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外,异族联军大营内。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石勒最终做出来了决定,那就是驱民攻城。
在石勒下达劫掠命令后,这些异族联军的士兵,体内的残暴之意被彻底激活,在村庄四处劫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两日!
这场劫掠足足持续了两天,死在异族手中的百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过他们没有忘记原本的任务,仍然留下了两千百姓,令异族狼骑跟在百姓后面。
若是有敢反抗者,一律诛杀。
“哈哈哈,叔父,早就该如此做了,若是在五日前就同意军师的计划,这雁门关就是再坚固,也挡不住我们草原儿郎的铁蹄。”石虎得知石勒同意夔安驱民攻城的消息后,一脸兴奋地说道。
他知道自家叔父最看重这所谓的名声,但是用汉人的话说,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他们拿下雁门关,此事就会烟消云散,何人还敢提及。
“石虎,这一次就由你在阵前指挥了!”石勒看向石虎道,他实在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本心,但为了匈奴的基业,他无法选择。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石虎领命!”石虎接过军令后,便率领麻秋,支雄等将出了大帐。
随后,石虎便恶狠狠地对身后的石邃道:“将这些汉人百姓都给我推出来吧,推到阵前,我倒想看看雁门关内的汉军还会不会放箭进行射杀。”
“遵命!”石邃露出一副残忍的笑意。
这一世,由于石虎只有二十多岁,石邃自然不可能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同族弟弟,因为二人性格相仿,自然是臭味相投。
如果石虎知道,眼前之人原本是自己的儿子,现在却变成了同族兄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过不多时,只见石邃将一队队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汉人平民驱赶前进。
这些人加在一起足足有好几千人,可不单单只有支雄劫掠来的两千人,他们有的是以前就被抓到匈奴部落的奴隶,有的则是此次异族联军进攻还未来得及逃走的百姓。
但如今,他们却不得不被这种异族饿狼的弯刀逼着走到阵前,甚至被逼着,直到打开前方那扇门为止。
一时间,五千百姓呼喊惨叫之声,惊动了雁门关内的所有人。面。
“薛将军,大事不妙了,你看前面,这些异族人竟然驱民攻城,真是歹毒。”张辽一脸震惊地对薛仁贵说道。
“我已经看见了!”薛仁贵冷声道,浑身上下充斥着杀意,都不用张辽提醒,薛仁贵自己就发现了前方的情况。
毕竟,身为一个统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应有的基本功。
身为一个优秀的统帅,本该要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但现在,这判断所背后的命令却让薛仁贵无比迟疑。
一旦下达了放箭命令,并州的军心和民心将会彻底崩溃。
这些仁人志士愿意为雁门关抛头颅,洒热血,不就是因为要保家卫民吗!
可是一旦性质变了,雁门关内部就会陷入内乱,到时,不用异族攻城,就能坐观成败。
“将军,现在怎么办?”张辽一脸焦急地问道,才一会时间,敌人已经距离城墙越来越近了。
现在的张辽,心中可是无比的纠结,既希望可以放箭,这样雁门关就能保住了,又希望可以打开关门去救下那些百姓,毕竟那些人大部分都来自雁门,都是他张辽的同乡。
但是,这样的代价也是非常巨大的,一个不慎,坚守了近两个月的雁门关就完了。
张辽纠结!
难道他薛仁贵就不纠结了吗?
他薛仁贵加入王羽麾下,并担任雁门关守军的全军指挥官,并不是为了封侯拜将,更不可能为了荣华富贵,他只希望自己可以守护好这大汉边关,守护好大汉边疆的黎民百姓。
但现在,让他向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出手,他薛仁贵做不到,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这么做。
薛仁贵死死地盯着城下,不发一言,看都不看众将焦急的脸色。
众将无奈,既然薛仁贵无动于衷,他们只得将目光投到了雁门太守王崇身上,毕竟他才是这雁门关真正意义上的最高长官。
这时,王崇、王羽、王阳明等纷纷上城墙,看到异族联军用骑兵驱赶着百姓向雁门关而来,王崇顿时牙关紧咬,双眼发红,恨不得立即出马与外面的异族决一死战。
可是他不敢,也不能,如果雁门关关门一旦打开,那异族联军的骑兵必然率先进城,雁门关就会落入异族联军之手,到时,整个并州百姓怕是都会遭到异族的毒手,可不止这五千人。
可若是不救,雁门关的军心可就完了,失与不失,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王崇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去做了,只能看向了身旁的雁门郡丞施霖,问道:“成云之意为何?”
施霖摇头叹息一声,道:“子高兄,若救此数千百姓,恐怕并州数十万将士和几十万百姓都会落于异族联军之手,还望子高兄不要因小失大。”
王崇有些不死心,又看了看自己的侄子王羽,道:“阿羽,你是援军主将,你来说,该怎么办,有何良策救这百姓?”
王崇与其说是将包袱甩给了王羽,倒不如说扔给了王羽身后的王阳明,这种麻烦事还是让他们聪明人去想吧。
但奈何,此次异族联军行此事乃是一个赤裸裸的阴谋,阴谋还好说,总有办法可解,但这阳谋却往往令人无奈。
王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王阳明,他想知道这位儒家三个半圣人其中的一个,究竟是什么选择。
平心而论,王羽是很想去救援的,虽然这不是最正确的方法,但却是他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