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上课下课,之后去给娴何和康熙请安的日子,一眨眼过了几个月。
明日就是海外游历的皇子们明确回归的日子,为此康熙还专门为其举办一场迎接晚宴。
她已经许久未见道皇宫中这般热闹的景象,人来人往擦干净宫道,后宫中张灯结彩,后宫中的有子出游的娘娘们此时个个站在宫门口对着来时的过道上伸张脖子紧张探看。
等把接到之后之后,满是心疼拉着自个的孩子匆匆进去炖补汤滋补一番。
而此时的永寿宫安静许多,听着外面匆匆的脚步声,娴何伸手把趴在窗台上往外张望,但却被紧闭的大门隔绝视线百般聊赖的格佛荷头掰回来,一字一顿道:“你、好、生、坐好,别老是往外张望,若是喜欢看热闹你只管出去拿着椅子坐在门口看便是。
何需这般眼巴巴的瞧着。”说完颇为不解皱眉问道:“他们回来好像和咱们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啊!你怎么会这般关注?
且不说你之前对这些人一向都是能避则避,且不说有何深交情。”按理来说这帮皇子回宫,格佛荷应该半点反应都没有,谁知这孩子自从知晓皇子们出游回宫之后就处于兴奋和期待的状态,实属怪异!
听闻此言,格佛荷眉眼上扬嘴角挂笑随意摆手,悠闲仰躺在炕床上对她摆手,一副你不了解的模样,欢喜道:“额娘你不懂,虽说这帮哥哥回宫于我无关,可我能看热闹啊!
且我如今是皇阿玛跟前最为得宠的格格,这个得宠程度是天下皆知的程度,所以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他们一定会送一些海外得到的稀珍宝贝给皇阿玛看他们有兄友弟恭的一面,说不定额娘也会得到一点礼物。
就算他们不给也无事,皇阿玛知晓他们带回宝贝之后也会送我一些礼物弥补不能跟着出游的憾事。”所以说有宠万事足,永远不会担心会吃亏。
再说了,只要是举办宴会,康熙肯定会命令御膳房的师傅们拿出看家本领弄出一桌好菜,可旁人吃到嘴里说不定是一锅冷油凝固的菜式,但她肯定是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稳赚不赔的事情,为什么不高兴?
知晓她一肚子的小心思,娴何顿时哭笑不得,无奈摇摇头宠溺伸手点了点她额头怪嗔道:“你这丫头真是占尽便宜,也就皇上宠着你了,也不知晓往后那个额附才能受得住你?”
语毕,还是觉得格佛荷这种自大狂妄的心理可能是被捧得太高了,若是有一朝皇上不再宠爱,那她该如何承受?
娴何警惕左右看了看,幸而方才想享受母女独处的时间把奴才们都打发出去了,这会说些悄悄话倒也不碍事,便低头侧耳神色严肃对格佛荷道:“不过此事万万不可在外声张,免得旁人以为咱们是连饭都吃不起,专门在宫中眼巴巴等着他们回宫送物品生活呢!
且你也别仗着皇上的宠爱有这种旁人一定会讨好你理所当然的想法,这是一件自大的行径,额娘若是有条件的情况下,从来都不会短了你的资源,更何况皇上时常赏赐贡品于你。
所以你本不该这般眼皮子浅叫人说嘴,人若是在被高高捧着的时候,还能端得住心态那一定错不了,此人堪大用。”
她都有些害怕格佛荷被捧杀,毕竟现在她身边之人无人敢忤逆于她,这不管是永寿宫还是梧桐苑全都成了她一语言堂,若是有一天她们势落,那面临的便是踩入泥中不得翻身。
对于娴何的担忧也不是并无道理,格佛荷也觉得自己穿越过来之后每走一步路都是十分顺利的,一颗绊脚石都没有,以至于,她只要是感觉康熙对自己有一丁点态度上有变化,这情绪起伏就会很大,思绪种种烦恼万千,连吃睡都成了一个问题。
霎时,格佛荷意识到自己的心态问题,嘴角上挂着的笑容渐渐落了下来,支起身子起身于娴何面对面坐着,神色严肃:“额娘……”
“格格养心殿的李公公来了,说是皇上有请!”话都没有说完就听见门外白嬷嬷急切的声音。
一时之间,娴何也顾不上听格佛荷的解释,立即起身冲门外吩咐道:“快把李公公请进来!”
语毕,迅速提拉格佛荷起身给她收拾抚平衣裳上的皱褶,同时门应声而开,李德全犹如得了赏银般欢喜进来,对她们母女俩恭敬鞠躬请安:“奴才给完嫔娘娘请安!给福皇格格请安!”
“李公公快起磕!公公过来瞌睡皇上有何旨意?”娴何友善浅笑对李德全点点头明知故问走一边流程道。
“回娘娘的话,奴才奉皇上之令请福皇格格前去养心殿一趟。”
话音一落,娴何面上了然点点头,扭头对格佛荷仔细叮嘱道:“一定要谨记额娘今日所言,如今外头日光十足,你等会可别任性自个走过去,别浪费你新打的轿撵。
额娘等你回来用完膳,若是不能回来的话,派人过来说一声就是。”这孩子老是喜欢散步,且不管是去什么地方都是喜欢双腿走路过去,连遮阳伞都不愿意躲一会。
美名其曰,就是饭后走一走,长寿九十九,且日光对身体有利,加上什么光合作用,什么鬼东西?
她是半点都不知晓,可不妨碍她担忧好生白嫩的孩子经过日复一日的暴晒之后,变成锅底灰炭条了,到时候可真是大清皇宫内第一黑公主,美名远扬。
虽然这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她也不曾见过格佛荷肤色黝黑,但依旧忧心。
对于老母亲的担心,格佛荷只能乖巧点头:“儿臣知晓,定会谨记于心,额娘只管放心便是。
不过额娘你就别等儿臣回来用完膳了,待会皇阿玛要是留我在养心殿用膳的话,我便留在那了,若是没有留的话,那我便直接回梧桐苑便是,免得等会折腾到夜深。”
她这趟过去,肯定是得见见这帮“海龟”们,康熙那说不定已经准备好晚膳了,如若不然请一大帮人过去一顿饭都不舍得话,皇帝格局未免太小了。
“行,那你赶紧过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娴何揉了揉格佛荷头顶,轻轻推着她身子往前走示意道。
“是,儿臣先行告退。”格佛荷对娴何福身行礼后转身往外走,坐在准备好的轿撵中。
“谢娘娘恩典!奴才告退!”李德全从容接过白嬷嬷递过来的小荷包匆匆离去。
一路摇摇晃晃不过几盏茶的时间就落了轿撵,李嬷嬷上前掀开轿撵让轿夫压下轿子,伸手请人:“格格养心殿已经到了。”
“嗯!”格佛荷伸手轻轻搭在李嬷嬷手腕上弯腰出来。
不用通传,直接被李德全请进去,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清一色浑身消瘦,脸颊和嘴唇干裂,眼窝子凹陷青黑,犹如吸食黑疙瘩似的瘾君子,使得原本合身的衣裳此时犹如小孩偷大人衣裳穿似的,半点都不合身显得异常空荡,若是站在外面风肯定能不停灌进去凉爽。
格佛荷见此大吃一惊,顿时吓得脚步停顿愣在原地,若不是知晓这是养心殿,见到熟悉的康熙和李德全,加上这清一色的秃顶瓜瓢发型,她还真以为自己是见了什么逃难的难民。
她来不及出声询问,见到这帮可怜孩子回归正烦躁的康熙立即抬眼瞧见躲在一旁的她,顿时对她招手颇为头疼道大声叫道:“格佛荷快过来。”
话音一落,瞬间所有炽热的目光全都齐聚在她身上,一时之间格佛荷觉得自己像是被僵尸盯住般,浑身汗毛炸立,下意识背脊挺直,格佛荷讪讪笑着对他们僵硬招手:“呵呵!格佛荷给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七八九十十一二哥问安!大家好啊!”
格佛荷已经紧张得脚趾抓地,手心发汗了,这帮人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就这样像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似的,使劲直勾勾紧盯着她看个不停。
有些人眸中满是怒火,和怨怼,若不是格佛荷提出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他们就不用远出海外游历,经历种种磨难,九死一生回来,按照原本的进程,直接原本等着老子不行下线,他们斗死斗活登基子承父业不是很好吗?
非得脑子有病,亲自躬行一番,试炼真假。
好在太子、大阿哥、四阿哥和九阿哥除了失望和经历九死一生后的庆幸外,并无其它想法。
但一向勇猛连狼王都不惧的格佛荷,哪能在这种时刻认怂,直接抬眼隐晦瞪回去,紧接着迈开小短腿哒哒跑到康熙身边站在他身侧立好,仰头对康熙甜甜笑着乖巧奶声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叫儿臣过来一趟是为何事?”
难道就是为了看他们实惨的模样?
若是如此,这热闹不看也罢!一帮好好的青年才俊出去一趟,直接被吹残成了老菜帮子中年大叔,满脸胡茬子不说,脸上的颜色直接是黑红,看着她都心疼自己的眼睛会疼。
机灵的梁九功不用康熙使眼色吩咐,早在格佛荷站在康熙身侧之时就已经把椅子备上,置于一旁,只不过格佛荷碍于康熙脸色铁青有一丁点难看,没有敢坐上去,毕竟她一个想法直接嚯嚯了一帮皇子,这心中还是有一丁点虚虚的。
所以只敢伸手搭在椅子上,看着康熙眉头紧锁差点揪成一团,眸中满是不忍直视烦躁之意,顿时有些不由自主紧张咽了咽口水,渐渐低眉紧盯自己的脚尖不敢吭声。
康熙看看狼狈犹如刚从难民营出逃的孩子们,心虽疼,可还是有些不忍直视,更多的是失望,精心培养多年好不容易远游历练一番,竟然败北而归,狼狈成这样?
这若是传出去,他们爱新觉罗氏定会成为百姓们口中的笑柄,全都是无用啊!
越是瞧着,康熙心中越发窝火,但也知晓分寸,现在不能罚他们,生怕这些苗苗言语重些都能立马压垮。
火气甚大的康熙嘴唇努动颤抖几下,迅速抬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灌上几口败败火气,这苦茶和得他毫无感觉,一旁的李德全见此,赶紧为其添茶,直到一壶茶倒尽之后,他才堪堪置杯。
深长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额角往后靠椅子,对格佛荷轻叹一声极累似的道:“你且坐着,仔细瞧瞧,这就是外出游行的下场。
不仅一事无成,还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模样,回来之后若不是身上的腰牌信物,朕都以为被讹了呢,能多出那么多的儿子来。”
说完对底下的太子们伸手指了指格佛荷吩咐道:“把你们海外游行历练的经历都和格佛荷说说,免得她一天到晚都想外出行侠仗义,别到时候正事没做成,把命都搭上了,就划不来了。”
此话一出,顿时禁言,众人神色各异,立即羞愤拿起茶杯假似喝茶掩盖面上的尴尬,目光四处观看好似对着养心殿的摆设充满兴趣,就是不敢抬眼对上格佛荷探究中带着愧疚的眼神。
见此,康熙满意轻咳一声,再次端起茶杯灌水,心想,还知晓羞愤,那就说明还有救。
听见轻咳声提示讯号,众人从来没有这么默契过同一时间把炽热的目光齐聚在太子身上,头一次这般期盼太子发言,众人对太子讨好咧开嘴角笑了笑努嘴示意他开头。
对此,太子不屑嗤笑一声,但也碍于自己太子身份,作为领头人他确实是应该率先发言。
于是乎只能喜并悲,面无表情想念稿子似的声调毫无起伏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外出游行时本是想去瞧瞧那些无主的领土,好倒是占领下来扩大咱们大清的版图。
可谁知儿臣出行旅程困难重重,在海上遇到雾气弥漫看不清前行的道路,且海上的水并非风平浪静,而是时常犹如孩童般时而静,时而波涛汹涌,船只差点都能掀翻,性命受到胁迫。
对海路也并不是精通,前行之路烂熟于心,船上预备的粮草更是在历经这些磨难之时短短半个月实际粮草近断。
儿臣端是靠着极强的意志力靠海吃海,日日捕鱼为生,生吃鱼肉喝那污秽之物生存,最终被渔民发觉搭救留在他们所居之地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之后再探,失败十来回直到身上的银两耗尽得差不多时候,才不得不打道回府。”
边说边绷不住满心酸涩红了眼眶,喉咙发疼哽咽出声,只要是想到那暗无天日的时光,他更加坚定要子承父业的心思了,别自个瞎折腾,有捷径不走是傻子。
他虽是有勇有谋,可也架不住从未出海或是探险未知领域过,且当初游行历练之时对自己的能力极为自信,从而只挑选了十来个看似能力十足,办事马马虎虎的门生出发,直到遇事的时候十不存一。
一开始他觉得自己出门时间商短,就这样一事无成狼狈回宫定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还是咬咬牙多拭机会,差点把老命都搭上去。
瞬间烂摆,这江山谁爱打谁打,反正他家中有皇位,只需继承便可,何需这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