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与李家到底有什么交情,秦增也不知道。
不过当年镇北王府大难,李家是唯一为镇北王出头说话的,由此可见,两家的渊源不浅。
此次李家迁回京城居住,没多久镇北王妃也带着儿子公孙意北上京城,似乎短时间内也不打算离开。而镇北王妃又频频造访李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公孙意的亲事,想与李府缔结婚约?
秦增想到这,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只是转念一想。
李家如今蒸蒸日上,公孙意却是罪臣之子,即便顶着镇北王世子的名头,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归宿。
镇北王妃若想结亲,岂不是恩将仇报?
秦增打量公孙意的目光深了几分。
兴许是公孙意自己的主意,镇北王妃身为母亲,为了儿子豁出去脸皮也不是不可能。
转瞬之间,秦增已经有了好几种猜测,脸上虽然看不出情绪,周身的气息却冷了好几个度。
公孙意察觉到秦增的目光,报以一笑,“秦大人慢坐,李世叔,小侄先行告退。”
李庸点头。
李清懿知道秦增来找二叔,八成是要说太子的事,她朝秦增微微点头,便带着李妙苒和甄珍自去说话。
两个小丫头一直在滔滔不绝的说狩猎的事,兴奋的不得了。
李清懿也十分期待后天的行程。
不过她也不能随便就跟秦增出门,需得二叔二婶同意才行。
长阑见她绞尽脑汁的想理由,笑道:“这种事,还用的着姑娘操心,大人一准帮姑娘办好。”
李清懿闻言微顿,那倒也是。
这点小事,难不倒秦增。
而她也只是下意识的不想麻烦秦增。
上辈子在秦增身边,她先是同一条影子一般照顾他左右,后来她与秦增混的熟了,便借用秦增的势力办事,秦增想来也将她看做了自己人,并未说一个不字。
但李清懿也从不会拿自己的事情去麻烦他。
毕竟他那么忙,忙的又都是动辄要命的大事,自己的鸡毛蒜皮,又如何能招他烦心。
这个习惯延续到了今世。
能自己做的事情,李清懿从来不去烦秦增,最多是跟他要几个人。
想到与秦增相处的那五年多,她心里不由又冒出那个疑问。
秦增明明有那么多选择,最后竟然选她做他的妻子。
李清懿并不是爱妄自菲薄的人,既然秦增选择了她,就说明她有这个资格。
但秦增为什么选择她,到底是因为习惯了,还是对她也有那么点喜欢,她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这辈子,李清懿也不觉得秦增是那种见女人长得漂亮就会一见钟情的那种人。
他对自己的特别关照,大概是因为得了她的清白。
不。
李清懿笑着在心里否认了一下。
是她得了他的清白。
那边甄珍发现她在傻笑,突然一把捉住她:“李姐姐,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秦大人?”
李清懿被她吓了一跳,拍掉她的小爪子,“我哪有!”
甄珍笑嘻嘻的,“李姐姐何必否认,你见到秦大人的时候,眼睛就会亮晶晶的,就和现在一样!”
李清懿有些脸红,自己有这么明显吗?
唉,到底是面对两个小丫头,以为她们什么都不懂,就失了防备啊!
甄珍说道:“爱慕秦大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好多人都爱慕秦大人,做梦都想嫁一个像他那般又俊美又威武的男人,如果秦大人不是宦官,想要嫁给他的人,大概能绕京城好几圈吧?”
李清懿脸颊微微抽搐。
可不是吗!
前世秦增恢复身份,被封作新亭侯,想嫁给他的姑娘遍地都是,只不过他一个都不喜欢,要不然,也不会便宜了自己。
这么想着,李清懿心里又觉得有点酸。
如果可以,她自然希望秦增是因为喜欢她才娶她。
或许这辈子,她可以努努力,让他喜欢自己,甚至爱上自己?
甄珍仍在畅想,“要是没有三表哥,我肯定也会爱慕秦大人!”
李妙苒在一旁嗔道:“你还没我大,就知道什么叫爱慕了?”
“那有什么不知道的?爱慕就是喜欢跟他在一处呆着,做什么都会想着他,觉得他比别人都好,就算他有哪里不好,你也看不见。”
如此简单粗暴,却句句实话的回答,让李清懿都甘拜下风,李妙苒已经一脸崇拜,“不愧是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人,以后我就照着你说的这样,若是出现这么个人,那我就知道自己是不是爱慕了。”
甄珍笑道:“等以后咱们两个有孩子了,也定个娃娃亲如何?”
李妙苒懵懂道:“怎么才能有孩子?成了亲就能有孩子?”
甄珍皱眉,“应该……是吧?”
李清懿哭笑不得,简直听不下去。
没过一会儿,丫头来请她们过去用午膳。
甄珍也经常在李府用膳,不算外人,李清懿领着她和李妙苒去了花厅,就看见秦增与二叔坐在一处。
李清懿不由愣了愣,秦增竟要留在她家用午膳?
秦增朝她看过来,神色柔和了几分。
李庸说道:“隔壁陈家几个小辈后日要去西山狩猎,秦大人也会同行,允了你们姐弟三人跟着一起,还不谢过秦大人!”
李清懿一笑,原来秦增给陈琰放了假,以他的名义出行去西山。
“谢秦大人。”
李妙苒和李元直姐弟也连忙谢过。
李庸笑道:“她们几个一向调皮,别给大人惹麻烦才是。”
秦增不动声色,“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李清懿暗笑,这个秦增,分明是他的主意,最后反过来还要二叔谢他。
秦增突然看向公孙意,“不知公孙世子骑射功夫如何?”
公孙意微微意外,笑道:“勉强过得去。”
秦增“嗯”了一声,“不如随我等一同前去。”
公孙意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李清懿有些诧异的看秦增。
以她对秦增的了解,秦增从来不会主动对什么人示好,除非这个人与他产生了不可回避的交集,他会以十分具有攻击性的方式,快速的去了解这个人。
那么,公孙意是做了什么,让秦增竟然想要主动去了解他?
秦增并没有给她答案。
下人搬来了屏风,将内外两张桌子隔开。
李清懿跟镇北王妃和阮氏她们坐在里面那张桌子,耳朵却一直支棱着,去听外面秦增他们在说什么,以至于有些走神。
镇北王妃和阮氏留意到她的异常,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