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康熙营帐,早就得到消息的康熙也命太医们全都在此候命。
他带人站在门口等着,着急地不断伸长脖子瞭望远处徘徊,直到看见一大帮人影之后,激动地对一旁的太医们吩咐:“赶紧准备好东西,他们回来了。”
说完一刻都忍耐不了抬脚一路小跑过去,众人看着匆匆对他们跑过来的皇上,心中大为震惊,这可不是他们临危不乱的皇阿玛,可也大为感动皇阿玛还是在乎他们的。
康熙抿嘴不语对着众人仔细打量了一遍,幸好每个人身上都好好的,谁的衣服上都没有沾上血液,这就说明了无人受伤,才敢松口气:“赶紧去营帐中,朕已经命太医候命了。”
“皇阿玛……”原本就绷着的太子,在见到自己一直依赖的皇阿玛之后,瞬间绷不住情绪掰开扶着他的人,冲康熙奔去紧抱着他大哭特哭。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的,他不免吓得半死。
原本一开始康熙还愿意哄两句,可这震耳欲聋的哭声环绕在耳边,对比其他受到惊吓的人,太子的行径就有点矫情了。
他无奈拍拍他太子的胳膊嫌弃道:“那么大的孩子了,还粘着皇阿玛真是不知羞,赶紧止住你这差点震聋朕的耳朵的哭声吧!
你要是想哭,等太医确诊无事之后,朕随你怎么哭都行,可别耽误其他人看太医。
你瞧比你小的格佛荷都没有哭,你这个都有孩子的大哥哥哭成这样熊样,实在是没脸。”
此话一落,太子瘪瘪嘴瞬间收声不断抽噎,不敢抬眼看众人打趣的目光,也感觉自己有点矫情了,可就是绷不住嘛!
谁在经历生死存亡之际活着回来后,不想要爹娘亲亲抱抱的?
而被他误以为会打趣他的人,全都像是吃了柠檬似的酸,他们不是太子和皇阿玛的情谊自小就不必太子,如今就算是内心激动也不敢直接随意抱着皇阿玛痛哭流涕.
说起来不知是自己因为太敬畏君父了,还是自己太没有安全感和底气了?
康熙掰开太子之后,小心翼翼从十阿哥怀中把格佛荷换到自己的怀中仔细打量,见她小脸苍白就知道吓得不轻,于是脚步飞速冲营帐跑去。
见此众人一愣,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好像感觉也没有那么多不平了。
随后抬脚匆匆紧跟其后,安稳落座静等太医诊脉,而一旁跟随的侍卫则给康熙禀报刚才的奇闻。
听完事情的全经过,康熙立马想到那天夜里的奇闻,那是何其相似。
对侍卫随意挥挥手,用好奇的目光隐晦打量怀中的幼儿,好像就是自从格佛荷到他跟前的眼之后,奇闻便多了不少。
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不过当初格佛荷身体确实对自己有别样用处,如今她也刚好出现在赛马场,紧接着便是惊马出奇闻,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可经不起推敲啊!
想到这一层,康熙立马起身坐不住,对众人留下一句:“你们先看太医,朕等会回来,赶紧给他们上点安神茶。”后脚步匆匆离开。
格佛荷安静躺在他怀中不语,他能感受到康熙恐惧中带着兴奋的情绪。
而抱着自己去的方向正好是赛马场,顿时她就有种要掉马甲的预感,可回想不管是方才还是在皇宫之中,自己都没有落马甲的时候啊!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来到赛马场上,只见周边已经被侍卫包围,神情严肃浑身带着肃杀骇人的气息。
康熙抱着格佛荷来到植物生长的地方蹲下来伸手捏住一点泥,放在指尖捻了捻后置于鼻子底下谨慎闻了闻,啥都没有看出来,就是混着马尿的尿骚味重了些。
康熙嫌弃地扔回去,又捡起一旁还没有来得及销毁的枯藤,摸了半天,也同样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康熙忽然紧盯地面出声:“不管你是谁,但只要是入了我的眼,那就是我的人。
这些手段往后还是谨慎些,莫要叫人看出你的不对劲,人世间可以信神,可不能出现神,不然唯恐会天下大乱。”语毕抬脚往回走。
格佛荷心中大惊,她都已经准备好掉马甲的准备了,谁知康熙只是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就收手了。
可这些话,他们都心知肚明,是说给谁听的。
康熙让人把那块土壤挖一块回去,且枯萎的藤蔓也带回去。
最主要的是立即下令拔营回程,众人都有所感纷纷行动起来。
格佛荷也赶紧去小树林把狼崽子还回去,不顾狼王挽留扭头就走。
历经一个多月的日夜紧赶还是回到皇宫中了,躺在自己熟悉的地盘上,她的底气回升了许多。
这一路上康熙异常黏人,要不是还需要延绵子嗣,她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更丧心病狂的是,在娴何侍寝的时候,自己竟然还能躺在用一面薄的能看现场春宫图当着的小床上,可见康熙是有多烦人。
不知道是为了近距离观察自己不对劲的地方,还是在恐慌什么?
她觉得是在恐慌这种他不能控制的能力,更是害怕这种能力会对江山社稷有危害,虽然目前来看是好的,可谁又知道往后不会造成更大的危难出来呢?
所以啊!他是一个明明察觉自己有丝不对劲,可又碍于父女只见的情感,他硬生生忍下来,尽可能的给她寻找后路,同时也不会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这时溪善进来:“格格梁公公送给您送了一个奴才过来,您要不要去瞧瞧?”
奴才?
格佛荷蒙圈抬眼看着她愣住,过了半响才回想到在草原上自己看中的那个俊秀小太监,当时自己把他交给梁九功帮忙调教来着:“那就宣进来吧!”
“喳!”溪善应声后转身出去。
几息之后领着一个小太监进来,他毕恭毕敬眼神不敢乱瞟双膝跪地:“奴才给福皇格格请安!格格吉祥!奴才感谢格格大恩!”
“原是那里伺候贵主的?可会点什么?”她知道他所言的大恩是什么,估计就是他凡事挨打的那一天自己让人轻点大,且还放水好几板子。
听见格佛荷的发问,小太监身子一抖随即稳住,咬住舌尖保持清醒回道:“回格格的话,奴才原是内务府刚训练出来的,此次能跟着皇上出巡本是天大的福分,如此还借此云梯到达格格跟前。
奴才的口技和女红尚可,还有一点药理侍弄一点菜式的小技能,虽不是特别精通,可一般的病或是炖汤做饭之类的还是能上手一二的。”
在数出自己所会的东西的时候,小太监紧绷的脸颊明显松懈了许多,可能就是人在展示自己拿手的事情的时候带来的自信和底气吧!
目前看着还挺好的,不骄不躁。
“确实是会的东西看着就不错,可你是如何习得这些东西?我记得学医这些可都是传子传弟子,但绝对不会传外人。
女红和口技这些东西你会倒是更加稀奇了些。”要知道古代对于自己的看家本领可都是很看重的,不然也不会有师傅如父的说法,这可都是传承者。
“回格格的话,奴才原先家中的爷爷本就是大夫,奴才从小就跟着爷爷学习医理这方面的东西,而吃食则是奴才自己喜欢专门跟着家中厨子不断研究而会上一点。
女红则是奴才每年等额娘过寿的时候想尽些孝心,亲手给额娘缝上几件她喜欢的衣裳,后来由于额娘爷爷同年病逝恰逢奴才诞辰,如此父亲便觉得奴才不祥。
原本父亲放任奴才自生自灭也就罢,可后面父亲新娶进门的继额娘对我心生膈应,加上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所以父亲才会一怒之下把奴才扭送进宫做公公,想借皇恩浩荡洗刷=奴才身上的罪孽。”
小太监一口气说完前因后果,可格佛荷看他眼眸中无喜无悲半点情绪都没有,仿佛是没有七情六欲似的。
“起磕吧!既然是进了我永寿宫的门,那往事前尘就跟你无关,你如今是一个新生的人了,我这排名都是吉字辈,那你往后就叫吉生好了。
吉祥如意生生不息,也是新生之意,我的底线就是不能背叛,不然后果可不是你想看到的,下去找吉祥报道吧!”
“喳!奴才吉生谢格格赐姓赐名。”语毕起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