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四镇最先回消息的是距离济南最远的黄得功,黄得功回信说他所部均在仪征,距离德州千里之遥,若德州有事临时派兵,恐怕鞭长莫及。本部共有步兵两万,骑兵一万,可率步兵和骑兵各一万北上勤王,留一万步兵于仪征驻守。全军已经准备完毕,可随时出兵前往皇上指定地点驻扎。
“没想到会是距朕最远的黄得功最先响应,并且朕要求派一万兵马,黄得功一下子拉出两万兵马,你看是让黄得功去济宁还是临清驻防?”吴钩看着傅青主问道。
“黄得功以勇武著称,虽不通文墨,但以战功升迁至总兵一职,忠勇无双。臣以为让黄得功部临时驻扎济宁,和咱们的新军分地驻扎。一方面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另一方面避免打草惊蛇。如果满清部队不南下山东,撤退也是较为方便。”傅青主详细分析后对吴钩说道。
“传令黄得功,火速率两万兵马驻防济宁,自己带足一个月粮草。等仗打完了,朕再给他补充。”吴钩说道。
傅青主按照吴钩的旨意,拟好回信由信使发往黄得功部。
“傅先生,北京方面最近局势如何,可有消息?”吴钩看着傅青主问道。
“皇上,前几日李自成手下大将刘宗敏觉得清军不过尔尔,心中不服,率主力部队出城迎战多尔衮,结果在两军数量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被多尔衮打了个落花流水,损失惨重。自此以后,李自成率大军坚守不出,安心的做起了缩头乌龟。多尔衮方面虽然野战能力巨强,但是攻城方面却是无计可施。云梯、红夷大炮、挖地道炸城墙等各种招都用了,北京城依然是固若金汤。除了在北京城下留下一具具尸体,没有任何进展。”傅青主简单说了下北京战况。
“二十万军队龟缩城内,当缩头乌龟,任谁也不好攻城!满清部队主要将领除了多尔衮还有谁?”其实吴钩最希望的两方混战,打在一起,最好是两败俱伤,然后各自撤军。虽然传来的消息不少,但是具体将领的信息确实少之又少,吴钩特意问道。
“满清那边三军总帅为多尔衮,另外两名副帅是阿济格和多铎,分别率领部队五万人,满清八旗合计十五万人;另有吴三桂为先锋,率领关宁部队五万人。现在攻城伤亡的部队多为吴三桂部下。”傅青主说道。
“这几个人都是狠人哪,估计满清这次也是全力出击,看来他们对北京是志在必得,不过现在多尔衮已经围困北京差不多十天了,即使拿不下来,也不会傻傻的长时间呆在城下不走。接下来的几天至关重要,看他们是撤军还是南下,一定要多派探子,注意敌军动向。”吴钩对傅青主说道。
“周遇吉和周遇祥都已经从各自部队派出探子打探,臣也联系了几社,从各方面打探消息,然后加以甄别,以确定消息的可靠性。”傅青主说道。
傅青主话音未落,只听得门卫喊道“刘泽清总兵、刘良佐总兵、高杰总兵信使到”。
“看来这三家是商量好了一块来的,是让他们一块来还是一个一个来。”吴钩看着傅青主,问道。
“还是一个一个吧,免得互通消息。”傅青主说道。
第一个进来的是刘泽清的信使,刘泽清同意派一万部队参战,不过不是骑兵,而是步兵,信上说所部骑兵马匹最近流行疾病,不能作战,打算派副将率一万步兵参战。
第二个进来的是高杰的信使,高杰信上说所部匪患猖獗,所部军队疲于奔命,并且所辖地区接近李自成,守土有责,不敢妄动,请皇上体谅。
第三个进来的是刘良佐的信使,直接说所部缺乏粮饷,无法调动,请皇上谅解,或者粮饷到位,兵马立即出发。
吴钩听了这三个总兵的回信,这三位直接无视吴钩的处境,死皇上别死总兵。两个无法派兵,一个可以由副将带兵一万支援,至于兵员素质,可想而知。
“高杰和刘良佐是指望不上了,刘泽清的一万步兵还让他们来吗?我怀疑这一万步兵都是些老弱残兵。”吴钩苦笑着对傅青主说道。
“让他们来,打输了他这一万步兵也跑不了;打赢了,咱就把他这一万步兵给收编了。这三个总兵,有机会都该收拾一下了。”傅青主摇了摇头,对着吴钩说道。
今天不是第三天了吗,董养性是不是应该回来了?吴钩暗自琢磨。
“董养性求见皇上”守卫大声喊道。
不一会董养性急冲冲的走了进来,首先叩见吴钩,吴钩上前扶起,询问青州衡王府查抄的情况。
“禀皇上,衡王府共计查抄金银财宝合计752万辆,其中现银135万辆,已押解至济南;其他黄金、字画、细软等暂时无法变现的物品,也已押解至济南封存;另有良田十万亩,如果按照每亩良田50两银子的市价出售可以换的现银500万两;另外马三千匹,火铳两千支,虎尊二十门;其余王府人员已全部安置与济南。”董养性拿出一个厚厚的册子,只是捡重要的给吴钩汇报。
吴钩拿过册子,大体一看,上面各种粮食多少斤,各种绸缎多少匹,一一登记在册,甚为详细。转手把册子交给傅青主,说道“至于下一步变现的事,傅先生和董大人一块去办吧,还有一件事就是朝廷答应给衡王的供给,抓紧落实。另外衡王府的十万亩良田,暂时充作官田,租给百姓,按时收租即可,这些事你们就不要管了,交给当地知府即可。”
“现在兵有了,马有了,缺少的就是有力的武器。也不知道王徵和焦勖给朕造的超巨型床弩怎么样了,你们随朕一块去看看。”吴钩说完,带着傅青主和董养性出门去找焦勖和王徵。
不过这两个人确实不好找,为了实验超大型的床弩,两个人将床弩的试验场搬到了济南北门。
济南北门俗称水北门,又称“汇波门”,相传为唐代欧阳修所建,已经有大约上千年的历史。一般的船只可经水北门从大明湖进入济水,向东直入大海。要不是军情紧急,吴钩真想好好领略一下这春光美景,碧波荡漾。
吴钩到了北门,看见两个人还有百十个人围绕着一个超过床弩两倍大小的装置,正在议论什么。
“王大人,你们给朕造的巨型床弩怎么样了?”吴钩看着专心致志的王徵,问道。
“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王徵和焦勖以及周围的士兵齐齐跪倒施礼。
吴钩上前扶起王徵,其他人跟着一同起身。
“皇上,射程十里的巨型床弩已经造成,除了大和费人之外没有别的缺点。水北门视野开阔,人员稀少,我们造成以后就在这里进行了射速和射程的实验。经过测试,顺风情况下最远射程达到十五里,无风情况均能达到十里以上。对于训练有素的人员,射速可达每分钟两到三发(为了表达时间概念,特意用了分钟的概念)。”焦勖说道。
“只是床弩运输已经不甚容易,这个巨型床弩大小是普通床弩的三倍,所需操作人员更是多达五十人之多。固定在城墙之上用作防守倒是颇有用处。不知道皇上打算怎么使用。”王徵看着吴钩,疑惑的问道。
“朕打算将这个巨型床弩用到船上,以后就不要叫它巨型床弩了,就叫它船弩!”吴钩对着王徵和焦勖说道。
王徵和焦勖听完吴钩的话,眼睛放光,一副我怎么没想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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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黄得功(?—1645年),号虎山,明末开原卫人,其先自合肥徙。军中号黄闯子,官至太傅、左柱国,封靖国公。黄得功行伍出身,积功至副总兵,为京营名将。在对农民军的战争中,黄得功迫降五营兵,擒马武,杀王兴国,破张献忠,战功赫赫。崇祯末年,封靖南伯。明朝灭亡后,因参与拥立福王朱由崧,晋为侯爵,与刘良佐、刘泽清、高杰并称为江北四镇。清军南下后,弘光帝朱由崧逃入芜湖黄得功营中,清兵分兵来袭,黄得功率军在荻港与清兵大战。此时刘良佐在岸上大呼招降,黄得功怒斥他,突然一箭射射穿喉咙,于是抽出刀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