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日过去,这三日德州的告急情报每天一封。
第一日,多尔衮率大军到来之后。驱动在沧州及德州等地所抓的百姓作为人肉盾牌,架设云梯。
我军将士不忍心杀害己方百姓,云梯架设好以后,敌军开始大规模攻城,我军将士利用桐油烧,利用火药炸,将城墙四周变成一片火海,在爆炸声中,敌人的云梯不断被烧毁。
多尔衮集齐五门红夷大炮,猛轰德州北门,试图轰开城门,大军一拥而上。满清不知道的是,周遇祥早已命人用泥土,砖瓦在城门内部筑实。
多尔衮空有二十万大军,攻城战中,一次投入的兵力最多不过两万人左右。当日多次攻城,均都无功而返。
第二日,多尔衮逼着抓来的百姓架设云梯,并安排一部分清军穿上百姓衣服,混在百姓中间攀爬云梯,试图登上城墙,被我守军识破,又变成了普通的攻防战。
在城墙攻防战的掩护中,多尔衮悄悄命人挖了一条直通城门西北角的地道,用炸药将西北角城墙炸毁约二百米,我守军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清军沿缺口蜂拥而入,我军敢死人员二百余人身负炸药冲入敌营在爆炸声中与敌人同归于尽,而后大批守军赶到,成功堵住缺口。
在百姓的帮助下,拆除附近民房,疯狂封堵城墙缺口,用了约一个时辰才将缺口封住。
第三日,敌军没有行动,预计在思考下一步的攻城计划。我军趁机休整的同时,已在城墙四周埋设大瓦缸数口,用以监听敌军地道作业情况。
现在我守军将士亡一千人,负伤近两千人,已经临时募集两千百姓加入到守城部队当中。
城下尸体横陈,护城河破碎城墙的泥土和敌军的尸体填满,远远望去不寒而栗。
“这才五日,我军已伤亡过半。咱们四日之后,才能到达德州附近。五日之后,才能对敌军发起攻击。接下来的五日,是对德州的最大考验。”周遇吉说道。
“现在只能看他们自己的运气和毅力了,小股援军根本冲不进去。战役胜负关键,就在于德州能否坚守。每多坚守一日,咱们胜利的概率就增大一些。”傅青主叹了口气说道。
“张煌言部昨日业已出发,今天就等黄得功部到了之后,跟随主力大军一同出发。不知道黄得功部现在到哪儿了。”吴钩问道。
刚刚说完,焦勖过来说道“臣远远看到一支部队顺运河而上,军旗上写着大大的黄字。想必是黄得功将军的部队到了。”
“黄得功部队既然到了,命令三军即刻出发!只是不知你们谁有刘泽清副将所带领一万部队的消息?”吴钩说完,看了一遍。
“皇上,臣等皆未收到刘泽清部的消息。”周遇吉说道。
“也罢,这支部队,自由发挥吧。不过别抱太大希望。”吴钩对周遇吉说道。
“是,皇上!传令三军,金声、江天一所部骑兵明日出发,其他部队,水陆兼程,即刻出发!”周遇吉传令道。
诸将得令,立刻率本部军队拔营起寨。吴钩、傅青主和如月在最大的一艘船上,船上有竖有三丈高的高台,便于观察周边军队的情况。
吴钩登台四望,方圆几十里大军缓缓而进,旌旗蔽天,最靠近吴钩的两支部队,西岸是李二虎率领一千骑兵,全身黑甲,就像一片乌云。东岸是夏完淳率领的一千骑兵,全身红甲。一左一右,护卫着吴钩。
吴钩心中暗道,如果想要隐蔽这么大军队的行踪。除非满清军队自大到掩耳盗铃的地步,稍微派出几路哨探,就能探到这些大军的动向。大明真的弱到了让人不加防备的地步了吗?
“傅先生,让周将军多派探子,随时做好战斗准备,避免满清突袭。”吴钩对傅青主说道。
“皇上,周将军就是这么做的,沿线已经布满我军哨探,已有风吹草动,咱们的军队可以随时列阵战斗。”傅青主说道。
“对了皇上,现已探明满清船只共有三百余艘,以运输辎重为主,岸边有五千骑兵把守。其余军队都在围攻德州。”傅青主将搜到的情报向吴钩报告。
“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吧。”吴钩说道。
几日过后,距德州十里安营扎寨。二十余万大军皆已到齐。多尔衮明显已经探知大军的到来。将德州和运河间的军队一部分撤至运河沿岸,与原来守卫船只的军队合并一处,使守卫军力达到两万,另外军队均与城北部队合兵一处。
“皇上,看清军动向,多尔衮好像要撤军!”周遇吉前来汇报。
“随时注意敌军动向,一旦清军撤退,咱们沿河推进,把清军的所有船只和沿岸守军消灭。如敌军来救,则沿运河两岸决战,如何?”吴钩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诸将,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
“咱们今天晚上,预先把五十门红夷大炮,虎尊还有床弩在运河东岸埋伏好。步兵在最前列阵,虎尊随后,往后五百米为红夷大炮,床弩在红夷大炮以后五百米。所有阵地均在距运河六里以内,以便发挥船弩的杀伤力。”傅青主说道。
“既然清军把德州西门让出,咱们是否可以安排一支队伍进入德州城区,缓解守军压力,增加我军士气。”黄得功建议道。
“不可,一旦守军大增,敌军攻城无望,运河沿岸又被我军占据,敌军必将北撤,我们调兵遣将,所费居多,他日清军火速南下,改变策略,我们必将十分被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能轻举妄动。”周遇吉说道。
“我十分赞成傅先生的策略,最低目标是消灭清军所有辎重船只;中等目标是顺便消灭清军的两万守军;最大目标是与清军决战。让清军知道无敌于天下的大明军队,又回来了。”周遇吉说道。
“不过清军向来狡猾,这清军的辎重船只,是他们自大的露出的破绽,还是给咱们布下的一个陷阱。”傅青主提醒道。
“辎重这个鱼饵确实香,不过这鱼饵再香,也没有皇上这个鱼饵香!明天只要皇上登台亮相,估计多尔衮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黄得功知道吴钩愿意自己当诱饵引诱敌军决战后,忍不住说道。
“黄将军,明天决战的时候,你的任务最重,毕竟你跟清军有过多次的交手经验,你率领你的一万骑兵和一万步兵在运河西岸保护皇上和咱们这个军阵的背部。与你一同负责护卫任务的还有夏完淳和李二虎率领的两千骑兵,以及五千精锐步兵。”周遇吉对黄得功说道。
“周将军,能不能明天让我打前锋呢?我觉得前锋对我更合适!”黄得功不满的说道。
“黄将军,服从军令!”吴钩对黄得功说道。
“是,皇上!”黄得功恭敬领命。
入夜,周遇吉安排军队悄悄的将红夷大炮,虎尊,床弩等从船上搬运下来,布置战场。船外,静悄悄的,只有各种昆虫的鸣叫声。
来的时候,为避免引起清军注意,船上的高台已经拆掉。晚上,吴钩命人将高台竖起,吴钩和傅青主登台远望。东方,偶尔灯光一闪一闪的,应该就是德州城。
城的南边和北边,是灯火通明的清军连营,一眼望不到边。
顺着运河北望,河上静悄悄、黑乎乎,一点灯光也没有,摸不清那些船只的动向。
吴钩和傅青主观察完毕,正准备下去,忽然德州城上燃起火把,整个德州城像一个火龙,吴钩正在纳闷,难道清军要晚上连夜攻城?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歌声“苏武留胡节不辱,雪地又冰天……”吴钩上学的时候听过这首歌,说的是汉朝苏武出使匈奴的故事。
“传令张煌言部,燃起火把,也唱《苏武牧羊》,其余各部不得燃火,不得唱歌。”吴钩对傅青主说道。
不一会,德州城西,运河之东。方圆几里燃起火把,也传出了“苏武留胡节不辱,雪地又冰天……”的歌声,遥相呼应,连绵不绝。
明日,既分胜负,又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