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秦淼儿的这一席话说的面色有些难看,冷眼看了看荣亲王,却也不想继续闹下去,“罢了,荣亲王也是一时失态,不过还是要注意言行。”
随后他看着堂下跪的笔直的女子,那张绝美的面容像极了她的母亲缚静妍,这执拗的性子也像极了她。这些年他也一直派人暗中寻找这位失踪了的秦家小姐,却是多年无果,如今看到这丫头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他难掩心中的激动,从宝座上站了起来,走到秦淼儿身边,亲手将她扶了起来。语气十分关切的说着,“好孩子,快快起来,这些年你都去了哪,朕这些年一直派人暗中寻找,都不曾有你的消息。”
秦淼儿笔直的站着,犹如一株清脆的绿竹,分明柔弱纤细却是将满殿的风华都压了下去。
“回皇上,臣女当年身受重伤,被家师所救。家师严明,所学未成从不允许臣女出山,这十年一直在山中学艺,前日刚刚下山。”秦淼儿这一番话,直接堵了那些说她不清白的大臣的嘴,也说明了前些时日澧都官员被灭门之事与自己无关。
萧北宸不仅挑了挑眉,倒是个聪明的丫头。
皇上看着她,手指微微的颤抖,果真不愧是静妍的孩子,这样的骄傲,这样的绝代风华!
此时的皇上似乎看到了昔日那个绝美的女子,在他堂堂太子的追求下都毫不动心,偏偏看上了征战沙场的秦啸远。甚至还因为自己得罪了她,骑马追了自己两条街。
如今看着她的孩子也是这般的优秀,心底不免多了几分疼惜。甚至忘了此刻还是在朝堂之上,一直拉着秦淼儿的手不曾松开。
“好孩子,你敲这通天鼓所为何事?”
秦淼儿微微敛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雪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微微颤动显示着她的不平静。她收回手,又恭敬地跪了下来:“皇上,昔日我秦家满门被灭,如今臣女平安归来,求皇上恢复我秦家荣光。”
萧北宸唇角微微勾起,秦淼儿终于下了决心,从今天开始,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出现在澧都了。
皇上回到宝座,看着跪着的秦淼儿,眼神满是慈祥,“你是秦家唯一的血脉,如今你平安回来,朕定是要为秦家恢复荣光。除此之外,秦家世代忠良,朕却没能保护好朕的臣子,是朕的不对。”
满朝大臣一阵惊叹,作为皇上,竟然将臣子之死归罪于自己。
有大臣又站出来阻止,“即使你是秦家后人,也无权敲那通天鼓,恢复你秦家此等小事,怎能去敲那通天鼓,你可知你这一敲惊动了多少官员,多少百姓?”
秦淼儿看过去,说话的还是刚才那个李大人。“我秦家世代忠烈,一遭被灭门,十年来朝廷都没有给我秦家一个交代,难道这位大人认为我不该为家人要个说法吗?我敲那通天鼓,皇上自然会处理,这位大人操的心真够宽的!”
紧接着便听到皇上指着那李大人说道,“你给朕闭嘴!”继续说道,“来人啊,拟旨,追封镇国大将军秦啸远为宁安候,封其女秦淼儿为安康郡主,赐住原镇国将军府,镇国将军府匾额世代归安康郡主所有。”
听着皇上的话,满殿大臣又是一片哗然,封个郡主倒是没什么,可那镇国将军府的匾额是怎么回事?世代归属安康郡主,也就是说本朝不会再封镇国大将军,那军权最终会何去何从?
不等秦淼儿谢恩,一群大臣纷纷跪地,“皇上,不可啊,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面色难看,眼神狠厉的扫向跪着的这些大臣,平日里他对老七多赞赏几句这些人也跳出来折腾,骂几句太子他们也跳出来维护。他很清楚这些都是太子的人,却也忌惮这些人身后的那位,自己的同胞兄弟荣亲王。
可如今他只是封个郡主,他们也要阻拦,实在让他忍不下去。
于是他大喝一声:“这朝堂到底朕是皇上还是你们是皇上,秦家世代忠良,自太祖皇帝起就随着南征北战,朕登基以来也是对朕忠心有加,更是多次平定边疆战事,如今朕封秦家后人一个郡主有何不可?”
低下的大臣有些都闭了嘴,却也有个别不拿皇上当回事的,开口说道:“皇上,您想封个郡主倒是没什么,可那镇国大将军的匾额为何不收回?”
要知道,那可不只是一个匾额,那代表着一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也就是牵扯到秦家那四十万大军的归属。
这时右相也开口说着:“皇上,臣以为追封秦大将军为宁安候,其女为郡主都是您对臣子的爱戴,可是那匾额说什么也是要收回的。”
皇上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于是右相刘世杰接续说道:“皇上,如今秦家后人已经找到,那秦家军是否也是时候考虑一下归属了?毕竟一直让燕王代领如此大的一直军队,着实有些不妥。”
萧北宸挑了挑眉,侧身看向刘世杰,语气轻蔑,“哦?本王代领四十万大军有何不妥?”
刘世杰不甘示弱,仰着脖子说着:“王爷说到底只是皇子,皇子手握军权,您这让太子何以自处。如此大的兵权在握,皇上您就不担心吗?”
这话一出,还不等萧北宸开口,那些个武将就按不住了,“刘世杰你什么意思?你竟敢拐着弯说王爷会造反?”
又是一片争吵,皇上萧陌被吵的头疼,“啪”的一拍御案,“都给朕闭嘴。”
他看了看不再吭声的众人,又看向始终没有插话的左相陆谦,于是开口道:“此事左相有何看法?”
朝堂上,左相虽然一直与右相不和,这也是皇上想要的现状,因为只有两大重臣互相牵制,他的皇位才能坐的越稳。然而这位左相却是从不牵扯皇子纷争,在太子和燕王之间一直保持着中立。
陆谦听到自己被点名,于是朝前站了一步:“皇上,依微臣看,天下都是皇上的,别说您要追封秦大将军为宁安候,封其女为郡主,就是您要封秦家小姐为公主,也没什么不可。”简单一句话将皇上摆在权力中心,也避开了虎符的话题。
听了陆谦的话,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边的卫询忙小声朝着秦淼儿说了句:“郡主,还不快谢恩啊。”
秦淼儿忙跪地对着皇上拜了下去,“臣女谢主隆恩。”
皇上这会脸色才好看了些,忙伸手示意,“快起来吧。”
秦淼儿刚站稳,身边的荣亲王就又开始说话了,“既然皇上已经封了郡主,那臣等理应遵从。然而作为郡主,是不是也应该对朝廷有所表示?”
秦淼儿转身看向萧映,古井无波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畏惧,“这位大人想要臣女有什么表示呢?”
“什么大人?本王乃当朝一品亲王,荣亲王。本王要的当然是你秦家军的虎符了。”萧映一脸不屑。
“哦,原来你是王爷啊!而且还是个想要虎符的王爷!”秦淼儿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又转身看向皇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继续说着:“可臣女觉得这虎符交也该是交给皇上,而不是王爷你吧!还有,这位王爷,在这朝堂之上,皇上还没有提及虎符之事,你就张口跟臣女要那虎符,你为何如此心急要得到这虎符?不会是你想要那四十万大军的指挥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