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钧带着女郎，走到舞台下的壮汉旁边。
掏出几枚英国的铜便士在手上把玩了几下，和气地询问对方:
“请问您有香烟吗？”
壮汉盯着翻飞的铜币，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谄媚地回答:
“有的先生，只不过牌子可能不是很好。”
他一边回答一边掏出半包皱巴巴的卷烟，弯腰递给客户。
“还有火……”
王钧将铜币放在壮汉的手掌上，示意女郎拿走香烟和火柴。
她哆哆嗦嗦地点燃香烟，吸进去良久，才恋恋不舍地呼出一口淡薄的烟雾。
对着王钧勉强一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实在抱歉，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吸过香烟了。”
看着对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他脱下外套罩在她的肩膀上，柔声回复:
“还有空房间么？我是个记者，也许你的经历是个不错的素材。”
当王钧的衣服碰到女郎的身体时，她条件反射性的颤抖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了原样。
听到对方愿意花钱在这里开房间，女郎又露出惊喜的神色，连忙点头:
“有的有的，先生，我们这里最便宜的房间只需要20雷斯。”
王钧微微皱眉，不悦地撇撇嘴，“就没有更好一点的吗？”
女郎怯怯地抬头瞄了他一眼，“先生，还有50雷斯、100雷斯、200雷斯和500雷斯的房间。”
王钧掏出一枚金币递给对方，大方地说:
“500雷斯的房间有没有隔音设施？有的话就帮我开一间，剩下的都归你。”
女郎用纸巾擦了擦眼角，再小心地接过金币包在纸巾里面，紧紧地攥在手中。
“先生，房间和服务都绝对能够让您满意，麻烦请跟我来。”
跟着对方上了三楼，在进去之前，王钧还特意站在栏杆旁边观察了一下大厅的状况。
希望能找出那位跟踪自己的家伙。
但结果却很遗憾，下面来来往往的客户里面并没有那个身影。
“先生，请跟我来。”
女郎可能怕他改变主意，连忙挽着他的手臂往里面走去。
看着走廊里面的地毯和幽深的环境，王钧不由得点点头，轻声说道:
“我需要一个带窗户的房间。”
女郎跟守在门口的壮汉交流了一阵，不情不愿地将金币交了出去，换来5枚100雷斯的银币。
换完之后，嘀嘀咕咕地唠叨了几句，似乎是在咒骂什么。
但是等她回过头来，却已经换上了明媚的笑容，亲昵地对王钧说:
“先生，所有的房间都有窗户。
只不过有的正对着大街，有的对着幽静的小巷，不知道您有什么要求。”
王钧抬头看了下走廊尽头敞开的窗子，窗外只有星星点点的油灯光芒。
看上去，外面似乎是个贫民窟。
他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伸手指着最后一间:
“就那里吧，我喜欢安静。”
女郎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先生，那是杂物室。要不，我帮您挑一间吧，保证让您满意。”
王钧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不多时，女郎带他来到一间粉色的房屋，帮他脱掉皮鞋之后，点燃助兴的熏香。
“先生，咱们是先洗澡呢，还是直接开始？”
靠在窗边的墙壁上，王钧微眯着眼睛打量外面，计算着逃跑的路线。
听到对方的问题，他回头无奈地说:
“你先去洗澡吧，我想欣赏一下里斯本的夜景。”
“好的，先生，这里的浴室门是没办法上锁的，您可以随时进来。”
女郎依言走进盥洗室，不一会便传来水流冲洗的声音，以及……
一声压抑低沉的呻吟。
王钧翻了个白眼摇摇头，将脑子里的绮念甩掉。
现在在逃命呢！
哪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
似乎是怕顾客等得烦闷，女郎很快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看见王钧还在出神地望着窗外，她捂嘴轻笑，走过去搂住对方的后背。
“先生，您喜欢在窗户前面做？”
已经规划好了逃跑路线，王钧皱眉挣脱女郎的怀抱，指着大床命令道:
“坐！”
女郎依言坐在床沿伸了个懒腰，将修长紧致的大腿绷得笔直，并向客户递来一个挑逗的眼神。
王钧见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你叫什么？”
“伊莲，您叫我伊莲就可以了。”
见客户还没有扑过来，女孩不禁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一丝怀疑。
她不经意地捋了下金红色的长发，将一缕头发垂到自己的柔软处。
王钧伸出食指搓了搓眉心，继续用说话的方式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那么，伊莲，麻烦你把刚才的故事说完可以么？”
“刚才的故事？”
女孩似乎想到了悲伤的事情，眼睛里的光芒暗淡了下去，蜷缩在粉色的大床上面，颤抖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好的，先生。”
嗤……
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半包卷烟，点燃深吸一口，过了几息才吐出一条长长的烟柱，带着沉痛的语气说道:
“两年前，艾拉……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艾拉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被剧场的打手们用马车拖走了，当时我还以为是拉去僻静的地方被痛揍一顿。
当我们年轻的时候，后果还没有砍头这么严重，最多也就是被木棍打一顿，然后晚上再拉回来继续接客。”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面带着一顿一顿的抽泣残音。
由于她的脸庞埋在枕头后面，王钧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当时我还在安慰她，说……等她回来，我……我赚的钱可以分她一份，那样……她下个月就也能够完成任务了。”
伊莲抽出床头柜的纸巾擦了擦眼泪和鼻子，对王钧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只是哭泣的神情和被抹花的妆容，让这个微笑显得有点……
可怜……
王钧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抽出纸巾慢慢擦干净她的脸蛋。
却发现这女孩的年纪，看上去似乎没有打扮出来的这么成熟。
看着对方的眼睛，他沉声问道:
“你多大了？”
女孩惶恐地低下脑袋，老老实实地低声回答:
“二……二十岁。”
踏马的！
王钧一拳打在床头柜上，将木质的柜子冲个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