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钩打开一看,只见最开头写着一行字:何腾蛟举兵南京,郑芝龙纵兵长江。
原来何腾蛟占据湖南,现在看南京空虚,拥兵十万进攻南京。郑芝龙态度不明,率战船甲士十万,纵兵长江。对外号称勤王,意图进入南京。
史可法夏允彝率领将士一边固守南京,一边婉拒郑芝龙入城。
飞书几封,紧急求援。
一看发信时间,已经是过去十几日了。八壹中文網
吴钩看完之后,故意不动声色,将信悄悄的递给傅青主,傅青主看完之后,也是不动声色。
其他诸将,见状之后,表情各异。
知道此等紧急信函,要么报喜,要么报忧,断断不会看完之后,如此镇定。
一双双猜疑不定的眼神,看向吴钩和傅青主。
“史可法来信,南京已建造铁甲战舰二十艘,精锐水师万余人,请求率军北上,直抵登州,以登州为据点,绕过山海关,攻击清军老巢,诸将以为如何?”傅青主见状,只好抛出一个烟雾弹,转移诸将的注意力。
“一万水师,就想攻击清军老巢?”
“史可法这是故意哄皇上开心吧?”
“书生意气!书生意气!”黄得功愤愤的说道。
“铁甲战舰,比现在的战船还厉害吗?”刘体纯和郝永忠第一次听说铁甲战舰,好奇的向夏完淳问道。
“铁甲战舰比现在的战船大得多,每个铁甲战舰有红夷大炮三十门,水军五百人。”夏完淳对二人说道。
“哇!”两人听完,发出一阵惊呼。
“.........”
“朕也以为,靠一万水师进剿清军老巢,就是做梦。也不知道这些文官整天在琢磨什么?不要因为此事坏了大家的兴致,喝酒!”吴钩接着话题,大声说道。
一场虚惊,就这样没悄无声息的掩饰了过去。
众位将领又开始沉浸于攻破成都的兴奋之中,觥筹交错,不醉不休。
吴钩和傅青主见天色已晚,又不忍心破坏众位将军和士兵的兴致,起身离开,回到中军大帐。
阎应元和李定国见皇上离开,也借故离开,追随吴钩回到中军大帐。
“皇上,南京到底发生何事?”阎应元见到吴钩,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李定国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吴钩。
吴钩没有说话,示意傅青主将密函递给阎应元和李定国。
两人看后,脸色大变。
“皇上,事不宜迟!让我率一队人马,驰援南京!”李定国焦急的对吴钩说道。
“皇上,若是南京不守,对我军影响甚大。万一郑芝龙占据南京,得到哪些铁甲战舰,我们就失去了水上优势!”阎应元对于何腾蛟不甚担心,反倒是对于郑芝龙的水师担忧不已。
“南京城防坚固,只要史可法和夏允彝坚守不出,就凭借何腾蛟的十万军队,想攻入南京,怕是难如登天。”傅青主缓缓说道。
“李将军,你现在挑选一万精锐,星夜兼程,立即出发。若南京尚在,负责在外袭扰何腾蛟部队,让其无暇工程。等到大军到来,就是大功一件。”吴钩想了想,送信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派遣精兵前去救援。
“阎将军,好好准备明日的入城仪式。南京一事,不可泄露。军心和士气,万万不可泄,否则一泻千里。”吴钩对阎应元说道。
李定国和阎应元两人,领命而去。
“皇上,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在于郑芝龙,是敌是友,就看咱们是否强大。他现在摇摆不定,应该是观察咱们在四川的动向。李定国出兵南京为实,即日起向各大城市发出四川已定的捷报,借以稳定民心、军心。虚虚实实,如此一来,何腾蛟必然孤立无援。”傅青主待两人走后,缓缓对吴钩说道。
吴钩听完傅青主的分析,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让傅青主立即去办此事。
想必郑芝龙得到四川平定的消息,定然不敢轻举妄动。
对于郑芝龙那边摇摆不定的动向,傅青主只猜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猜对。
郑芝龙出兵长江,其实是跟何腾蛟约定好的,水路并举,攻克南京,然后横扫江南。
何腾蛟如约出兵,兵临南京城下。
郑芝龙出兵之后,却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一直摇摆不定。
只要史可法和夏允彝不作死,南京城守三五个月,毫无悬念。
次日一早,轰轰烈烈的入城仪式正式开始。
在残留的城墙上面,士兵整齐列队,大明的旗帜,一面连着一面,猎猎作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阎应元把四十门红夷大炮弄到了城墙之上。
队伍的最前面,是夏完淳率领的两千骑兵,清一色的红甲红马。
接下来是阎应元率领的六千步兵,长枪手、盾牌兵、火枪手、弓箭手依次列队。
然后是吴钩前后的仪仗队,以及如月率领的五百精锐护卫队。
后面是黄得功率领的三千步兵。
最后是秦翼明率领的三千骑兵压阵。
阎应元一声令下,入城仪式正式开始。
先是四十门红夷大炮依次开炮,炮声震耳欲聋。
接下来近两万人的部队、仪仗队,以一字长蛇的形状缓缓入城。
从北门到南门的主干道,已经是净水泼街,黄土垫道。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
当地百姓,纷纷靠近围观,被负责保卫的士兵远远隔开。
还有一些百姓,站在房顶,远远的观看。
“不扰民的军队,就是好军队!”
“秋毫无犯,王者之师!”
“皇上在哪儿?你们看到皇上了吗?”
“仪仗队的中间,那辆八匹马拉着的巨大马车里面,应该就是皇上!”
“.........”
百姓们议论的声音,若隐若现,传入吴钩的耳中。
吴钩几次想站到外面,见一见这成都的百姓。
均被傅青主和秦良玉按到在坐塌之上。
“皇上,安全第一。况且南京告急,清军在北方虎视眈眈,绝不可以身犯险。”傅青主对吴钩说道。
“皇上,您一人安全关系到天下安危,万万不可以身犯险!”秦良玉也是语重心长的说道。
吴钩坐在宽敞的马车中,缓缓的穿城而过。
出成都南门以后,吴钩不顾傅青主和秦良玉的劝阻,强行站到外面。
城墙之上的士兵传来一阵惊呼“皇上!真的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