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钩看着信心满满的王徵和焦勖,心道打造火器需要白花花的现银,可是分田到户以后,第一波税收最快也要到秋季,现在才是春天,等到了秋季再研制火器,黄瓜菜都要凉了。
“打造和研发火器大概需要多少钱?初始资金吧,你们给朕一个大概的数目,朕好有个计划。”吴钩对王徵和焦勖说道。
“皇上,研制火器所需银两至少十万两起步,最多的话,是多多益善!火器的研究涉及铁器、火药、铸造等多种工艺和材料,花费巨大。”王徵回答道。
吴钩倒吸一口凉气,十万两白银,还是起步,现在的吴钩能拿出来的银子一万也不万,忍不住说道“十万,这么多?”
“皇上,我详细算了算,如果没有十万两白银,能拿出五万也可以,只能做研究,不能制造,不过五万两是不能再少了。”焦勖见皇上为难,直接将启动资金减了一半。
“好吧,银子的事情朕给你们想办法。至于各种材料,你们列出清单,交给张煌言,让张煌言代表朕督促南京方面筹集。现阶段银子能省就省。”吴钩对王徵和焦勖说道。
议事厅中,只有吴钩和傅青主两人,两人今天的议题只有一个:银子。
“傅先生,对于如何尽快的搞到银子,希望畅所欲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毕竟,募兵需要钱、护甲需要钱、武器需要钱。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吴钩开门见山对傅青主说道。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傅青主兀自低头不语。
“傅先生,大明生死存亡之际,就先不要考虑明哲保身的事情了。朕知道搞钱的每一个办法都会得罪一批人。你放心,办法你出,得罪人的事,交给朕。”吴钩先给傅青主吃了一个定心丸。
“诚如皇上所言,搞钱的门路多的是,有立竿见影的方法,也有细水长流的方法。李自成占领北京后,李自成大敲原明朝官员的竹杠,仅周奎一家就榨出一百五十万两白银,整个北京城,共计榨出七千万两白银。先不论数据真实与否,有一点可以肯定,大明不是没钱,只是朝廷没钱,钱都在贪官或者富商手中。”傅青主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朕学李自成也直接绑了官员的票,然后由其家属按照官员的品级拿钱赎人?”吴钩问道。
“咱们的方法是查贪官!”傅青主说道。
“怎么确定哪一个是贪官呢?没有贪官怎么办?”吴钩接着问。
“造贪官”傅青主冷冷说道。
“果然是最快的方法。”吴钩说道。
“民间有个说法,大明的官员,抓十个,直接砍头,顶多有两个是被冤枉的。但若是家财万贯的官员,说是贪官基本没有任何冤枉。”傅青主说道。
“好,那咱们就先拿山东最富的开刀!山东最富的是哪一个官员?”吴钩问道。
“包括王爷吗?”傅青主反问。
“下至七品县令,上至王公大臣,所有人都包括在内。”吴钩答道。
“如果包括王爷,山东地面上目前最富的应该就是青州衡王朱由棷,衡王世代镇守青州,至今已有一百六十余年,财富不比福王的少。”傅青主异常肯定的说道。
“不比福王少,那福王到底有多少银子?”吴钩看着傅青主问道。
“皇上,据说李自成在福王府查抄所有财宝,折合白银近一千万两。”傅青主战战兢兢说道。
“俗话说举贤不避亲,朕现在是穷疯了,不管他是不是皇室血脉,有钱肯借尚且好说,若是不借,咱们就地办案。”吴钩说道。
春风渐暖,杨柳青青。不知不觉之间,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田地之中,不时见到百姓在田中忙碌,已是一派繁忙的春耕景象,若是没有战乱,吴钩真想长久隐居在这原始的乡村之中,日出而作日没而息。
吴钩骑马在前,后边跟着傅青主、金声、江天一、张煌言以及他们所带来的二百骑兵,现在均已换成大明的正规战袍,衣甲鲜明,士气高昂。
张煌言本来坚决反对吴钩轻车简从,只带这么少的人去青州。皇帝出行应是国之大事,万一有难则大明危矣。
吴钩反驳,即使济南的善战之兵都带上,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出行安全,反倒不如轻车简从,目标较小更安全。
张煌言及其他人却也没有更好办法,只好听从吴钩意见,轻车简从,直奔青州。
经过两天马不停蹄的奔波,一行人终于到了青州。作为古九州之一的青州,城池比济南还要高大,看上去坚固异常。城墙之上,旗帜招展,守卫士兵,戒备森严。
吴钩对其余几人说道“大明城池守卫,若都像青州一般,恐怕天下也不至于纷乱至此。”
“皇上,有大明王爷在的城池,就有钱,有钱就可以修城墙,募士兵,所以城防看上去坚不可摧。青州的坚固城防,是建立在周边城市城防不坚的基础之上。用钱固守坚城,不若打造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野战雄兵。”傅青主看着青州的守卫,不以为然。
张煌言闻听此言,深表赞同,竖起大拇指说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一味固守,只能被动挨打。只守不攻,城防坚固与否,只能决定城破的时间长短,不能决定整个战斗的胜负。”
吴钩无心听他们对城防和野战哪一个更重要的讨论,看着城墙上士兵众多,吴钩突然后悔当初没听张煌言的话,没带多少士兵过来。衡王这个硬骨头,如果啃不好,有可能会把牙给崩掉。
不一会,一行人到了衡王府前,王府左右皆有一队士兵把守。王府大门甚是高大,气派非凡。较之北京的皇宫,相差不大。吴钩心想,看来这个衡王不仅骨头硬,肉还特别的肥,这个骨头啃的动要啃,啃不动也要啃。
吴钩正在考虑之间,忽听里面传出一阵声音“皇上驾到,衡王朱由棷接驾”。
只见里面出来一群人,领头一人高大魁梧,身着蟒袍,想必此人就是衡王朱由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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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朱由棷是衡宪王朱常庶三子,是明朝第二次册封的第六代,亦是末代衡王。朱由棷最初受封镇国将军,崇祯五年(公元1632年)四月袭封衡王,在位十二年。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李自成亲率起义军占领北京后,派将军姚应奉率兵驻守青州。忠于明王朝的裨将李士元杀了姚应奉,找到朱由棷,劝他即位称帝,挑旗抗清。但朱由棷不敢冒险,甘愿听天由命,反而投降了清朝。清朝为稳定大局着想,采取安抚政策,暂时让衡王府保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