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魏国公府照的更加明亮,吴钩看似安静的坐在客厅之中,心中翻来覆去,七上八下。按说,陈子龙和傅青主应该回来了,可是却久久没有消息。
吴钩正在忐忑之间,忽然听得密道中传来声音。
不一会出来一人,正是傅青主,接着又出来一人,是陈子龙。吴钩正在拉二人去客厅,傅青主示意下面还有人。
稍过片刻,地道内又出来一人,吴钩一看,惊喜异常,第三个人竟然是黄得功!
臣黄得功叩见皇上,救驾来迟,还请恕罪!”黄得功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上来就冲吴钩跪下。
“黄将军,你来的太及时了。”吴钩扶起黄得功,高兴的对黄得功说道。
“马士英这个混蛋,竟然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要不是傅先生和陈子龙拦着,我直接带五千精兵,去砍了马士英的脑袋!”黄得功大大咧咧的说道。
“黄将军,一切都要按计划行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吴钩看黄得功急不可耐,忍不住劝道。
“是,皇上。”黄得功答道。
“黄将军,你单身前来,你的五千士兵怎么安排的?”吴钩问道。
“臣的五千人马由夏允彝和夏完淳两人负责安置,现在已经分散隐蔽,只要一声令下,就可迅速聚集。”黄得功说道。
“如此甚好,你先回去和夏允彝汇合,明日子时,所有人马地道出口附近的小院集合!注意秘密行动,不得暴露行踪。”吴钩对黄得功吩咐道。
“是,皇上!”黄得功待吴钩说完,转身跳入地道,连个灯笼都没带,不知道他在黑魆魆的地道里怎么摸索回去。
吴钩、傅青主、陈子龙和魏国公看的目瞪口呆,这个黄得功也太鲁莽了。
“这个黄得功,这是一个猛将!臣也听说过他的许多典故,据说他十二岁的时候,就把他父亲的酒偷喝光了。然后首次对阵女真,割首五十,以此换了酒钱给父亲。”魏国公看着黄得功的背影,赞叹道。
“对了,徐晖那边情况如何?”吴钩看着傅青主问道。
旁边的魏国公也期待的看着傅青主,想知道徐晖的态度到底如何。
“徐晖见了魏国公的书信,首鼠两端,不置可否。说不上来的感觉!看来不能把宝压倒此人身上。”傅青主说道。
“他知道明日早晨朱由崧登基的消息吗?”吴钩问道。
“皇上,您也知道了?”傅青主一脸惊诧的看着吴钩。
“从一个特殊的渠道知道的。”吴钩神秘的对傅青主说道。
“徐晖就是知道朱由崧明日登基的消息才不置可否的,说马士英手下几万人马,仅仅千人进行抵抗,就是无谓的牺牲。”傅青主无奈的说道。
“好吧,等他看到黄得功的五千精兵的时候,就知道是不是无谓的牺牲了。”吴钩对傅青主和魏国公说道。
“阎应元的人马呢?”吴钩看着陈子龙问道。
“阎应元人员比较分散,聚集后一块来魏国公府!史可法那边已经知道明日朱由崧登基的消息,他说如果明日不能阻止朱由崧登基,就撞死皇宫,以死明志!”陈子龙对吴钩说道。
“明天肯定会有人死,但是不是史可法!”吴钩冷冷的说道。
“魏国公,门口有个叫阎应元的求见,带着约一百来人。”护卫前来传报。
“让他们都进来。”魏国公吩咐道。
片刻以后,阎应元率精锐武士来到吴钩面前。
吴钩看着阎应元和百余武士,恍恍惚惚,没想到这一日之间发生如此之多的事情。
“皇上,臣来的路上,但见路两边有不少兵丁把守,恐怕马士英已经有所准备。现人已到齐,不知有何吩咐。”阎应元对吴钩说道。
“马士英将注意力集中到魏国公府,对咱们来说不是坏事。傅先生,说一下兵力对比情形吧!”吴钩对傅青主说道。
“是,皇上!”傅青主说道。
马士英兵力:
共计三万人,其中精锐一万人,死士人数,未知。
己方兵力:
黄得功部:五千人;
本部率领:一百人;
魏国公府;五百人;
夏允彝、陈子龙部:六百人;
徐晖部:五百人;
共计兵力六千二百人,精锐五千五百人,死士五千五百人。
“兵力对比,马士英占优,但是我们这边士兵多是久经沙场的精锐。说以一当十有些夸大,但是以一敌二,应该是比较谦虚。我的计划是,今日养精蓄锐,明日子时,潜入皇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次日不到子时,天黑夜静,魏国公集合家丁,约五百余人,阎应元集合一百精锐,人员虽多,但是却悄无声息。
魏国公府中的众多家丁,见了地道无不面面相觑,有些人在府中当差已有二十几年,都没有听说过地道的事情。
傅青主和吴钩以及魏国公在前,五百家丁居中,阎应元的一百精锐断后,下了地道。
地道内幽深曲折,阴风阵阵,若不是人多势众,走在下面,还真有些恐惧!走在下面一会就不辨东南西北。
一行人走了约一个时辰,方才走到地道出口,黄得功、夏允彝、夏完淳已在小院等候。
“皇上,五千人马集合完毕,大军现在是否可以出发?”黄得功见到吴钩,上前低声请命。
“五千人马,声势过大,容易打草惊蛇。”傅青主提示到。
吴钩点头称是,说道“五千多人,分成六个批次,依次进发。第一批由我,魏国公和傅青主带领,共计一千人;第二批夏完淳带领,共计一千人;第三批,阎应元;第四批,夏允彝;第五批,陈子龙,率领陈子龙、夏允彝部以及魏国公府家丁一千余人;第六批黄得功率领一千人镇后。”
分派完毕,吴钩率领一千人在前,黄得功率领一千余人在后,共计六千余人,浩浩荡荡在深夜向皇宫进发。
小院距离皇宫不远,不一会,吴钩和魏国公就到了皇宫门口。
守卫士兵听到声音,警惕的喊道“什么人!”
“魏国公徐弘基!”魏国公沉声说道。
里面顿时没有了回声,毕竟魏国公二百年代代相传,在南京城还是非常响亮的。
皇宫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估计是入内报信去了。
片刻之后,传来一阵跑步的声音,由远及近。
接着,侧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一个将领,打着灯笼,在灯笼的光影中,吴钩依稀看见来人约四十余岁,一身轻甲,虽是半夜临时起床,却是异常精神。
“徐晖,见了皇上还不下跪!”魏国公见到来人,大喝一声。
“皇上,哪个皇上?”魏国公一声大喝,徐晖当场蒙圈。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除了当朝崇祯皇上,还有几个皇上!”魏国公的话里依然带了三分气,沉声说道。
“这......”徐晖看了看吴钩身后,又看了眼魏国公,不禁沉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