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懿说道:“既然还有一线希望,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菘蓝,你去找大武和姜顺,让他们从多个渠道将消息放出去,咱们愿意花重金求药!若有人能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提供桃面瘿的消息,赏白银五千两,若能直接送上桃面瘿,除了这药的价钱之外,再加白银一万两!”
菘蓝答应一声,看了蘅芜一眼立即去张罗此事。
长阑说道:“奴婢要不去知会大爷一声?”
李清懿连连点头,“也好,说不定他那里能有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长阑去找秦增送信儿,众人又将注意力放回了蘅芜身上。
李清懿漆黑的眸子里涌动着恨意,还是不能接受,“可为什么其他人没事,只有蘅芜中毒了?菘蓝和长宁长阑常常跟着我出门,蘅芜大多时候都留在府中,难不成这毒在她屋子里?”
众人目光下意识地环顾一圈,却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谢娆说道:“美人枯可以通过不同的方式摄入,如果是口服,那么她的口腔、咽喉、食道会有腐蚀和溃烂。如果是眼睛,则会出现羞晖、流泪、眼痛、充血等,但这些症状她都没有,我怀疑应该是通过呼吸摄入的毒素。”
“呼吸?这就更不可能了?我们几乎每日都在一处,为什么只有她吸入了美人枯?这种毒药可有办法辨别?”
“美人枯有淡淡的香气,你先将屋子里所有带香味的东西查看一番看看吧。”
李清懿转头看着面色泛着青灰的蘅芜,眼泪滚珠一般从眼角流出来,初来京城的时候,她从魏府手里救回了蘅芜,难不成,她仍留不住这丫头一条命?
屋子里一片压抑的抽泣声,长宁眼睛通红:“一定要查出是谁做的,我去砍了那个混蛋!”
敛霜一直抱着蘅芜在唤她,可蘅芜一点反应也没有,“明明早上她还有说有笑的……”
谢娆走到蘅芜身旁,“寒江,你去取些冰来,冰敷能减轻她的痛苦。”
寒江哭着将怀里的蘅芜放下,跑出去拿冰。
一番折腾,敬云堂那边也知道这里出事了,得知蘅芜中毒濒死,老夫人亲自过来询问。
这还是她在秦增和李清懿成亲之后,第一次主动前来。
李清懿神色凝重,“怎么惊动了老夫人?”
老夫人说道:“你院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自然要过来看看。可查出了是如何中毒的?其他人可有事?”
李清懿心中诧异。
公孙婉言说过,老夫人生平最讨厌身边出乱七八糟的事,但她听这话里话外,分明透露着些许关心。
看来她这段日子在府里的心思没有白费。
索性她说道:“事出突然,孙媳脑袋有些发懵,全无头绪,还请老夫人在此坐镇,帮孙媳捋顺捋顺。”
老夫人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话里透着晚辈对长辈的依赖,想了想,她点点头,“也罢。”
众人逐渐冷静下来,秦增也得到消息赶了回来。
老夫人朝他看去,祖孙二人对视一眼,谁也没开口说话。
屋子里所有带香气的东西都被聚集到一起摆放在桌子上,胭脂,头油,熏香,墨块,茶饼……谢娆逐一检查,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秦增思索道:“凶手的目标不可能是蘅芜,一定是清清。这么想的话,首先,那毒一定是清清平日里必定会接触的东西,其次,菘蓝既然没事,那么这毒定然是在蘅芜接触,但菘蓝不接触的事物上。”
菘蓝将李清懿的吩咐安排下去,就赶回来看蘅芜,进屋正好听见这话。她说道:“大爷这话是没错,可既然那毒姑娘必定能接触到,为什么姑娘没事?”
秦增看了一眼李清懿手上的镯子,说道:“大概是这镯子的原因。”
李清懿一怔,顺着秦增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她怔怔抬起手:“你是说,是这镯子的关系?”
这镯子是秦增特意找能工巧匠雕成的冰雾莲花镯,透明的部分被雕成莲花和莲蓬,碧色的部分则被雕成了荷叶,莲子中还封了不知什么香料,时时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大婚当夜,秦增亲手为她戴上,李清懿十分喜欢,之后便不曾摘过。
秦增道:“不止那几颗莲子,你看那荷叶上的露珠,里面封存的都是解百毒的圣药,而非香料,这美人枯初入体内时毒力不强,肯定是被这镯子的效用给解了。”
众人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若不是李清懿带着这镯子,今日也会如蘅芜一般,生死一线。
李清懿抚摸着镯子,默然半晌,“我跟蘅芜常碰,而菘蓝不碰的东西……”
她说完这话,心中猛地一道亮光闪过看向菘蓝,菘蓝也反应过来,“姑娘,难道是……”
李清懿飞快起身来到自己平日写字作画的几案前,用手抚摸自己平时用的纸张,拿起来轻轻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气涌入鼻息……
她的手忽然颤抖起来:“是这纸?”
谢娆走过去细细闻了闻那纸,疑惑道:“这纸是怎么回事?”
李清懿说道:“以前我在闺中时闲来无事,便学着笔墨铺子里的师傅,用香料和花汁染纸,所制出来的纸笺不但有淡淡的颜色,还有经久不散的香气,后来丫头们就一直用这种方法给我染纸用,难道说,是有人在我染纸的香料里藏了毒?”
“香料还有剩下的吗?”
“还有一些,前日蘅芜姐姐说奶奶的纸又快用完了,打算再染一批出来,已经将那香料用水泡起来了!”
“带我去看看。”
众人立即来到院子西边的一间厢房中,谢娆进去查看一番,出来时叹了一口气:“如果我猜测得没错,就是这香料被人做了手脚。”
李清懿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痛,她心里一阵冰冷的刺痛漫过,寒意涌上她的双眸,“竟这般处心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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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福楼中,镇北王妃林氏一袭深色衣裙,头戴帷帽,安坐品茗,南烛站在她身边,亦是同样的装扮,在她们面前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