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王徵有病在身,不能远行,需要在德州等待傅青主前来医治,南行的计划一拖再拖。
周遇吉、周遇祥两人忙着整训部队,加固城防,除了一早一晚汇报每天军队和城防的情况,整日里很少见到人影。
光阴似箭,一天天飞驰而过。
偌大的卫署衙门,除了守卫的士兵,能陪吴钩说话的,也就从北京城里陪吴钩一路南逃的宫女了。
只是宫女规矩极大,一般吴钩问一句,宫女就答一句,绝不多言,就是给吴钩端茶倒水的,也是默默无声,但是事情都做的恰到好处。
“你叫什么名字?”这么多天,吴钩的大脑终于可以休息一下,看着面前的宫女,忽然想起来还不知道这个宫女的名字。
“回皇上,奴婢名叫如月”宫女说完,站在一旁,又是悄无声息。
“好,以后我就叫你如月”吴钩看着如月,今天细细打量,端的是楚楚动人,花容月貌,不由几分动心。
“皇上,傅先生到了。”周遇吉高兴的大喊,将神游天外的吴钩一下子拉回现实。
周遇吉身后三个人,其中的一个人是德州名医董养性,另外两人中一个是仙风道骨,身高一米七左右,一个是虎背熊腰,身高至少一米八以上。
“山野之人傅青主见过皇上”那个仙风道骨的人带头跪下,董养性和那个虎背熊腰的一同跪倒在地。
“傅先生快快请起!”吴钩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几步伸出双手扶起傅青主,傅青主的大名,吴钩没少听说,此人武艺绝伦,医术高超,关键是还擅长黄老之学,琴棋书画,要是这个人能够留在身边,那绝对是如虎添翼,所以对待傅青主,绝对不可大意。
傅青主起身站立,董养性和那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也依次站起。
“傅先生,董养性大夫我是认识的,不过这个人是?”吴钩看着那个虎背熊腰的人,向傅青山问道。
“回皇上,这个人乃是有名的火器专家焦勖,著有《火攻挈要》一书,我闻听皇上驾临德州,若要夺回北京,必然需要大量火器,恰好焦勖与我相邻,因此耽误一天时间,寻焦勖一同前来。”傅青山说道。
“焦勖,《火器擎要》,那你跟王徵先生是否熟悉?”吴钩看向焦勖,好奇的问道。
“臣以前曾经跟王大人学习过一段火器技术,后来又跟西洋传教士汤若望学习西洋火器技术,因听傅先生说王徵大人也在德州,于是随着一同前来。”焦勖一字一句的说道。
“人才哪!你们都是大明紧缺的栋梁之才。”吴钩看着几人高兴的说道。
“咱们还是先去瞧瞧王大人的病吧?”周遇吉见这些人聊起来没完没了,在一旁提醒道。
在周遇吉的提醒下,一行人往王徵的房间走去。
距离王徵房间还有一段距离,便听到王徵咳嗽的声音。待几个人进了房间,原来王徵和傅青主、焦勖均是熟人,尤其是王徵跟焦勖还有师生之谊,免不了又是一阵寒暄。
傅青主诊病的过程与董养性基本一样,先对左右手进行号脉,然后看舌苔,最后问了问王徵具体的感觉,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时辰。
看完之后,傅青主微笑着对大家说道“王大人的病起因乃是忧虑过度,后期劳累过度,又感染了风寒,多种病因导致病入心肺,若是年轻人的话,睡一觉出个汗就能不治而愈,但是王大人七十高龄,就是灵丹妙药,也是只能维持不能痊愈。不过因为本次德州守卫战大破敌军,王大人高兴至极,相当于服下一味上佳的良药,不知不觉之间打通了心脉和肺脉,现在已无大碍,我开几副药再辅以针灸,再有五六天即可痊愈。”
董养性听完,过来又给王徵把了把脉,说道“傅先生高见,王大人的病情确实比原来轻了许多,再加上傅先生的药和针灸,应该用不了多少日子就可痊愈。”
傅青主先写了方子,交由董养性前去抓药。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说道“王大人感染风寒,属于阴凉之气,需要中午阳气最旺的时候加以针灸,用于疏通筋脉。”
不一会,针灸完毕,傅青主嘱咐王徵要多饮水,多休息,然后一行人离开王徵卧室,赶往议事厅。
议事厅中,如月已经摆好茶点,沏好茶水,几个人在议事厅依次落座。
“傅先生自山西一行过来,可曾听到什么消息?”吴钩问道。
“贫道听到的消息,最让我震惊的就是皇上您还活着,若非有周将军的亲笔信,即使有人告诉我,我都不会相信;一路前来,听到的另一个最让我震惊的消息就是德州大胜的消息,北京十几万守军,被李自成几天功夫就攻破了,德州几千新招募的士兵,能守住城就不容易,没想到大败敌军!”傅青主这么仙风道骨的人,说起这两件事来还是一副不能置信的表情。
“之所以传出皇上身亡的消息,是因为皇上使了一招金蝉脱壳;德州守卫战打的好,都是皇上神机妙算,指挥有方。”周遇吉解释道。
“周将军,不是说好了不拍马屁的,你再拍马屁,就真成了马屁将军了”吴钩看着周遇吉,取笑道。
一时之间,议事厅众人哈哈大笑,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皇上,臣以前见过您几次,对您略有印象,但是现在的您气质和说话和以前均大有不同,臣也听说您在德州一两饷银没花,就募集了三千军队,这是贫道最为佩服的,这一点,贫道自愧不如。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所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这也是大明之福,亦是全天下的百姓之福!”傅青主一字一句,缓缓说道,说到此处,满脸的钦佩之情。
“刚说完一个马屁将军,这又出来一个马屁老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我现在想问的,是关于我们不知道的一些事情,比如李自成、张献忠以及女真那边的消息”吴钩看着傅青主,真诚的问道。
听完吴钩的话,轮到周遇吉哈哈大笑,如月在一边抿嘴不语,焦勖一本正经的坐着,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周遇吉笑道半截,不好意思的停了下来。
“其他方面的消息,贫道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傅青主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