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钩带着傅青主和周遇吉来到知府衙门,刚好李二虎押着河帮总管也走了过来。
一个僻静的房间,被用来当做审讯谈话的地方,济宁知府远远地候着。
葛三已经被上上下下彻彻底底洗了一遍,衣服也换上了一套干净衣服,穴道也被傅青主点开。
“对于你这种人,朕本来是不屑来的,但是朕还想问一下,你后悔吗?”吴钩问道。
“你把所有的人员都供出去了?”葛三没有回答吴钩的问话,回头向河帮总管问道。
“是的,我经不住他们的严刑拷打!”河帮总管心虚的说道。
“我当初用你当总管,是因为你胆小怕事,所以特别听话。我tm就忘了你这个胆小的性格,能听我的话,就能听别人的话。这事不怪你,怪爷有眼无珠!”葛三说道。
“葛三,回答皇上!”周遇吉走到葛三面前,厉声训斥。
“皇上,葛三我也后悔也不后悔。路是自己走的,谈何后悔?后悔的是出身不好,要是出生在皇亲贵胄的家里,我会干这个吗?”葛三说道。
“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吴钩问道。
“老母七十,自从我干这个已经跟我多年不来往,希望皇上不要打扰她。还有两个老婆,不过没有子女,我们这一行就是断子绝孙的买卖,这也很正常。”葛三冷冷的说道。
“明天你的所有弟兄就要跟你一起上路了,你知道吗?”吴钩说道。
“杀人灭口的事情,也不是没干过,我梦里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时候,也没想到会栽倒皇上的手里。能死在皇上的手里,也算是我的福气。不过能让河帮寸草不生,也只能是皇上才能做到。若是有下辈子,我还是河帮的老大。”葛三说完,哈哈狂笑。
吴钩挥了挥手,示意别人把他带走。
次日午时,运河岸边。
两万余人的军队沿着四千多河帮的人沿运河一字排开。
处决公告早早已经发出。
运河对岸站满了围观的百姓。
运河的这一岸,除了军队,还有给将要处决的人送行的家属,绝大部分,都是受刑者的父母。
一个白发苍苍的小脚老太太,找到周遇吉,希望能给她的儿子送行。
带了一个碗,提了一壶酒。
“你的儿子是谁?”周遇吉问道。
“葛三”老太太说道。
“告诉你儿子,下辈子做个好人。”周遇吉说完,找了个士兵带老太太过去。
葛三见母亲颤巍巍踮着小脚过来给自己送行,刚才还豪横无比的他瞬间泪奔“娘,儿不孝,没法给您送终了。”
“三,别哭,是娘不好,娘没教育好你!下辈子投胎,好好做人!”老太太一边擦泪,一边把酒递给葛三。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随着一声令下,四千多人的人头瞬间砍下,掉入滚滚的运河之中。
士兵行刑完毕,直接将尸体扔进运河。
瞬间,染红了整个河面。
自此以后河帮成为了传说,而吴钩在鲁地除了明君和圣君的称谓之外,又多了一个暴君的称谓。
其实吴钩不知道的是,因为暴君的这一称谓,给他减少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本来儒生已经联合准备第二次上书,申请免租,较之第一次的虎头蛇尾,他们是下足了功夫。
结果,四千多人头彻底吓住了他们,毕竟儒生较之一般的百姓,更爱惜自己的项上人头。一场儒生上书,彻底死于腹中。
兵备道台衙门议事大厅,一个巨大的地图挂在墙上,刘泽清、高杰、刘良佐、黄得功江北四镇的位置被醒目的标了出来。
傅青主根据夏允彝提供的情报,将江北四镇的情况先做了一个总得介绍。
刘泽清,字鹤洲,山东曹县人,出身行伍,因善于钻营升任山东总兵。占据淮安、扬州,号称拥兵十万,至少有精兵三万,作战能力一般。
高杰字英吾,陕西米脂人,与李自成同乡。他原先是李自成的得力部将,绰号翻山鹞,后为李自成妻子(邢氏)的姿色所倾倒,一见钟情,双双私奔投奔大明,对战李自成军队时冲锋陷阵,作战勇猛,因军功升任总兵。现镇守徐州、泗州,号称拥兵十万,实有精锐骑兵一万,精锐步兵两万多人。
刘良佐,字明辅,北直隶人,因常骑一匹杂色马,人称花马刘。崇祯年间统兵在宿松、庐州、六安一带同李自成作战,升任总兵官。现在镇守凤阳、寿州,拥有精兵三万多人。不过,刘良佐的弟弟刘良臣早在崇祯四年(1631年)大凌河之战时任游击,就已随总兵祖大寿投降清廷。
黄得功镇守滁州、和州,有精兵三万。
除黄得功外,其他三镇军纪极差,劫掠乡民,鱼肉百姓。尤其是高杰所部,有时为了钱财竟然自己冒充农民军或者土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南京的马士英和史可法有何反应?若有南京和黄得功的全力支持,其余三镇不足为患。”吴钩听傅青主解说完江北四镇的情况,顺便问了下南京的情况。
“南京除了根据要求给送了几船矿砂和硝石之外,便再没有了动静。据夏允彝打探到的情况,马士英和史可法各领一派,吵得不可开交。”傅青主说道。
“看来解决江北的这三个土皇帝,南京是指望不上了,黄得功倒是忠心耿耿,可以放心使用。”吴钩说道。
“皇上,还有一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因为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傅青主谨慎地说道。
“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吴钩说道
“据不可靠消息,听说马士英联合江北四镇以及左良玉,要拥立朱由菘在南京另立朝廷。”傅青主说道。
“皇上仍然健在,他们这是要谋反吗?给我五万精兵,我直接杀向江南,拿下马士英和史可法!”周遇吉闻言大怒,拍案而起。
“东林党人一向爱惜羽毛,他们不怕背上谋逆的罪名吗?”吴钩说道。
“皇上在山东改变税收政策,征兵政策,开启盐矿金矿,已然动了东林党人的利益。另立朝廷,也是铤而走险。”傅青主说道。
吴钩心中暗道,难道历史真的不可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