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念暗卫的一天,之前她是觉得跟着康熙一起出巡,四周全都是一帮大内高手,所以用不着带着一大帮小尾巴,便让暗卫们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守京城,看顾公主府,一部分前去洛阳城查看当地有何大事发生。
所以今晚就比较悲催了些,正所谓安全防护到位的时候风平浪静,待赤手空拳之时,各路蛇鬼牛神全都出来蹦跶了,她实在是感到心累!
众人就这样相互紧抱在一块,捂紧嘴神经紧绷紧盯晃荡的门帘,感受迎面吹来夹带浓重血腥味凉爽的风,瑟瑟发抖。
幸好大内高手名不虚传,前后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声音消停,瞧见帐篷外点起零零散散的火把照亮,众人侧耳静听那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因为外面之人并未出声言语,所以大家伙生怕是外敌“逼宫”,屋内的女眷们全都果断从头上拔下簪子抵住喉咙,一副视死如归壮烈之像紧盯晃动的门帘咽了咽口水,不断低声吸着凉气身子慢慢往后挪动背靠背紧靠在一起,此时早已经分不清尊卑规矩二字。
格佛荷感受到抱着自己的胳膊用劲程度,差点没有把她腰肢勒断,格佛荷艰难喘息,顾不上害怕门外之人,立即匆匆轻拍娴何的手背催促道:‘额娘你放松些,快勒得儿臣喘不上气了。’说话间隙全都是咬牙,勉强把话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此声一出,众人瞬间齐刷刷怒目一瞪,虽是看不见但能感受到那炽热的目光,简直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之态,格佛荷顿时乖巧伸手捂嘴手动消音耷拉着脑袋满是沮丧。
幸而娴何听见声音后还是下意识松了松手劲,不待她说话门帘便被身上沾上一些斑斑点点血迹的小太监们掀开,身后之人迅速举着火把涌进来,只见康熙手中尚握着滴血利剑。
进来的第一时间眼神紧张四处寻找一下,随后穿过人群把目光紧锁住在一人身上,眸中猩红锐利的神色揉了下来,担心十足的目光落在格佛荷身上暗中上下打量一遍。
待见她身上沾满了血迹,顿时眉头紧拧形成一个川字,便腿脚不听使唤迅速上前,想伸手抱人却又无从下手的模样,颇为慌张:“可……可……可是伤着了?”心慌之下,他竟没发现自己能有口吃的一天。
“无事皇阿玛!这是沾了旁人的血迹,不是格佛荷自个的,今日夜已深,您早些歇息吧!”格佛荷为了让康熙放心,伸手在身上轻拍几下以示自己并未受伤。
见到这一幕时,康熙那紧拧的眉头才稍稍松开些,伸手想要揉她的头顶,却发现手掌早已染红,顿时使劲往身上赶紧部位擦拭一番后,才摸了摸格佛荷的头,瞧着她红润的脸庞似乎也不像是被惊吓之相,余光瞧见脸色苍白,浑身衣裳皱巴巴地沾满尘泥点点血迹,十分狼狈。
想了想后咽回想要挽留格佛荷留下来的心思,对她们俩点点头意思安抚,后扭头随意瞟了眼众人便摆手吩咐道:“今夜辛苦大家伙了,如今余孽已除,大家伙全都安心回去歇息吧!
明日照常赶路,若是此时有身子不适的,赶紧上报遣送回宫休养。”
“喳!”众人瞧见是熟悉之人进来的时候,眼眶中使劲憋住的眼泪瞬间决堤落了下来,垂眸拭泪紧攥手中的手帕,声线颤抖应声,在奴才们搀扶之下踉踉跄跄出了帐篷。
十阿哥更是直接挡着众人的面前帅气来一个公主抱,直接把十福晋羞得紧紧把头埋进脖颈间不敢抬眼看人,但旁人也自顾不暇,难能有多有的目光来看热闹?
而格佛荷自然是跟着娴何回她个人帐篷中歇息,才堪堪洗漱赶紧,就看见已经等候多时的黄太医匆匆提着药箱进来,好一阵折腾后才爬上床歇息。
可能是累极了,格佛荷一沾床闭上眼睛就立马自己陷入熟睡中。
第二日醒来之时床都换了一个,幸而是熟悉的地盘,如若不然以她这警惕性,可能要被卖上个八百回都不止。
“醒来了小懒猫?先用点早膳垫垫肚子吧!你额娘坐在后面马车上一同出行,并未回宫,你放宽心!”正在批阅奏折的康熙听见慵懒轻哼声后,就知道格佛荷可能醒来,头也不抬地冲屏风后一顿唠叨解释。
“是,格佛荷谢皇阿玛恩典!”格佛荷揉了揉眼睛在溪善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幸好康熙的拉车的马不止一匹,不然都没有这宽敞的地。
匆匆用过早膳,格佛荷眼珠子转动四处观看,又是无聊的一天。
她的小动作康熙尽收眼中,对李德全使眼色,后者立即放下手中墨条带着车内的奴才全部下车跟随。
清完场康熙放下手中笔杆子,正眼看着格佛荷眉眼微翘含笑问道:“可是在想昨夜里的事情?说说你对此事的看法?
之前不是想自个占山为王自成一派吗?今日就给你表现的机会,瞧瞧你是否真的有这个资质。”
听见这话,格佛荷瞬间瞳孔一震,灵魂发麻联动尾巴骨的那种,缩着脖子摆摆手惊慌解释道:“儿臣愚笨,不堪重用,还请皇阿玛悉知!
之前不过是孩童时期没有脑子的事情,还请皇阿玛忘怀吧!
您这种聪慧的脑子还是用来记江山社稷这种大事上,您把儿臣的话当成一个屁,放了得了,省得想起来还得恶心自个!”
她在为之前不知轻重,且不知廉耻的行径感到心慌,一张小脸已经滚烫起来,连忙伸手为其扇风降温,幸好刚才奴才们已经下车,不然这话一出犹如让她现场裸奔一样难堪。
现在已经脚趾蜷缩抓地了,趴在桌面上双手抱头不敢抬眼对上康熙打趣的眼神。
听见这种孩子气的话,康熙不由得打趣轻“呵”一声,无奈摇摇头,他就说以格佛荷懒惰的性子,若是都能成为开国皇帝,那还真是老天不开眼了!
半点诸君本事没有学到,但口气比蛤蟆都重,也是不知道听谁说这种笑话照葫芦画瓢,学来这种不三不四的言辞,幸而并未传出什么笑话来。
“行了,不说你了,好好坐着。”见格佛荷知羞,康熙只好作罢。
听此一言,格佛荷才敢试探性松开手仰头看向康熙,正好对上他那双打趣的眼眸,自己做的蠢事和孽,也只能硬着头皮尴尬扣手讪讪憨笑对付过去。
康熙见此也没有多管她的小动作,紧接着道:“昨夜的事情朕早有预料,准确来说此次出行选定的时间里,都是算计好的。
根据朕所派出去紧盯前朝余孽之事,刚好前些日子传来消息,他们打算趁朕预备每年出宫避暑之时行刺,朕想着把这帮余孽一网打尽,所以便将计就计。
身边所带之人全都是往年跟来的,变动不大,一来是让地方放松警惕,二来,朕已经派出大量士兵暗中随行,护着你们绰绰有余!”
听到绰绰有余一词,格佛荷顿时隐晦没好气翻一个白眼,还真是绰绰有余,太有余了,以至于多了一个漏网之鱼,她帐篷中出现的利箭若是准头再足一点,只怕射中的可就不是床沿了,而是她头顶上的脑袋。
还有就是暗中潜伏到娴何帐篷中的漏网之鱼,也是很危险的好吗?
若不是她这个异能者遇见,而是娴何正面对上,那她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且还有可能是被凌辱致死,到时候自己和娴何的命运可就多舛了。
用她们这帮人的性命来,证明他的能力,她真会谢!
这种用实践证明能力的事情,还是少做得好!因为她就只有一条命,不得省着用啊?
但是还是假似走心说几句拍马屁的话:“皇阿玛果真是hi大清最厉害的男子,天可汗一向如此英勇,咱们大清有皇阿玛这样有勇有谋的帝王,真是我国之幸。”
言不由衷,笑意勉强。
康熙看穿了格佛荷硬挤出来夸奖的言辞敷衍的模样,顿时感到头疼,孩子还是不好带啊!
瞧着模样他自个也别扭眼疼得慌,于是匆匆摆手:“行了,若是夸不出来,那也不用硬夸奖的,朕并非一定得受到夸奖才会欢喜,你还是继续玩闹去吧!朕手中还有事情要忙活!”与其留在这惹得他跳脚,还不如去嚯嚯旁人。
这种委屈肯定不能他一个受着不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得嘞,圆满完成被嫌弃的一天,格佛荷麻溜起身对康熙福身行礼道:“儿臣告退,等会回来找皇阿玛一道用午膳!”
在外出行和皇帝一起用膳,可以点菜,旁人就算是嫔妃皇子等人,全都有特定菜式,毕竟外面不比家里什么东西都备好了,所以跟着康熙混有肉吃,还能连吃带拿给娴何添个菜啥的。
“自个回来就有饭吃!”这一回自己都被嫌弃了,哪能还派人去找这丫头回来吃饭,哼!
康熙说完立马伏案动笔忙碌,格佛荷只能乖巧应声:“喳!”后出去坐在马车甲板上兜风。
对一旁跟着马车走的李德全吩咐道:“李公公你的皇上眼下需要你进去伺候,你这跟着马车走也磨脚,还是赶紧上马车吧!”
“喳!奴才谢皇上恩典!”听见可以上马车李德全简直快感动坏了,就这短短两盏茶的功夫,他这双腿脚已经酸爽难忍了。
毕竟人的腿脚肯定是比不上马车的速度,所以他得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马车的速度,而自己平日里跟在皇上身边甚少有这种剧烈小跑行径,险些快跟不上了。
用不着专门为他停马车,李德全迅速手脚并用爬了上来,对格佛荷感激鞠躬后转身拍拍身子弯腰进去。
这次出行也就只带了一个格格,也就是她本人,且皇子也都是成亲出宫建府了的,旁的人一个未带,以至于她连想找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而小十七自从弘晖离世走,也重新成为她的小尾巴,不过依旧未曾开口和自己说话,去哪都是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瞧着就愁人!
浑身散发无聊气息的格佛荷,把注意打到了驾马车的俩个侍卫身上,好奇问道:“你们可知晓民间各种传言吗?”
这时候应该有很多盛行鬼怪之谈吧?毕竟他们这个时代的人很信奉神佛一说,而前世小时候她去外婆家,若是淘气的话,外婆都会说些鬼怪小故事来教导他们要听话懂事。
忽而听见耳边之人发声,俩人都被吓得一激灵,身子小幅度抖了一下,随即迅速反应过来稳住手中马绳,背脊挺直僵硬,暗中相互对视一眼,眸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鬼怪之谈?
什么东西?和他们日日训练内容有关?
从脑子里搜查不到相关内容,俩人只好作罢紧绷着脸僵硬摇头,异口同声道:“回格格的话,奴才俩人并未听过什么鬼怪之谈!还请格格恕罪!”
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脑子缺根筋去和贵主讲述这种故事,关键还是年幼的格格,若是被惊吓掉了魂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他们可能要跟着陪葬的。
要不是手中得拉着缰绳,不然他们俩真的想给这位小祖宗磕一个头,新中付暗自祈祷腹诽:千万别来搞我们啊格格!求饶过两条贱命。
“行吧!”见他们眼神闪烁躲避的模样,格佛荷也不想强人所难,只能放弃听故事打发时间的主意。
此时,忽然间扭头瞧见身后马车里有一个十分俊俏贵公子模样的孩子,但她记得皇子中这般年幼的都没有带着来啊!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啊?马车模样瞧着还行,但也不是属于没有身份之人能坐得上的。
“你们可知晓身后这俩马车上坐着都有谁吗?”格佛荷对侍卫问道。
其中一人不假思索快言出声回禀道:“回格格的话,身后之人是黄太医等多位太医坐的马车,皇上特意让太医们跟在身后。”一来,皇上身边护卫能力最强不容有失,二来,皇上是全车队里最为重要的中心人物,其重要性不可言表。
“那马车上中和我年纪相仿的孩童是谁?”格佛荷脑子一转到也能领会康熙让太医跟在身后的寓意,不多评价,只问马车里惊现的孩童。
“回格格的话,马车中的孩童是王太医家嫡子王公子,也是黄太医的关门弟子,小小年纪医术了得,颇有俩人接班人的架势。
皇上看重有才能之人,索性这回出宫便带着一同出行,主要是考察王公子医术和应变能力,若是通过的话,可能会留在太医院做药童加强学习医术。”这药童听起来一点都不厉害,可也比民间大多数大夫医术高强许多,是大夫们一辈子的毕生梦想。
且王公子还得到特许,只要他能进宫当药童,皇上便赐下从九品官职,这可是旁人都没有的特例,可见王公子能力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