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晏泽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付溶溶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想走,却被他拦住。
“怀孕了?”
他视线清冷的扫向她的小腹。
那眸底透出来的森冷孤寂,让付溶溶心头掠过一抹慌乱。
她没敢回答,手指不停的扭着衣角,额头上逐渐浮现出层细密的冷汗。
片刻后,宗晏泽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随着他离去,周围的温度仿佛也跟着回升。
付溶溶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松了口气。
这孩子,她想留下。
江晚安和江亓来到了婚宴主桌。
伏城坐在路北冥左手边,见他们过来,温润一笑。
“安安,来这里坐。”
江晚安依言过来,他帮她推开椅子,又贴心的给她准备好餐具。
见他还要剥虾,她连忙按住他的手。
“我吃饱了,只是过来陪陪你们。”
“随便吃点。”
伏城说完,固执的继续给她剥,她只得松开手。
对面的顾妃儿轻笑了声,瞪了眼旁边的路北冥。
“我也要吃虾,你剥。”
“好。”
路北冥乖乖的给她剥壳。
路老爷子撇撇嘴,转过头不去看儿子那丢人模样。
“阿城,你跟晚安也情投意合,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长辈发问,伏城不好不回答,含笑看向江晚安。
“得看我家领导什么时候批准我转正。”
听到这话,酒桌上众人哈哈大笑。
伏景默端起酒杯,给路老爷子敬了一杯。
“路伯伯,您高抬贵手,别催他,不然回去我就得被三堂会审。”
路老爷子一怔,旋即反应过来。
也对,伏景默可还没结婚呢,这么多年单身,连恋爱都不曾谈。
他摆摆手,接过酒一饮而尽。
“行,不催了,反正你们兄弟俩一个都跑不掉,我可准备好份子钱了。”
伏景默跟着将酒喝下去。
有他亲自出面转移话题,吸引火力,大家果然不再关注江晚安和伏城。
而是更多的给他介绍适龄女孩子,希望能同伏家结亲。
江晚安感激的看了眼他,趁着伏城给她夹肉的时候,低低的出声。
“你回去替我给伏大哥说声谢。”
“没问题,不过你直接喊大哥,他会更高兴。”
伏城说完,她嗔怪的看了眼他,在他腿上捏了一把。
感受到腿上的力道,伏城立刻闭上嘴。
一边的付明霞似乎想说什么,却正对上伏景默冰冷的眸光。
她心底一惊,咬咬牙,低下了头。
婚宴就在众人的欢闹吵嚷中结束。
伏城带着江晚安到了停车场,在车边见到一道熟悉身影。
他指间夹着香烟,烟头明明灭灭,他的周身似乎被阴霾笼罩。
江晚安蹙眉盯着他。
“你在等我们?”
“不错。”
宗晏泽将烟蒂扔到地上,一脚踩灭,眸光惆怅的看向江晚安。
“晚安,我有孩子了。”
江晚安淡淡的笑了笑。
“听付小姐提起过,还没恭喜你,喜得贵子。”
她声音温柔清淡,伏城在旁边听着,一言不发。
宗晏泽苦笑了声,脸色有些许苍白。
“你知道我心里是谁,这孩子,我不想要。”
“那是你的孩子。”
江晚安加重语气,“晏泽,看在我们多年朋友的份上,我希望你能放手。”
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这辈子,和伏城纠缠太深,放不开了。
或许是江晚安的话刺激到了他,他陡然上前两步,激动的指着伏城。
“我知道我比不上他,可他先是设计我妈,又设计我,你真的能跟这样心思阴毒的人过一辈子?”
“晚安,怀上我孩子的女人,是他的表妹,是他故意设计,好让你对我死心的!”
话音落地,伏城冷嗤一声。
“自己没自制力,就别怪到我头上。”
“闭嘴。”
宗晏泽捏紧拳头,眼眶有些许发红:“付家经济萧条,想找个金龟婿,你知道。”
“我喜欢去帝豪酒吧,你也知道。”
说到最后,宗晏泽嘴唇有些发干。
“如果不是你让她穿晚安同款裙子,我能被蛊惑?”
江晚安瞳孔猛的一缩。
原来是这样。
她之前也曾怀疑过宗晏泽和付溶溶的结合,实在是太巧了。
现在听来,似乎是宗晏泽钻进了一个设定好的圈套。
真的是伏城做的么?
可当江晚安看向伏城的时候,却见他没有丝毫慌乱。
“我没让她设计你,别忘了,她一直跟在我母亲身边。”
伏城的脸上透着股怜悯。
“她的为人,你该知晓。”
“不是你?”
宗晏泽不信,伏城冷笑了声。
“我不会用阴谋。”
简单的六个字,让宗晏泽骤然睁大了眼睛。
是了。
伏城每次打败他,都是堂堂正正的。
“好,我记住你的话了。”
宗晏泽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眼江晚安,转身又要离开。
不远处却传来一道清亮声音。
“宗少,给付溶溶补偿的是你,包养她当替身的,也是你。”
宗晏泽浑身一震,不敢回头,大步流星的消失在黑暗中。
江晚安若有所思的看向江亓。
“他和付溶溶的事,你知道?”
“知道。”
江亓耸耸肩,淡漠道:“那天付溶溶勾搭他的时候,我也在酒吧。”
“好啊。”
江晚安眯了眯眼睛,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能耐了,知道去酒吧喝酒,泡妹?信不信我去跟妈告状?”
“姐,我没有!”
江亓委屈的护着头,“我是去找大壮的,他喝醉了,让我接他。”
江晚安不听。
“真没喝酒?”
“没有!”
江亓指天发誓,满脸认真道:“我从不私自去那种地方鬼混,做三好青年,让姐姐放心!”
“这还差不多。”
江晚安轻哼一声。
“姐,你还是不要跟宗少来往了。”
江亓凑到她身边,讨好的看着她,将伏城成功挤走。
“他没自制力,付溶溶是勾搭他,可他也拿人家发泄,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从私心里说,还不如伏城。
江晚安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出浓密阴影。
“我知道。”
她从没对宗晏泽动过心。
哪怕误会他是小时候的大哥哥,她也只想跟他以朋友相称。
只是走到这一步,注定他们连朋友也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