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带了几个小厮,推着晏凌进了清荷院。
正屋里专门为宸妃设的大供桌尽显敬重。
被废的妃子重得封号,足以证明当年之事有了新的结论。
皇上又特意让人交代好生侍奉,但凡不傻的,皆明白此举何意。
管家对推轮椅的小厮挥了挥手,示意他停下。
“殿下,娘娘的牌位就在您的正前方了。”
晏凌抬眼注视着前方,仿佛他能看见一般。
“都退下。”
“是,奴等告退。”
左右晏凌也看不见。
因而管家带人离开时并未行礼,端直着身子走了出去。
晏凌静声坐着,心口却依旧微微泛着疼。
宸妃的牌位…
他那父皇真是好心思。
让他的阿娘屈辱离世七年之久,如今却恢复了封号将她再次禁锢。
还当成恩赐一般与他,却半分未提及当年之事。
是想借此便泯灭掉所有,妄想任何事都未发生过一样。
是再一次舍弃了她,维护他那可笑的帝王颜面。
他当真以为他是废人看不出他的意图,还是觉得他就是个废人做不了什么?
他想过的心安理得,可曾想过他想不想他如愿?
“殿下。”
安静的屋内,走进来一小厮打扮的人。
眉眼带着冷厉,声音沉稳端重。
“是属下习安。”
晏凌神思回笼,推着轮椅转了个身,看向声源的方向。
“何事?”
习安凑近晏凌耳边道:“宫中传来消息,舒妃因谋害皇嗣被打入冷宫,清晨却被发现身死,死因不明。”
“我晓得了。”
晏凌清冷的面容没有多少情绪,缓缓道:“习安,不必再隐于暗处,府中之事今后由你接管。”
想来他父皇此举不是空穴来风。
原是害他阿娘之人又做了谋害皇嗣的蠢事被发现,或许连带着问出了当年之事。
单只是因为皇嗣他的好父皇就要彻查。
单只给了个谋害皇嗣之罪。
单只是打入了冷宫。
可他阿娘之事当年为何不细查?
明明漏洞百出,他后来只让人微微一查便知晓谁是凶手。
那位却查也不查,想着他帝王颜面被损,迫不及待地不分青红皂白便赐死阿娘妹妹。
他猜的没有错,那位一边知晓自己做错了,一边却极力不想承认自己的错。
那般矛盾,又那般只求自己心安理得。
而打入冷宫的舒妃谁还会想让她死?
妃子自戕祸及一家,她万不敢自己寻死。
左不过是那位耻于被一个妃子肆意摆弄。
她活一天,他的帝王耻,他的帝王错,便存在一天。
因此怎可能还让她活着。
也看得出来那位恨毒了她,明面上的死都不给她。
端让她落了个死因不明的下场。
不能下葬,不能回归本家。
只能一把火烧了了事。
倒可惜了他让她活了那么久,想着等来日他亲自昭雪他阿娘的冤屈,用她的血来祭奠她。
然是她上赶着寻死,得了个便宜的去处。
习安微抬起眼眸,冷硬的声音带着恭敬:“属下领命,府中下人可也全换?”
若不是殿下不允,那些个恶奴早不知死了几回。
晏凌轻轻“嗯”了一声,温声道:“杀了罢!”
如沐春风般温润的声音中,透露出的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习安拱手道:“是,殿下。”
终于要开始了。
“吱吱…吱吱…”
窗外喜鹊叽喳嬉闹。
晏凌偏过头去,闭上眼睛倾听。
脑中回想着他阿娘在他身边的点点滴滴。
阿娘,这次凌儿不再忍了。
*
【宿主,统统说的没错吧,你看外边多热闹啊!】
萌统欢欣雀跃地在云觅意识里表功。
它实在看不下去宿主在屋里一坐就几个时辰。
不知她在想什么,一动不动。
也不觉得无趣烦闷。
它得让宿主多感受感受人间的烟火气。
云觅走在街上,瞧着眼前的繁华热闹微微皱眉。
“你晓得我不喜吵闹,带我来此做何?”
萌统糯声道:【宿主,不是统统带你来的哦,是支线任务说了,宿主你需要感受一天的风土民情。】
云觅嘴角微微勾起,“是吗?”
萌统乖巧道:“是哒,宿主,这就是支线任务。”
话语间却有一点点的底气不足。
云觅道:“再言一遍,是吗?”
话音刚落,萌统顷刻间便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它干扰,带给它莫名的恐惧。
顿时哭唧唧道:“呜哇,宿主,是统统骗了你,没有支线任务。”
明明都将宿主的神力封存了,她怎么还能对它有影响。
呜呜,宿主好可怕…
云觅冷淡道:“莫要再有下一次。”
若真是任务,它不会是这般随意。
萌统委屈道:【宿主,统统晓得你喜吵闹,可你现在做了人,就得适应人类的生活方式,待在屋里闷坏了不说,对任务也无异。】
云觅静默片刻,轻声道:“既是如此,直说便是,何以诓我?”
萌统哼唧道:【统统不也是怕宿主不愿出来嘛!】
再加上她脾气不好,它有一丢丢害怕。
云觅缓步瞧着前方,眸中因为嘈杂声产生的不喜渐渐变淡。
“罢了,你将周围声音弄轻一些,我瞧瞧便是。。”
【好哒,宿主。】
萌统开心了。
宿主还是很好说话的。
它刚又探查了一遍,宿主的神力的确全被封存了。
刚才肯定是它害怕宿主的心理作用。
——
央央小剧场:
晏凌:媳妇我要崛起了。
萌统:宿主快阻止他黑化。
云觅:棒棒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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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