来。”
“啥?”余晚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长长舒了口气,“哦。”
放下早餐,她在沙发上坐下来,顺口说了声让他赶紧吃,然后盯着他几番欲言又止。
周瑾樾看出了她的踌躇,也知道她想问什么,但并没有主动开口,而是静静等着她问。
好一会儿。
粥都见了底,余晚梨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他,“瑾樾哥,淮哥在那里应该没什么事吧?”
说完,怕周瑾樾会多想,她连连摆手讪笑着解释,“额,是谷阿姨让我问的,我来的时候她托我多关注一下淮哥的情况,我想着你回来,我们就去不了了,所以才问问你,这样谷姨问起来,我也好回答。”
“哦。”周瑾樾学着她的语气,“我回来的时候,郁淮然托我跟某人带句话,说让她不用担心,我也不知道这个某人是指谁。”
余晚梨,“......”
神经病。
...
乔泠起来吃了个早饭,后面没往床上躺,站在窗口吹了会儿风,清醒了不少。
中午,喊来国刑的两位警察一块在酒店餐厅吃了个午饭,定位器的信号代码从池年那直接发给了他们,下午两点左右,周瑾樾离开州城,回往银秀寨。
乔泠紧接着让池年把周瑾樾手上的定位器信号传输过来,然后和余晚梨分道扬镳。
余晚梨本想和她一起去龙城,但不管怎么说,乔泠的态度都很坚定,无奈,她最终只能妥协。
四月十二号。
乔泠收到乔承嗣的指示,让她十五号和老狼在距离弯口渡几十公里外的吉纳渔港汇合。
也不知道是不是乔老夫人上次的话起了作用,自那次离开后,乔承嗣再也没提起过让她嫁给曲溪清的事。
反倒是曲溪清,知道乔承嗣多疑,月初的时候,特意带曲父上门来提亲。
乔承嗣当时在接见扫黑小组的领导,直接让人回绝了,后面派人到曲家,说改天再商议。
在这期间,乔邵元一家三这些年做的事,尽数被乔承嗣毫不留情的透露给扫黑小姐。
龙城现在已是满城风雨。
四月十四号。
乔泠晚上带着卢卡在公园散步,碰到个带孩子的父亲,小孩子手里的玩具箱,密码是6162。
她知道,这是国刑的人。
小男孩在卢卡玩,她和男人坐在长椅上,看似客气交谈,实则双方在传递信息。
深夜。
乔泠收到周老爷子的消息,东国边境警察已经就位,一切准备妥当。
凌晨,贺城发来信息,不出意料,乔承嗣带着他偷偷离开龙城,因为只有两个人,贺城不敢过问目的地,连信息也是借别人的手机偷偷发来的。
乔泠十五号早上看到这些消息,心情格外平静。
吃过早饭,她拎着双肩包准备离开,还没出门,乔知白带着虎子在身后叫住他,“泠泠,等等。”
“他不让带人。”乔泠扫了眼虎子,目光在他垂在身侧的手上停留一秒,若无其事的移开。
乔知白身上是久病初愈的虚弱感,无声笑笑,尽管脸色如常,那发自内心的担忧已从眼睛里悄悄透露出来,“我昨天求过爷爷了,他答应让虎子陪你去。”
“别担心,老狼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了,不会有事的。”
“我不需要。”乔泠拒绝的干脆,“多一个人反而是累赘。”
话音刚落。
乔知白猛地咳了起来,乔泠紧蹙着眉头,看他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到了还是对虎子招了招手,“过来吧。”
“白爷早上还没吃药。”虎子跟旁边的乔丞说了一声,继而大步走到乔泠身边。
乔泠双手插兜站在门口,面对一家人担心的样子,什么话也没说,等乔知白的咳嗽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开。
晚上八点钟。
乔泠到达吉纳渔港,刚从那叮叮当当的小破车上下来,迎面一股腥咸的海风吹过来,害的她跑旁边的芦苇地里吐了起来。
“酸梅汁。”虎子从包里拿出个大水杯递给她。
乔泠漱了漱口,接过杯子大引几口,压下胃里的不适,看向周围。
他们现在站在崎岖不平的水泥路上,放眼望去,前面是大大小小的渔船,往前走百米,就能进港。
“大小姐这身子可真够娇气的。”老狼带着渔帽在往来的人流中停在乔泠身边,讥笑着打量她,“您确定自己能完成老板交代的事?不行的话要尽快说,别等上了路耽误事,到时候,没准儿您就永远回不来了。”
乔泠微微扬起唇,声线淡淡,“娇气?当初一枪打死你爱犬的时候是不是也很娇气?”
“您倒是比乔瑶牙尖嘴利。”老狼的脸沉了下来,冷笑,“那就请您现在上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