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直到看清珍妮夫人的脸,她才松口气。
珍妮夫人身上穿着睡裙,因没来得及洗漱,头发也是蓬乱的,脸也有些憔悴。她看到江晚安有些微诧异,仿佛是在问,为什么这么早就过来?虽然没有准确的约定好时间,但正常情况下都会选择下午来访的吧。
江晚安倒是将珍妮夫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是正常的,健康的,才将自己刚刚的想法抛在脑后。
“夫人,我不知道您来了,没有及时出来还请见谅。”珍妮夫人道歉,并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够等我一小会儿,等我洗漱好,我再来跟你商谈。”
这个要求实属于人之常情,江晚安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珍妮夫人正要离开,就注意到了门外的动静。门口的白千帆跟朗格还是闹得很不愉快。
“我的语言能力应该没有差到让人听不懂的程度,所以这位小姐,我希望你能尊重作为屋主的我。”
私闯民宅肯定是不对的,但白千帆胸口就是有一股气憋着,总有种自己不管到哪里都被轻视的感觉。
白千帆梗着脖子问:“我想要个原因。”
“我是在八卦新闻中认识你的,不知道这个原因够吗?”
朗格的话音落下,白千帆好像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蔑视。以她的自尊心断然是接受不了的,她只是看了屋内的江晚安一眼,就转身离去。
江晚安收到眼神的时候,察觉到了异样。她下意识要去把白千帆叫回来,却被珍妮夫人给拦住了。
“夫人,我在讨论作品的时候,不喜欢有外人来打扰。我不知道那位女士是什么人,但如果她在,我会不适应。”
江晚安的心绪是被抚平,但她还是多少有点怀疑,因为刚刚朗格说的话她听得很清楚。
朗格在白千帆离开之后,回头跟江晚安说:“太太,这个人的风评不是很好,请你以后少跟她来往。”
这种刻薄的话明显不是朗格的风格,要知道他跟珍妮夫人的误会还没有解除的时候,珍妮夫人的名声也不是很好,但他丝毫不在意。难道只是因为珍妮夫人特别吗?她倒不是这样认为的。
朗格看出她的怀疑,又补了两句,“我跟你珍妮年轻的时候经历的太多,已经受不了什么风雨了,她是那种八卦新闻的常客,如果一些脑残粉或者黑粉找到我们家,我们将不得安宁。”
在脑残粉与黑粉这个层面,她之前有吃过亏。恰好,也是因为白千帆。
江晚安就要被这种说法说服,珍妮夫人突然开口了,“一个谎言通常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弥补,我们还是跟她说实话吧。”
江晚安听着一头雾水,直截了当的问:“珍妮夫人,你们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吗?”
“你上次来的时候,我们就感觉到你有些不一样,今天看来,你体内的那个东西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体内的东西?”
“其实你前一次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眉间发黑,应该是中了蛊毒。只是我当时不能确定。”
朗格走了进来,并关上了门。
蛊毒这个东西,江晚安只有在电视剧小说里面看到过,没想到现实里面也有这个东西,还正好被她给碰上了。
她问:“你现在怎么确定料?”
“因为你眉间黑得更厉害了。”朗格说。
江晚安直皱眉,自己天天照镜子,但凡脸上有一块发黑的地方,她都能够看到,但很遗憾,她一直没有看见。
珍妮夫人说:“朗格的外祖母是西部的人,也养过蛊,她的后代们虽然没有再接触过蛊的东西,但对蛊有感应。比如,你刚走近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一股异香。”
江晚安猛然想起说自己香的暮暮,“这个普通人是不是闻不到。”
“的确,普通人没有感应蛊的能力,但小孩子应该能闻到味道。”
珍妮夫人的话间接解释了暮暮闻到味道的原因。
“你们支开刚刚那位女士,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珍妮夫人摇头,“因为你身边那位被蛊毒侵蚀得更严重,这个蛊是具有传染性的,如果你恰好跟有蛊毒的人同吃同住一段时间,那感染的可能性很高。感染的也几乎都是女孩子。”
江晚安惊了。
“也不用过于恐慌,这个蛊发展的很慢,会用几年的时间蚕食身体,因为效果好但是时效长,所以它是个基础蛊,一般人会搭配其他蛊一起用。”朗格安慰,“这个东西,医院检查也是能检查出来的。只不过蛊这东西过于狡猾,依照现代科技,顶多只能查出一个影子,因而不被重视。”
听朗格这个话,江晚安莫名想起伏城来,自己好像就是突然晕厥去了医院之后,醒来伏城就不一样了,开始躲她,开始忽视她。难道说,伏城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消息,因为害怕她消失所以不敢来看她?还是说他在没日没夜的研制解药?
前一秒她还在给伏城找借口,下一秒她就摇头否认,伏城怎么可能知道什么蛊毒,不是说只能检查出影子吗?况且,正常人在知道自己枕边人得了重病,肯定是守在边上,寸步不离,哪里有这种躲着的说法。
“这个蛊有解吗?”江晚安问。
空间瞬时安静下来,静谧的空间里,连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如此清晰。
珍妮夫人面露难色,不时看向朗格,似是在寻求帮助。
朗格沉着脸,表情说明了一些。
江晚安好像懂了。
她扬起唇角,道:“长这么大,我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少,有些东西,我还能承受得住的。”
珍妮夫人含着歉意,道:“夫人,很抱歉不能帮助到你。”
“蛊在现代社会,几乎灭绝了。”朗格补充。
江晚安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反而一笑泯所有。
她直接拿出草图,摆在桌面上,“珍妮夫人,你若是还不去洗漱,那就要这样跟我交流了。当然,我是不介意的,就看您的意思了。”
珍妮夫人下意识垂眸看了眼自己的睡裙,抓了把自己的遭乱的头发。
“失礼了。”她说着,转身离去。
在珍妮夫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时,江晚安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半眯着眼眸,“朗格大师,您就是因为这蛊的原因不想让珍妮夫人跟我们接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