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仙界的五大险地之一。”
望着眼前的深渊，轻凌开口了。
“从来没有人，在进入死亡之渊还能活着出来。”
死亡之渊，樊凉在仙界地图上看到过。
上面的介绍与破碎山谷一样，只有一句话。
却比破碎山谷还要渗人。
死亡之渊：一切法则皆不可用，有进无出！
光是法则不可用，便已经是十分不可思议。
有进无出，短短的四个字却让樊凉更加的头皮发麻。
轻凌看着樊凉，精致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
就像是普通的谈话一般开口道。
“敢跳吗？”
“这天底下，还有我不敢的事吗？”
樊凉没有直接回答轻凌的问题，一个反问表达了他的态度。
轻凌笑了。
浅浅的一笑，却让樊凉的心脏都跟着跳了一下。
如果说这个世上有什么是最美丽的，那就是轻凌这看似淡淡的笑容。
“你不问我为什么？”
樊凉也微微一笑。
“我欠你的。”
得到樊凉的回答，轻凌没有再说话，转过身去，轻轻一跃跳进了这有进无出的深渊之中。
樊凉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着跳了下去。
死亡之渊到底有深，没有人知道。
所有进入深渊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
在踏入这片深渊的同时，樊凉就已经感觉到，所有的法则之力全都无法再使用。
就好像这里根本没有法则一样。
然而随着修为的提升，樊凉很清楚的知道，这世间根本就不存在没有法则的地方。
法则，是一切力量的根本。
轻凌的重量要远比樊凉轻的多得多。
按理来说，樊凉应该下坠的更快。
但是这下面似乎没有重力法则。
樊凉下坠的速度跟轻凌一模一样。
两人相距并不算远，轻凌跳下来的时候，樊凉紧随其后也跟着跳了下来。
所以，此刻两人只不过相隔了一个身位。
樊凉尝试着打开储物戒指，却发现也用不了。
储物戒指是空间法宝，里面自然也蕴含了空间法则。
所以樊凉并不意外。
樊凉又尝试了一下各种功法武技，也都无法使用。
包括他丹田内的八景宫灯，此刻和一盏普通的照明灯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息壤的生机，却还在流转。
造化玉碟也一直在元婴的头顶撒泼打滚。
樊凉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看来这死亡之渊，也并没有那么恐怖。
不知何时，轻凌的手中竟然出现了一根绳子，朝着樊凉扔了过来。
樊凉下意识将其抓住。
虽说法则消失，功法失效。
但轻凌毕竟是一名帝君，肉身也有着圣体的境界，即使在这高速下坠的过程中，竟也能顺着绳子往上爬。
爬到与樊凉并肩的位置，轻凌挽住樊凉的胳膊，嫣然一笑道。
“你真的不好奇，我下去做什么？”
樊凉露出一丝苦笑。
“能不好奇吗。”
轻凌再次笑道。
“那你问我。”
樊凉撇了撇嘴。
“不问。”
轻凌嗔怒。
“你怎么这般无趣。”
不知为何，樊凉感觉轻凌生气的样子十分可爱，哈哈一笑道。
“那你说吧，我听着。”
看着樊凉这欠揍的笑容，轻凌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才缓缓说道。
“传说，这下面有一株彼岸花。”
樊凉却是一怔。
“彼岸花？你要这个做什么？”
轻凌的眼中带着几分失落。
“转生仙丹，虽有机会复活万物，但转生就是转生，即使活过来了，也不会再有任何记忆。”
转生了也不会有记忆？
樊凉仔细研究过转生仙丹的丹方，上面并没有提到这个问题。
但是即使没有记忆，樊凉也要将小白复活。
只是樊凉还是想不明白，轻凌究竟要复活什么。
是人？是妖？还是跟自己一样？
......
也不知下坠了多久。
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樊凉突然开口道。
“这玩意到底有多深呢。”
察觉到樊凉有些不耐烦，轻凌微笑道。
“怎么，跟我在一起很无聊吗？”
樊凉尴尬的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到樊凉窘迫的样子，轻凌更是“咯吱”的笑了起来。
随后从袖袍中掏出一片树叶。
樊凉惊讶的看着轻凌。
“你这袖里乾坤为何还能使用？”
轻凌白了樊凉一眼。
“我这就是普通的袖袍。”
樊凉不由感慨起来，也不知道轻凌这袖袍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之前就拿出了一条绳子，现在又摸出一片树叶。
要是再能掏出一把睡椅，那就太完美了。
只可惜，这个想法不太现实。
轻凌将树叶放在口中，朱唇微动。
一段优美的旋律从轻凌的口中传出。
樊凉听得有些入神，轻凌的曲子中总是弥漫着一些淡淡的忧伤。
一曲罢，樊凉还感觉有些意犹未尽，在这无尽的下坠中，总要找点事情。
“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
樊凉打趣道。
“闲来无事，便吹过几回。”
轻凌说的很淡然，脸上也带着一丝笑容。
但是她眼中的伤感，却逃不过樊凉的眼睛。
这曲子，她肯定经常吹，完全不像是吹过几回。
“彼岸花，真的能恢复转生者的记忆吗？”
樊凉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轻凌摇头道。
“我不知道。”
原来，她只是在赌！
轻凌的回答，让樊凉的心绪久久难以平复。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让她不顾生死的毫不犹豫跳入这深不见底的死亡之渊！
而且她甚至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彼岸花。
甚至不知道彼岸花是不是真的能恢复记忆。
樊凉从袖袍里将小白抱了出来。
不计缘由，不顾生死愿意为自己做任何事的，也只有小白。
轻凌看着樊凉怀里的小白。
“能跟我说说它的故事吗？”
樊凉微微一愣，没想到轻凌会对小白的事感兴趣。
大概是这下坠的过程，实在太久太枯燥了。
樊凉便从第一次见到小白，开始讲述起小白和他的事情来。
讲到小白偷吃自己的灵药时，轻凌不由“噗嗤”一笑。
而小白躲避自己雷劫和泡血池的事情，更是让轻凌“咯咯”笑个不停。
又讲到钟傀将小白禁锢和后来的小白与大壮对峙，都让轻凌露出些许担忧。
直到最后，小白为了樊凉燃烧了自己的寿元。
轻凌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眼睛一滴泪水悄然滴落。
“睡神宗便是这么来的？”
樊凉微微一笑，并没有否认。
这一刻，轻凌感觉自己对樊凉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突然，樊凉一把抱住轻凌，转动了一下身体。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两人狠狠的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