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道之是被林子归给摇醒的。
他确实是有些无力适从了。
难道两人真就灵魂互换了?
不可能吧......
“快醒醒,我们要和王道长一起吃早饭。”
郑道之沙哑着嗓子问,你昨晚不是还要把他给关起来吗?怎么一觉醒来要和人家一起吃早饭了?”
林子归把一杯温水递到了郑道之的面前,“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礼后兵比较好,如果能够用柔和的方式解决问题是最好的,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再动粗,毕竟这道观里都是他的人,我一个人双拳难敌四脚啊。”
郑道之坐直了身子,“我不是人吗?”
“.......”林子归尽量说的委婉,“但是你也不懂道法,更不会法术,你顶多只能作为物理输出扛一会儿。”
可能也抗不到一会儿。
郑道之不乐意了,翻身起来穿衣服。
怎么诈死这么几个月,各方各面都变了?
他倒是成为了那个拖后腿的人。
宽敞明亮的朱厅里,林子归终于坐在了王道长的面前。
被林子归死死盯着,王道长这顿饭吃得是索然无味。
林子归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故作漫不经心的问,“王道长,你知道一个叫周舟的年轻人吗?”
王道长这下彻底没胃口了。
“不知道啊,郑夫人怎么问起他来了?”
“我上山之前偶然见过他的老父亲,为了找儿子他现在已经是半疯癫的状态了。但是他告诉我,他的儿子周舟就在这槐江山上,在我上山之前求我帮他问问。今天见到王道长,我便想起来这事来了。”
王道长的脸色更加不自然,强作镇定的说,“我在山上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周舟这个名字,估计是那位父亲对儿子思念成疾了吧。”
“这样啊。”林子归微微颔首,“但是我听道观里好几个道士说,您之前就收了一个叫周舟的弟子啊,难道是您忘记了?”
王道长不说话了,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郑道之满意自家媳妇的气场,转头瞬间收起了所有的笑意,“王道长,跟我们你就不用再撒谎了吧?”
王道长像是纠结像是惶恐,最终扯开嘴角,笑得极为难看,“郑施主,郑夫人,我真的不认识你们说的这位周舟是谁,更没有收过什么叫周舟的弟子。你们怕是偏听偏信,误会我老道了。”
林子归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有些火大,想上手给他一个小巴掌,手却被人拉住。
温热的感觉传来,让林子归清醒了大半。
“既然王道长说不认识,那应该就是我们搞错了,我家夫人性子急,还请王道长不要见怪。”
“当然不会,郑夫人也是好心想渡人劫难,这是极好的功德,我怎么会怪她呢?”
林子归默不作声的听着,自己给自己念大悲咒。
无事,气坏身子亏的是自己。
郑道之有的是办法收拾着不要脸的臭流氓。
于是等只有两人的时候,林子归好奇上前询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一步到位的办法?”
“没有。”
“.......”
她现在想给郑道之一个小巴掌。
“没有你拦着不让我问清楚,那个王道长分明就是在撒谎。”
“我知道。”郑道之的目光警惕地看向院子里走动的道士们,“但是我觉得现在不是跟他撕破脸的时候,而且,我们不一定非要通过他才能查到线索。”
“你的意思是?”
郑道之把林子归拉在身前。
顺着郑道之视线的方向望去,院子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诵经的一位白胡子老道。
那是经常陪在王道长身边的狗腿子。
嘶。
好像是这个道理。
那暂且不打那小巴掌了。
“一会儿,我把他叫来我们的房间。”
“凭啥?”
郑道之捂上林子归吱呀乱叫的嘴,“当然是让他在不熟悉的环境惶恐不安。”
郑道之的效率很快。
老道士迅速收到了邀请函。
林子归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准备了好酒好菜。
为了降低他的警惕,两人商量着叫来了那位小道士作陪。
一切妥当,开始请君入鳖。
老道士当然是带着戒心来的。
也当然是在酒过三巡之前。
没喝两杯酒,人就开始飘飘欲仙,忘乎所以。
“道长,听说您在王道长身边多年,这道观之中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是您不知道的吧?”
“那是当然,这道观之中的事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林子归顺势直白的问道,“道长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周舟的?”
老道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呵呵一笑,“知道的还不少。”
林子归陪着笑,“那自然是不如您老知道得多了。”
“周舟的事儿,也就只有我和王道长知道了。”
“那年他自觉自己的道法修行已经达到了顶峰造极的地步,对于王道长多有不恭敬,我也时常劝他要低调一些,毕竟他还年轻,但是他不听啊,非要跟王道长对着干。”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小道士也来了兴趣。
“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道观里一直是王道长唯他独尊的,但凡是跟他对着干的,最后的下场都很惨。”
“周舟死了?”
林子归顿了顿,眼前浮现出老人沧桑的脸。
“那倒没有。”那老道长摇摇头,“王道长本来想要了他的性命,但他又觉得就让周舟那么轻易地死去太过于简单,所以......”
“所以怎么样?”
老道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所以王道长就把他关进了山林里的地窖里,闲着没事的时候就过去折磨他。但是最近几年我都没听他说过周舟的事情,估计早就被王道长折磨致死了。”
?
那不就是死了?
“没想到王道长这么心狠手辣,我......”
小道士大惊失色,抬眸看到林子归制止的眼神,立即心领神会地闭上了嘴巴。
这老道是喝多了才如此坦诚,心未必不是和王道长一样黑的。
郑道之端着酒,“道长,您知道那地窖在哪里吗?”
“这附近的地窖就那几个,不过钥匙都在王道长的手里,就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把周舟关在了何处。”
“是吗?”
他慢慢的给老道长又满上了一杯酒,“果然还是您知道的最多。”
老道士一杯闷下肚,“我给你说,这道观,就属我酒量最好。”八壹中文網
确实。
林子归心疼的看着靠在墙角的老白干。
幸亏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买不到好酒。
“嘭。”
老道士突然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林子归又皱起脸。
确实也算是酒量不好的了。
趁着夜色,郑道之给小道士低语几句,偷偷把他送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