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觅没听明白晏凌的意思,手里的动作停下,疑惑地看向他。
“你此话何意,我有些未懂。”
晏凌眸色温柔,摸索着轻柔地将云觅揽入怀中。
内心忐忑紧张,又带着期许。
“我心悦觅觅,想做觅觅真正的夫君。”
人在身边,她的心他也想要。
她不懂,他便将自己说与她听。
云觅眼睫如扇般扑闪了几下,呆呆地贴在晏凌身上,感受到他身体烫人的温度。
“何为真正?”
心悦她,那便是喜她。
万年来,这是第一个言说喜她之人。
晏凌抬起头,侧过脸准确无误地在云觅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
“这般便是,觅觅可觉得不喜?”
云觅懵懂,“并未。”
“那…觅觅可愿亲亲我?”
晏凌低低地出声,仿佛已将自己低进了尘埃中,极度缺乏自信。
云觅凝眸看着晏凌,学着他的样子,将粉唇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这般?”
晏凌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再次将云觅拥入怀里,激动不已道:“觅觅,我很欢喜。”
他的觅觅,总是无条件地纵着他的一切要求。
他晓得,因而卑劣地利用了这一点,获求她的好感。
他早已无法满足只是在心里惦记她,只是在一旁寻着她的身影。
只有靠近她,再靠近她,他心底的贪念才会一点一点地被填满。
“嗯。”
云觅依旧没懂晏凌的意思,只是从未瞧他有过这般欢喜的模样,便顺了他意。
晚些时候,宫里的人拿了圣旨前来。
皇上封了晏凌为凌王。
没有封号,直接以名相代。
早晨皇上宣晏凌进宫,便是为了这事。
不光是他,除了那位被囚禁的二皇子,其他几位成年的皇子皆有份。
只是,他们各有各的封号。
四皇子封荣安王,五皇子封誉寰王,八皇子封泰华王……
如此,便能瞧出,皇上有多厚此薄彼,待晏凌之轻漠。
皇子纷争,无人将晏凌放在眼里。
皇上亦是。
他不想过早立太子,也不想过早放权。
几个皇子争来争去,他却未瞧出哪个有能继承大统之才。
反倒是才六岁的小十九,天资过人。
索性,便都封了王,让他们自个闹去。
左右也闹不出来个所以然。
他那么多个儿子,还愁选不出来个合适的。
很快,晏凌七皇子府的牌匾,换上了写有凌王府的。
府里的人也皆改了口。
然,无人欢喜。
晏凌自己倒并未在意皇上对他的轻视,即便在宫里时被那几位又是嘲讽一番,却淡然接受。
皇上此举,谁瞧不出来。
然也更利于他的计划。
受封地位平等的那几位,可是有的争。
他只管瞧着便是。
云觅从皇子妃升成了王妃,亦无多大感触。
倒是锦婳,有几分欢喜。
七殿下如今封了王,虽不得皇上宠,但也不曾苛待。
王爷的身份总比只是皇子强了些。
且他这般不会有人寻他麻烦,避开朝堂那些,她家公主亦能平安无事。
“公…王妃,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锦婳给云觅铺好了床,拧了湿帕子给她净脸。
又拿起梳子,给她梳起了头发。
云觅瞧着镜中的锦婳,抬手阻了她的动作。
“锦婳,你明日无须过来。”
锦婳闻言,腾一下跪在了地上。
“王妃,可是奴婢伺候的不如意了?”
云觅转过身,伸出白玉般的嫩手,轻声道:“并无不如意,你身上有伤,不必伺候在我跟前,待你伤好再来。”
“奴婢不要紧的。”
锦婳红着眼睛,将手搭上去,站了起来。
从来也就只有公主会关心她。
云觅起身,径直走向床边,“听我的便是。”
“是,奴婢谢过王妃。”
锦婳稍站了一会。
待云觅上了床,她上前放下床幔,吹了蜡烛,才静声退了出去。
天空又飘起了雨滴。
今个儿一天,皆是如此。
下一会,停一会,细雨连绵。
不过这会,好像有下大的趋势。
雨声渐渐变大,锦婳走出去几步,伸出胳膊,感受着雨滴的拍打。
好像,现在才是活着。
过了一会,雨越来越大,锦婳直接踏在院中,任由雨水将她浸湿。
她希望能用这雨水将她在四皇子府遭受的一切肮脏冲洗干净。
【宿主,不管她吗?】
萌统在说外边淋雨的锦婳。
她此刻好像很悲伤,又好像很高兴。
云觅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翻了个身,淡声道:“她晓得自己在做什么,随她。”
锦婳在云觅嫁给晏凌的当天,随着其他的随从一起,被带进了宫中。
皇上不喜姜国人,遂将那些人分给了开了府的皇子们。
锦婳被分进了四皇子府。
原是被安排去做最累最脏的活。
却因为晏褶在见了云觅之后,对她有了兴趣,遂将她这个曾经的贴身宫女弄到了身边伺候。
他也不问锦婳关于云觅之前的事,就将人放在身边,做着最轻松的活。
然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误将她当做了云觅,强占了她。
晏褶将锦婳弄到身边伺候,高梦媛这个皇子妃本就心生不喜。
又因着锦婳得了晏褶宠幸,便彻底对她便怨恨了起来。
时常背着晏褶欺辱她,又叫他看不出来。
直到后来,高梦媛才晓得晏褶真正惦记的是那个和亲给晏凌的云觅。
也才明白为何他一开始要将锦婳弄到身边。
心里发了疯,着了魔,怨恨着锦婳,也怨恨着云觅。
遂将一切的怒气,全部发泄在锦婳身上。
那般生不如死的日子,锦婳挺了下来。
只为再见她的公主一面。
如今得以逃开,便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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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