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津军部…
“经军部研究决定,泽平情报处处长陆元明工作中存在重大失误,造成后果严重,现对其做处分通报:
即日起免除陆元明情报处处长一职,降其为代理科长以观后效。处长之位,由机要总秘陈维京接替。”
会议室里,陆元明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低垂着头,眼睛禁闭。
他的脑海里不断响起会议上对他的处分决定。
越想,心中越恼,越是不甘心。
交叉的双手越扣越紧,微颤着发泄他此时压抑的情绪。
烟土一事,他着急用帮派转移视线考虑欠佳,反让薛睿趁机重创他的情报处。
这可以算是他失误,他认…
但他们竟然真的将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推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承担。
凭什么?
如果不是他们一开始急着对薛睿的地盘下手,他不至于这个时候动手。
如果不是军部这一帮人无能,薛睿的人怎么可能肆无忌惮地在陇津搞破坏。
新建的兵工厂所在那么机密的地方都能被他们知道,还被毁掉,损失严重,却查不出是谁干的。
这事竟然怪远在泽平的他情报不到位。
几个跟东洋人联系密切的官员跟商人被杀,还死了几个东洋人,导致跟他们关系紧张起来。
依旧查不出来是谁干的,说是薛睿派人做的,怪他之前招惹了他,他行报复。
他他娘地想为自己讨公道,还被说推卸责任。
到底是谁在推卸责任?
司令也被这群蠢货忽悠着走。
就现在这样下去,别说推倒薛睿,怕是自己内部就先毁了。
呵…话说回来,他现在就一科长,管这些干嘛!
原本已经离开的陈维京站在门口,嘴角勾着得意的笑。
“陆处长…不对,现在是陆科长了。”
陆元明闻言,手上的力道猛然泄掉,睁眼的一瞬阴鸷占满眼眶。
抬起头时,却是面无表情。
即便眼中看到的是陈维京得意的小人嘴脸。
“陈总…陈处长有何指教?”
陈维京听着陆元明的称呼,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走进来,拉开陆元明对面的椅子坐下。
往后斜着一靠,勾唇道:“看来陆科长似乎是不太满意我这个处长。”
说着顿了一下,双手放在椅托上,笑道:“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被降职这事放在谁身上都有点不好接受,你说是吧,陆科长?”
“所以陈处长是特意返回来挖苦我的?”
陆元明撩起眼皮,紧紧盯着陈维京。
像是一条毒蛇,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敌人,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但又顾虑颇多,不敢轻易出手。
陈维京歪了歪头,一副无辜的模样,“瞧陈科长这话说的,我是在好心安慰你,你怎么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呢?”
陆元明眸子沉了沉,沉默片刻后,站了起来,“那就谢过陈处长的…好心。”
“诶诶,陆科长你这就不厚道了,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
陈维京脸上始终挂着笑,眼底却是冷寒肆意。
伸出手动了动,示意陆元明坐下。
“坐着坐着,我还有话跟你说。”
蠢货,都被降职了还分不清谁大谁小。
想傲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陆元明满眼不耐,但现在也不能不低头。
他知道照陈维京的性子,以后共事不会轻松。
只能先忍着。
等回到泽平,那里都是他的人,即便他是处长,也会有顾忌。
到时候想办法弄死他就行了。
一下子想通的陆元明眸色清明不少,重新坐下抬起眼皮时,听陈维京又道:“陆科长,从今天起你我就要一起去泽平共事,趁现在,你不妨跟我说说泽平现在的情况。”
“泽平情况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会写成书面报告,尽快给你。”
陈维京手指敲打着椅托,低垂的眼睑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加上他沉默不语。
会议室只有轻轻敲打的声音,气氛似乎变得微妙起来。
陆元明不当回事地动了下手腕上的手表,看了看时间。
这么着急压在他头上。
等这一天很久了吧!
不然怎么想着法地给他安罪名呢!
急了倒也好…
这位置怎么被拿走的,他就怎么拿回来。
过了好一会,陈维京手指停下,抬眸笑道:“也好,那就劳烦陆科长写详细些。”
“知道了。”
“行了,陆科长该忙什么就忙去吧!”
陈维京神情慵懒地挥了挥手。
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低笑出声:“对了,这几天陆科长还是不要到处走动为好,省的被整日来要说法的几个军官太太们给…误伤了。”
陆元明眯了眯眼,站起来转身道:“陈处长多心了,不会有那种事发生。”
跟他有什么关系,要说法也要不到他头上。
“但愿如此。”
陈维京挑眉轻笑,在陆元明走到门口时。
忽地脸沉下来,不冷不热道:“陆科长,我是你的上级,咱俩虽然关系好,军规还是要记得的。”
陆元明脚步顿住,转过身,敬了个军礼,面容严肃道:“是,处长。”
等着瞧,陈维京。
……
晚上,薛睿靠坐在床头看书,耳朵却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听到水声消失,他手里的书停止了翻页。
听到门被拧开,他放下了书。
等云觅从浴室里出来,他说道:“刚才陈叔上来说,罗以珊打了电话过来,找你的,觅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