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戏鲁智深情绪激动的来到了孙新院子前,却发现孙新的院前已然是灯火通明,他以为他来的算早了,却不想此时院子中已经有好几个人,手下庄客们打的火把把院子里照的明晃晃的。
见到鲁智深进来,人群中活有不认识他的,武松忙帮他一番介绍又对鲁智深介绍院子里的人物。
鲁智深见过前来的解珍解宝心中已然惊讶,转头又见到陶宗旺,汤隆和栾廷玉如此人物,再次深吸一口气。
他这才知道了孙新的庄子之中确实是颇有些豪杰自己之前真把这庄子给小看了。
今天晚上大家都抱着娱乐的心态到场中去看了戏,可就和鲁智深一样,当听到杨继业的那一段告白之后,他们不约而同的都在散戏之后连忙到了孙新的院子里。
鲁智深问:“孙新庄主可是在院中?”
邹渊道:“庄主平日里不爱熬夜,若是有戏之时,别人爱去看,可是他他多半是早睡的。”
刚说完就听房门吱呀一声,见孙新庄主披着衣服笑着走了出来。
“来了这么多人?”
“庄主!”邹渊惊喜的上前。
众人也连忙围上去,纷纷想要说话。
这时院门又开起,却是扈三娘和芽儿正看了戏回来。
看完戏扈三娘脸上也带着思索的神情,进门见到这么多人在院子里,扈三娘深深的看了孙新一眼,然后叫芽儿道:“咱们去泡茶。”
乐和忍不住道:“今日里杨继业那番词……”
孙新笑着问:“可是有道理吗?”
“有理。”乐和点点头。
“到屋中坐下,有什么问题慢慢问吧。”
几人都叫庄客在外头等待,自己则进屋落座。
汤隆思索一番,抢先开口问道:“庄主俺们这北地也颇有些异族人物,为何杨令公只说要保汉儿的江山?”
这年头许多后世已经规划入汉族的民族都还是少数民族,平日里生活中各民族杂居的情况还是很普遍的,汤隆出生边疆,有此一问,确实是深思熟虑而来。
“汤隆哥哥可听说辽国的两官制度?蕃氏殴汉人死者偿以牛马,汉人若杀人则斩之,仍以其亲属为奴婢。是这般时公平也不公平?”
在座都是血性汉子,汤隆闻言自然道:“不公平!”
“既有此不公平,杨令公仁人志士,目之心惊,自然要去改变它。而今汉人受欺负,这便是他要为汉儿一呼的原因了。”
汤隆闻言暗暗思索:“这般说时若是对着胡人不公平,难道杨令公也要去管他?”
“当年汉唐盛世之时,中国之人,不论胡汉,受了外国欺辱,那汉唐君主也必回护,这才有个大国之气度!”
在坐几人互视一眼,脸上都现出惊讶之色。
鲁智深思索一番,笑着开口问道:“这世上官家各为其私,似这般有大志向人,天下哪個君王能容他?”
孙新笑道:“只求是世人能容他,又何求君王?”
孙新暗暗观察着众人的神情,见大家听到他这话时先是一愣,接着个个脸上显现出激动的神色来。
孙新心里暗自点头:果然是一群造反坯子!
他又补了一句:“这世上本就该是多劳多得,他官家种了多少粮食?做了多大生意?却如何能把着恁般大的产业?”
此言一出,大家全都深吸一口气,心脏狂跳,接着又下意识的左右看看,然后很快发现彼此之间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却没有一个人害怕的!
场中瞬间落针可闻。
邹渊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庄主!”
夜已三更,月亮在西天之中忽隐忽现,大家都已是熬了大半夜,此时大家嗓子里都热出火来,眼睛酸胀,可是众人的精神却异乎的亢奋,目光灼灼,仿若中酒。
众人目光聚集之处孙新低垂着眼眸,良久,他突然笑着抬起头来:“我困了,众位也回去歇息吧。”
大家一愣,各自反映不同,有人低头思索,有人暗暗叹气,有人则是明显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孙新把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确定所有人虽然各有心思却没有人露出害怕的样子之后,心中点头。
大家拱手便各自离开。
鲁智深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对孙新道:“庄主,不知庄上可有俺效力的地方。”
孙新笑道:“庄上正需人才,只恐大师不肯留下呢。”
鲁智深哈哈笑起来:“碰到个真豪杰如何不留下?”
送走鲁智深,孙新回到屋内自己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情绪烘托的太到位了,差一点点他就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扈三娘带着芽儿收拾茶具,孙新说了一声便先上床去睡。
这一晚根本就睡不好,第二天孙新一早就醒了,枕着手臂躺在床上思索:
他喃喃念着“广积粮,缓称王,现在还不到时候……”
回过神来才见旁边的扈三娘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在黎明前的微光中美眸盈盈的看着他。
“怎的了?”
扈三娘趴到孙新的身上小声说:“我怕你想的太多,有什么心病。”
孙新摇头笑道:“能有什么心病?”
“还说呢,一晚上也没睡好,翻来覆去的,弄得我心中也没招没落。”
孙新看他一眼:“你是昨晚看戏想多了吧?”
“我又不是傻瓜,怎能不多想?”
孙新苦笑:是啊,自己这个媳妇儿确实聪明。
孙新转头问扈三娘:“怕吗?”
“怕……也不怕……”
扈三娘抿抿嘴唇,凑到孙新耳边问道:“相公,去年你说要把庄子建的比扈家庄还大,而今算是将将做到了,今年你又想做什么不若先与我说说吧,也叫我有个心底。”
孙新深吸一口气道:“把孙家庄建大,然后再到外面去走走。”
“去哪儿?”
“这十里牌上能扩建庄子的土地也就这么大,如今时局似乎要起变化,未来发展,只能到外头再去找点机会。”
“不过你放心,如今我也是有身家的人,再不需刀口舔血的去做那私商买卖,不过我要动一动家里的钱财。”
“那你要何时去?”
“半个月后动身吧,不过这一去不会太久,先去摸摸形势,左不过大半个月我便回来,到时再好好陪你。”
“都听你的是了……”
无论前途有多少未知,只要还有计划孙新就不害怕。
此时将计划说了出来他心中也自觉多了一份安稳,再见扈三娘这乖巧的模样,孙新突然感觉心情大好,于是一搂扈三娘,就在妻子的嘤咛之下两人开始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