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林岚才离开了高山村。
这一周里,高山村的成年男人死了一多半,都是买回女人后有过长期虐待行为的,至于没死的那一半里,也有几个被抽了好几十鞭子。
只有少数几个没有被惩罚的,他们的媳妇是本地人,从附近的村子里娶回来的,他们本人也没有对妻子有过家暴行为。
当然这些判定都是林岚半夜传音挨个问了村里女人的,要是真有那种被拐卖被家暴的,在这种情况下还死活要替自己家垃圾男人遮掩的,林岚也就懒得管了。
至于那些被拐卖的女人,想离开大山的都一起结伴走了,那个还怀着孕的姑娘自告奋勇地给大家带路。
不是下山的路,是回归社会的路。
毕竟有的女人被卖进来几十年了,除了几年去一趟的镇子,几乎和外面的世界没有接触,生出畏惧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那个怀孕姑娘双腿是才被打断不久的,已经被林岚重新接好了,有灵力滋养,养了两三天就好了,只是声带的伤麻烦,大概得出去之后慢慢治了。
不过这姑娘的双腿迅速恢复这件事,也让村里的女人们原本对她的畏惧转变为了敬畏和信仰,好几个女人都开始天天地给她磕头,求她保佑了。
当然,她们只听过林岚的声音,没见过人,因此不知谁起的头,就开始对着月亮磕头。
怀孕那姑娘才二十多岁,倒是难得的乐观积极,自从被林岚解救后,每天都兴冲冲地安排以后的事情,她一开始甚至还试图鼓动大家一起,陪着每个人回家乡。
只可惜大家原本的家乡天南海北的,又都归心似箭,实在没办法规划出一个合适的路线来,最后分成了三四波,大家路上结个伴,各自回乡找亲人去。
这些回乡的女人,林岚每个都给了几万的路费,她们在山里呆了这么多年,要是再没几块钱周转,只怕出去了日子也难过。
也正是被那个怀孕姑娘的积极感染,又有这笔钱当底气,那些女人才能最终选择走出这困了她们许多年的大山。
而那两个残疾的女人,因为残肢早就丢失,林岚也没法恢复她们的身体。
她们的丈夫都已经被林岚打死了,好在两人都还有孩子,她们俩也在高山村生活多年了,便都没有选择离开村子。
林岚也没勉强她们,也悄悄往两人的被窝里塞了几万块钱,她们的人生大抵还会是艰难的,只是没了时不时虐打她们的男人,日子总能好过些。
要是有一天实在过不下去了,这笔钱也许可以让她们多一条生路。
只有那个精神失常的女人比较麻烦。
林岚是肯定不能让她留在村子里的,她的丈夫已经被林岚打死了,她自己虽生了几个孩子,可从林岚看到的情况来看,他们对于这个母亲并没有多上心。
平时就让她住在一间连门都没有的小屋里,屋里的炕上只有一床破棉被,脏得能搓下泥块来。
大概在他们眼里,自己兄弟几个还买不起媳妇呢,肯给疯疯癫癫的老娘一口饭吃,就已经是大孝子了。
那个怀孕的姑娘原本想把她也带走的,只可惜,那女人被卖进高山村的时候就已经疯了,没有人知道她的家乡籍贯,连名字都是买了她的那个男人取的。
最后林岚让小爱录下了她经常唱的那首歌传回了特别行动小组,这一查才知道,那是浙省的一首方言童谣,流传范围不广。
浙省那边各个县市间的方言差异很大,林岚决定回头把人带去浙省,交给那边的警署去调查,比对口音、失踪人员信息,这么大个人都放那了,怎么也能查出身份来。
被林岚这一折腾,这个本就人口凋零的高山村越发没剩几家了。
林岚没理会这个村子的存续问题,这样深山里的小村子,本就该随着时间逐渐消亡,要不是他们接连从山外买回女人来当生育机器,这个村子大概早几辈子就已经不存在了。
靠着吸取他人的生命作为养分才存续下去的村子,林岚没直接毁了都算是她顾忌功德值评定了。
等那些被拐卖的女人们踏上了回乡之路,林岚也离开了高山村。
她还有很多个村子要去。
之后的几个村子也是依样画葫芦,各个村子里都多多少少死了些人,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而且越传越玄乎。
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死了的都是买了媳妇的男人,打媳妇打得越狠的,死得越惨。
有个村子的村长坚信唯物主义,虽然亲眼目睹了自己村里的两个人先后在他面前窒息身亡,但还是选择了报警处理。
可是无论警长警员怎么调查,也查不出他杀的线索。
死者的死因都是窒息而死,可是脖子上一点勒痕也没有,身体里也没有任何毒素残留,法医检查完尸体后都被传闻吓得有些手抖。
这命案很快就传得整个镇子都知道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有几个实在吓得狠的,便卷了几件衣服就跑路了。
这些跑掉的,林岚没急着去追,这次清理完一波,过个三五个月就再来一次,来一次就再清一波,这些人家里再有皇位要继承,也抵不过自己的小命要紧。
消息传到镇上后,县里自然也得了消息,尤其是那几个被林岚阉了的,他们本来就理解不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县里又接二连三地发生诡异事件,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冲着他们买卖人口的这条链上的人去的。
山里的事情一传出来,一个个越发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不过林岚也很快就接到了宋越组长打来的电话。
“小祖宗,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把事情闹大?”听宋越这语气,林岚已经能脑补到他装作头疼按太阳穴的表情了。
“大山里出些诡异怪谈不是常有的事吗?别慌,到时候警署会给全县一个科学的解释的。”林岚一边开车一边淡定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