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主见状,对吴钩说道“范永斗,乃是山西商人,与李自成和满清皆有生意往来,商人无利不往,此番前来,必有所图。”
周遇吉上前一步,对吴钩说道“皇上,咱们当初离开北京时,便是借用范永斗的管家作为掩护,经沧州,前往山东,不知皇上是否还有印象。”
吴钩听完周遇吉的话,缓缓说道“如此算来,范永斗的管家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是协助朕逃出北京,也算是有救驾之功,只是不知范永斗此来,是何用意,不如宣他前来一见。”
传令兵领命出去,不一会,领进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几个月未见,看上去精神比以前好了不少。
“范永斗管家?”周遇吉站在最外边,看到进门而来的这个老者,脱口而出。
吴钩仔细琢磨,这不正是以前在北京遇见的那个范永斗管家吗?
“草民范永斗见过皇上!”范永斗上前一步,跪倒在吴钩面前,三拜九叩,大礼相见。
“范永斗谎称管家,欺瞒于朕,犯有欺君之罪,左右拉下去,砍了。”吴钩待范永斗施礼完毕,大声说道。
帐外卫士,听到吴钩如此一说,立即冲进大帐,不由分说,拉起范永斗就往外拖。
范永斗被吓得二佛出世,三佛升天,刚才还是红光满面,现在一张脸被吓得煞白煞白的。
“皇上,草民前来,是给皇上送马的!五千匹战马,就在保定府以北!”范永斗大声喊道。
“左右,放下范永斗,让范永斗把话说完。”吴钩听范永斗如此一说,急忙叫停。
“皇上,草民乃大明子民,心向朝廷。以前在北京见到皇上,隐瞒身份,实有苦衷。今闻皇上厉兵秣马,大破清军,刚好在关外收的战马五千匹,特此运到保定府,献给皇上。”范永斗跪在吴钩面前,一口气说完。
吴钩听范永斗说完,心中暗道,还有这等好事,天上凭空掉下来战马五千匹。这商人还能做亏本的买卖?
想到此处,对范永斗问道“除了给朕送战马,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此退下,周将军跟你去接收战马。”
范永斗听闻吴钩此言,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仿佛是有事相求,但是刚才被吴钩一吓,不敢再提。
“范先生,你在北京护送朕出城,也算是有救驾之功,功过相抵,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现在有事,但说无妨。”吴钩对范永斗说道。
“禀皇上,实不相瞒,草民确实有事相求!草民原来在山东采购食盐,运至其他地方销售,自从公石、谭衡主管山东盐业以来,盐价高涨,商人百姓均苦不堪言,还请皇上特许,给草民一个合理的价格。”范永斗权衡许久,缓缓说道。
吴钩心中暗道,看来这公石、谭衡经商确实有一套,连这范永斗都苦不堪言,希望通过送马来获取经营盐业的许可。
不过公石、谭衡二人承诺,在山东每年通过盐业,获利千万,如果给范永斗一个优惠价格,那么朝廷的利润势必降低,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
“山东的盐业运营,朕已交由公石、谭衡二人全权办理,至于价格,你可以找此二人,自行商量。朕念你忠心可嘉,委托周将军精选卫士十名,送给你作为贴身卫士。”吴钩对范永斗说道。
范永斗听吴钩说完,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对吴钩说道“朝廷用人之计,草民一介,安危不敢劳皇上费心,皇上的美意,草民心领了。”
“皇上赏赐,你敢不要?是不是嫌少?”周遇吉听范永斗如此一说,立即大怒,对范永斗说道。
“这,草民恭敬不如聪明。”范永斗战战兢兢的对吴钩说道。
“周将军,立即精心挑选十名精壮士兵,贴身保护范永斗的安全。”吴钩对周遇吉说道。
周遇吉听吴钩说完,看了看吴钩,微微点头,大声说道“臣,领命。”
说完之后,走出大帐。
“范先生,生意通达天下,不仅做大明的生意,还做满清的生意,李自成的生意也做了不少。”吴钩看着范永斗,缓缓说道。
范永斗听吴钩如此一说,吓得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低声说道“草民与满清和李自成做生意,实属迫不得已。草民心中一直心系大明,为大明出力,是草民的心愿,这不,搞到战马五千匹,立即不舍昼夜,献给皇上。”
“朕已经在大明境内征收商税,你即为大明子民,你觉得是否应该缴税?”吴钩看着范永斗问道。
范永斗头紧贴地面,不敢抬头,低声说道“应该,应该。”
“朕也不给你多要,按照你生意的规模,一年的税收,不用多交,就给朕交战马五万匹吧!”吴钩略加思索,对范永斗说道。
“皇上,这五万匹战马,草民即使倾家荡产,也无能为力。”范永斗听完吴钩的话,几乎哭着对吴钩说。
“范先生,既然五万匹做不到,你觉得一年能给皇上缴纳多少战马?”傅青主走到范永斗身旁,对范永斗说道。
“五千匹,五千匹我能做到,每年年初,交给皇上。”范永斗听到可以还价,急忙说道。
“五千匹,还给朕讨价还价。左右,将范永斗拖出去斩了。”吴钩大声说道。
“皇上,且慢,待臣劝劝范先生。”傅青主对吴钩说道。
“范先生,两万匹,你要是觉得可以,我就给你说说情。要是不行,我也无能为力了。”傅青主走到范永斗身边,悄声对范永斗说道。
“这......”范永斗沉吟半响,没有接话。
“既然你舍命不舍财,老朽也没有办法了。”傅青主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傅先生,两万匹就两万匹。”范永斗低声对傅青主说道。
“皇上,范永斗愿意每年给大明捐献战马两万匹,看其忠勇可嘉,是否就此饶了范永斗。”傅青主对吴钩缓缓说道,看上去是在给范永斗讲情。
“既然傅先生给你讲情,朕就暂时同意,不过每年两万匹战马,少一匹,朕就要取你的项上人头。”吴钩对着范永斗大声喝道。
“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范永斗见税收直接从五万战马降低到两万,忙不迭的磕头谢恩。
“给范先生赐座,赐茶!”吴钩大声说道。
吴钩话音刚落,卫士搬来一把凳子。
范永斗谢恩之后,少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心惊不已。
双手接过如月端过来的茶杯,捧在手中,一口也不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