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阮氏三雄的事情,孙新问师兄说:“曾索找到了没有?”
栾廷玉收起了笑容:“找到了一些出身曾头市的火枪兵,他们说曾索已经战死了。”
“那日呼延灼大兵退却,留下曾头市的火枪兵抵挡,说是会派兵回来援助,结果呼延灼根本就没有派兵来援,把曾头市一千多人给抛下了。”
“曾头市大多数火枪兵都在梁山的围剿之中牺牲,有人看见曾索也被打死了,只不过后来大家又被俘虏上梁山从了贼,自己性命尚且不保,也没有人去再找曾索的尸首。”
闻言孙新也默然起来,对于曾索他原本实在没什么好感,但是毕竟是在征剿梁山的过程中牺牲的也算个英雄,何况还是自己的小舅子。
他叫来手下一个庄客:“去仔细问问曾索牺牲的地方在哪里,再派人去寻找一下,找到遗体最好,如果找不到就先把他牺牲地方的土挖一捧回来吧。”
“记得记好位置,待曾头市的人来时要跟他们说说。”
心腹庄客点点头出去了,孙新沉默一阵。
在征剿梁山的这一战中虽然护保军场场大胜,但是也付出了超过一千人的伤亡,死者过了五百,曾索虽然是他的小舅子,但是性命并没有比一个普通农兵在孙新眼中更加珍贵。
半下午时独龙岗上的李应、扈成和曾头市的曾涂便结伴来到了湖心岛上。
听闻梁山被攻破的消息,两地的监理会都是喜气洋洋。
曾头市的人早就已经到了独龙岗上,说是等待给孙新做补给,其实也是想要到梁山上来探寻曾索的消息。
这时曾涂听闻了三弟已经牺牲不禁洒然落泪。
不过在孙新面前,他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夸张。
现在看着孙新三人眼中已经戴上了崇敬的神色,甚至下意识的要用尊敬的语气跟孙新说话。
这全只因为孙新的地位现在已经比他们高太多,这可是手下实际掌握了几十万人口的一方豪强,比起他们这些势力影响不过一個县的大地主已经不是同等级的人物了。
孙新对曾涂宽慰一番,曾涂表示感谢,急忙忙自己带着家人去找寻三弟的尸首。
虽然孙新的态度不甚热络,但是曾涂等人也知进退,不光不可能挑孙新的理,反而还会对孙新越发的崇敬。
曾索死了,连带着曾头市苦心孤诣训练出来的一千多火枪兵也全部赞送,这已经证明了曾头市独立于监理会的计划全盘落空。
之后曾头市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可能,孙新打下了梁山,日后在山东一地自然会接管原先梁山辐射的势力。
他手下有这么多人口,俨然一方土皇帝,以后曾头市只会奉监理会的命令马首是瞻。
政和七年元月。
孙新坐着小舟离开湖心岛。
他回到梁山泊北岸的营地之时原本驻扎一万多兵马的营地之中,却没有因为大军陆续回退而为之一空,反而更加热闹。
热热闹闹行驶的车马都是从登州来的,正在不断接收梁山大库之上解下来的金银。
离开登州一个多月,孙新总算能舒了一口气。
他眼珠儿一转,叫庄客找来领队的孙记管事。
“庄主可是要看孙记的账本?”
管事听闻庄主询问,匆匆而来,手上还拿着一摞厚厚的账本,显然是在登州就已经准备好了让孙新查看的。
可这时孙新却摇摇头。
“你们领队的是谁?”他记忆之中顾大姐那个虎妞肯定不会放弃这种机会,应该会跟着一道来,估计顾大姐现在肚子也有三个月了,应该是坐稳了胎了吧。
高度紧张一个多月,现在仗都打完了,难道还不能让孙大庄主轻松轻松?
可哪孙记的管事却是眨巴一下眼睛,还不太理解庄主是什么意思。
“回庄主的话,这回领队的就是俺。”
孙新也愣了,“你们家顾大姐没来?”
“回庄主的话,顾大姐监事现在正在登州养胎呢,天寒地冻的,这回她就没有动身。”
孙新瞬间兴致缺缺。
那管事好像终于是理会过来,笑着一指刚才就有人牵着这走来的一辆马车。
“庄主,倒是从登州来了人要见你呢。”
听这人说的含含糊糊,孙新以为多半是邓州来了什么大监事,要不然是汤隆、陶宗旺,要不然是自己的哪个徒弟。
不过已经高强度工作了一个月,想见个老婆都见不到,现在公家的事情也不急,孙新哪里还有心思听这些,懒懒的挥挥手。
“待会儿见吧……我还说顾大姐能来呢。”
他刚说完这话就见面前的管事拼命的向那马车处朝他使眼色,脸上也尴尬起来。
孙新还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眼睛看去,就见马车的车帘在他说话之时已经半撩起,里头露出扈三娘的小半张俏脸,原本扈三娘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的,可是在孙新说出那句话之后,扈三娘的笑脸突然一僵。
然后扈三娘直接变颜变色,将帘子摔了下来。
车里传出三娘熟悉的女声:“回家!”
看着那马车直接掉头回去,孙新瞬间人就麻了。
他满脸怒容的看向面前的管事。
“这你不早说?”
管事一张脸也苦了起来
“夫人不让说,说是要让庄主欢喜欢喜。”
别欢喜了,别看扈三娘明日里温文尔雅的,但真生起气来,脾气可是犟到一定程度,难哄的很,真要摔盆子摔碗,自己还弄不过她。
给了那管是一个愤怒的眼神,孙新连忙追去。
路上来来往往的孙记伙计都好奇的看着庄主三两步三两步的追着那马车走。
马车越走越快,孙新一个大庄主又不好在众人面前撒开腿狂追,为了保全面子,还得不停和周围人打着招呼,脸上极为尴尬。
他溜溜哒哒的跟在后头走了一阵,身后的庄客才急忙牵马过来,孙新连忙上马,一扯缰绳就往前追去。
众人十分好奇,互相议论才得知是马车上坐的是扈三娘之后。
大家一愣,不禁哈哈大笑。
孙新庄主惧内的名声只怕以后会被传得更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