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郡主府,秦淼儿开始盘算如何将这郡主府打造成铁桶。
首先是皇上说的吊唁之事,很快就会有很多大臣前来,她要让这虎符出现在明显的位子,引起那些有想法的人注意,还要想办法将那些人的爪子给剁了。
屋内只剩下离霜,秦淼儿坐在外间,靠在窗户上看着院子里的大槐树。这树那么粗壮,刹以后不用每天睡房顶了。
见秦淼儿独自琢磨,离霜给她倒了杯茶,“少主,如今这府里都不是我们的人,要不要先将小宅那边的暗卫调些过来?”
离霜说的对,现在重点是用虎符砍掉一些人的爪子,同时也可以清理一下这府里被送进来的暗哨。虽说她这郡主有一百的府兵,可真正对付那些暗卫死士,也只能是用来挡刀。
于是秦淼儿放下手中杯盏,在桌案前取了一张纸写了起来。写完后放入信封,交给离霜,“派人将信送给义父,从别院调二十名精卫前来。”
虽然阁内的大小事务已经都交到了她手上,可她如今回了澧都,还成了郡主,有些事还是要亲自给义父说一下。
澧都地处南越国偏北,虽然正值秋季,却比不阴山里冷了许多,今日又是十五月圆之日,秦淼儿能够明显感受到体内蛇毒的反噬,忙吩咐离霜去准备,其余三人也都潜在院子里替秦淼儿护法。
虽然浴间有温泉水,却不适合泡药浴,离霜很快让下人准备好了浴桶和热水。秦淼儿将一颗褐色的丹药放在浴桶里化开,随后除去衣衫坐进了浴桶里。
她双眼紧闭,内力不断的调息着,很快浴桶表面就升腾起阵阵白雾。然而那白雾并不是因为水是热水,而是一阵彻骨的寒气。没一会秦淼儿的眉毛和睫毛上就结了一层霜,整个人也毫无血色,原本娇嫩的红唇此刻白的可怕,远远看着如同死人一般。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离霜伸手将几乎冻僵的秦淼儿扶着进了浴间,让她趟躺进温暖的池水中,又取了一颗白色的药丸给秦淼儿服下。
冰寒彻骨的秦淼儿额头布满冷汗,毒性反噬带来的痛苦让她咬紧牙关,楞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直到坐进温暖的泉水中,才慢慢缓了过来,毫无血色的脸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又过了一刻钟,秦淼儿吐出一口寒气,这才算是挺过了毒性的反噬,然而此刻的她却如同普通人一般,丹田内没有一丝内力。
离霜见秦淼儿恢复了血色,忙取了布巾给她擦拭身上的水珠。“少主,都这么多年了,阁主还没有研究出解药吗?”
秦淼儿换上一套白色里衣,披散着头发坐在软塌上,虚弱的说:“无所谓,像我这样的人,只要能报仇,身上的毒解不解又有什么关系。”
过的都是刀口上添血的日子,有今日没明天的,谁会在意身上这点毒?
“你去吧,我先休息会。”
离霜也不再说什么,打开窗户嘴巴动了几下,一阵鸟鸣声传开,暗处的三个男人又多了些许警惕。
见秦淼儿不再说话,离霜便不再打扰她,一个人默默的将水拎了出去。
一阵威风吹来,刹挥拳与来人交手。来人以手肘相对,轻轻化去了他袭来的力道,“是本王!”
刹收回拳头,却是冷着脸,毫不给面子的说道:“王爷要见我家少主大可白日里来,这大晚上的王爷这般行为实在欠妥。”
萧北宸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家郡主呢,你确定本王白日里来不会坏了你家郡主的计划吗?”
说着便运了轻功直接跃进了秦淼儿的屋子。
只见他刚踏进屋内,刹已经跪在地上:“属下无能,没能拦住这人,还请少主责罚。”
此时的秦淼儿刚刚恢复些许气力,然而此刻没有丝毫内力的她连萧北宸进了院子跟刹说话她都没有察觉。于是她揉了揉太阳穴,“无碍,你先下去休息吧。”
一个纵身,刹已经消失在屋里,顺带着一阵风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此刻离霜也知道有人来了,既然少主都没有出手,那她便在门口守好门就是了。
秦淼儿就这么穿着中衣,虚弱的半靠在软塌上,“王爷半夜来我这郡主府,有何贵干?”
萧北宸只觉得刚刚沐浴完的秦淼儿,眼睑带着些许沐浴后的氤氲,略带虚弱的她没有了往日里拒人千里的模样,有种别样的美。走到她的身边,“我来看看你,这郡主府住的可还舒适?”
“多谢王爷关心,这府邸本就是我家,又怎会住的不舒适?”秦淼儿不大想搭理他,此刻的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好好睡一觉。
“王爷有事吗?没事本郡主要休息了。”秦淼儿实在不想跟这人浪费唇舌。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打算的,你将虎符拿了出来,你可知你将自己置于何种危险境地?”萧北宸话语中带了些许责备。
秦淼儿阴沉着脸,无力的朝他翻了个白眼,“我的事不劳王爷惦记,我既然敢将虎符拿出来,就有十足的把握。王爷还是请回吧,本郡主要休息了。”
萧北宸见她起身就要往里间走,一把将她的手腕拉住,却在触及她的那一刻感到她的寒凉。上次抱她的时候就知道她很凉,可今日却比那一次凉很多。如同冬日里的冰凌一般,那股寒意很快侵袭了他的手掌。
秦淼儿警惕的将他的手拍开,“王爷请自重。”
“淼儿,你……你怎的如此凉?是不是跟你体内的毒有关?”他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让她变成这样,却也想她能告诉自己。
“本郡主一直这样,无需王爷关心,若王爷真想知道我的计划,大可多等几日。”说着又转身看向萧北宸,“王爷,你我男女有别,还请你日后莫要再随意闯本郡主的闺房。”
看着她倔强执拗的样子,萧北宸又气又心疼。从来没有哪个女子敢如此对他这般说话,却又心疼她一个人背负所有。他不理解,两人之间明显已经合作,为何她却始终给他拒之千里的感觉。他大踏步的走上前,一把将秦淼儿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整个身体都能感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心里一堆话最终却只说了一句,“天冷了让下人给你屋里添几个炭盆,别冻着了。”
她厌烦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却因暂时失了内力无法挣脱而感到无力。
然而萧北宸说完便松开手,转身从窗户跃了出去。
半晌,秦淼儿揉了揉眉心,这人还真是……让人头疼。
听见秦淼儿进了里间,离霜才进门,将窗户关好。
回了王府的萧北宸直接去了库房,他记得有一年有个附属国给他送了一整箱的暖玉。当时他觉得那使臣定是有毛病,他堂堂一个大男人,送什么不好,非要送一些女人喜欢的玉石。于是让人连同箱子一并扔进库房,看都没看一眼。
现在想起来将这些暖玉送给秦淼儿刚好,想到她那寒气逼人的身体不由得眉头紧蹙。到底那是什么样的毒,该怎么才能将那毒性解了?
不管了,先将那箱暖玉给她送过去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