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军械厂,已经停工多日。
城外的部分,由于何腾蛟军队的叛乱的原因,房屋和设备均遭到了不小的破坏。
看着满目疮痍,宋应星和薄珏以及从夔州带回来的那些工人,连同留在南京的工人一起,通宵达旦,抢修厂房和设备。
当下的南京城,最重要的就是两件事:首先是练兵,其次是军械,尤其是铁甲战舰。
此时天气,已是深秋,天气微凉。
看着书桌上的层层卷宗,吴钩不禁思绪万千。
逃离北京,山东征兵,平定江北四镇,一直到最近的收复四川,解除南京之围。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傅先生,闲来无事,陪朕去军械厂看看吧!”吴钩轻描淡写的对傅青主说道。
“遵命,臣马上通知李定国,调遣军队,护送皇上前去军械厂。”傅青主站起身来,准备调集护卫队伍。
“傅先生,不必兴师动众。由你和如月陪同,带上二百护卫即可。现在的南京,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威胁了。况且黄得功的大军不日就到。”吴钩摆了摆手,示意傅青主不必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傅青主面带难色,迟疑不决。
“军械厂近在咫尺,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若是朕每次出行都搞那么大的动静,朕以后还出不出去?放心吧傅先生!”吴钩看着面带难色的傅青主说道。
“臣遵命!”傅青主见吴钩执意如此,也是只好答应。
二百余人,乔装打扮,便衣出行,倒是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只见短短几日时间,南京城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大街小巷,沿街叫卖者,比比皆是。
“傅先生,上一次逛街,朕记得还是在登州。”触景生情,吴钩忽然想起登州逛街一事。
“如月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次实在是太凶险了,不过傅大人那次可是出了大大的风头!”如月听吴钩说完,立即想起登州的事情。
“那件事情给臣的教训就是,凡事都要注意安全!”傅青主一如既往的谨慎。
“好,谨慎、谨慎!”看着傅青主一本正经的样子,吴钩不由的大感无趣。
出了城门,行走不远就到了军械厂。
只见军械厂戒备森严,门口有十几名士兵站岗把守,院内遥遥可见来来往往巡逻的士兵。
一行人刚刚走到,军械厂门口,就被站岗的士兵要求停止前行。
“站住,干什么的?”
这些士兵看起来以前并没有见过皇上,也没有见过傅青主,只是警惕性很高。
吴钩的随行护卫见站岗士兵如此无礼,准备拔刀相向,出言呵斥。
吴钩见状,立即制止。
傅青主一人向前,走到站岗士兵身前,低声说道“请这位小哥通报一下,就说傅青主前来拜会宋应星、薄珏二位大人!”
“傅青主傅大人?”
站岗士兵听傅青主如此一说,大为震惊,将信将疑。
但是看着这一行人排场挺大,气场非常的足,知道来者不凡。
稍一迟疑之后,一路小跑,前去禀报。
宋应星和薄珏听说傅青主带人前来,知道傅青主一直跟随在皇上左右,此次前来,不知道有什么安排,两人急忙出来迎接。
两个人匆匆忙忙走到门口,只见门口除了傅青主,还有皇上也在门口等待。
让皇上在门口等自己,想到此处,宋应星和薄珏两人均冒出一身冷汗。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喊道“臣等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其他士兵见状,一个个目瞪口呆。
一惊之后,纷纷随着宋应星和薄珏跪倒在地。
吴钩见状,知道自己突然来访,让这两人恐慌不已,看来自己此行确实有些唐突。
急忙上前几步,先后将宋应星和薄珏二人扶起。
“宋大人,薄大人,朕今天闲来无事,过来随便看看,二位大人不必如此!”吴钩看着惶恐不已的宋应星和薄珏说道。
其实也不怪宋应星和薄珏两人惶恐不已,有明一代,科研人员始终处于边缘地带。
别说是皇上五次三番的召见,就是一二品大员,也难得召见一次。
按照皇上召见的频率,宋应星和薄珏二人隐隐有跻身于朝廷要员的趋势。
尤其是坐镇南京的史可法和夏允彝两人,仅仅是为宋应星和薄珏二人提供必要的协助,而不是指挥。
吴钩看着满目疮痍的军械厂,忍不住问道“需要多久军械厂可以重新启用?”
“禀皇上,这是原来的军械厂,现在设备均已在调试之中,再有三五日即可开工运行。厂房损失较大,完全修复还需一个月的时间。另外,在夔州带来的工人,正在扩建工厂。扩建之后,军械厂的生产能力,可以提升一倍!”宋应星对于军械厂的情况了如指掌,吴钩如此一问,宋应星侃侃道来,如数家珍。
“好!如此甚好。成都一战,若没有你们生产的大炮和弹药,恐怕没有这么轻松拿下!所以,你们才是真正的国之重器!”吴钩一边走,一边对两人说道。
“皇上如此一说,臣等必定肝脑涂地,为大明打造更多的战舰,更多的大炮!”薄珏对吴钩说道。
“另外朕对你们还有一个要求!”吴钩看着两人,缓缓说道。
“什么要求?”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们二人,不要仅仅满足于生产现有的武器装备,还有你们想到的所有新奇的装备,都要尝试生产,不要给朕省钱!”吴钩对二人说道。
宋应星和薄珏听吴钩说完,兴奋的眼神之中,闪烁着泪花。
对于他们来说,生产只是工作。生产自己想象中的设备,才是他们的乐趣所在。
吴钩的话,就等于给他们承诺,你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的发明创造,所有花费,由朝廷兜底!
但是在皇上的口中,这就是他们的任务。
这个任务,对他们二人来讲,简直是求之不得!
“皇上,臣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宋应星和薄珏两人跪倒在地,感激万分的说道。
“宋大人、薄大人,汤若望求见!”传令兵对进来高声说道。
众人听说汤若望来访,均是十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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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若望(johannadamschallvonbell,1592年—1666年),字道未,德国科隆人,天主教耶稣会传教士。1620年(明万历四十八年)到澳门,在中国生活47年,历经明、清两朝,是继利玛窦之后最重要的来华耶稣会士之一。
1634年,汤若望协助徐光启完成了卷幅浩繁的《崇祯历书》,共计46种137卷。
为适应同后金作战的需要,明廷在北京设立铸炮所,聘请天主教耶稣会传教士汤若望(1591~1666)监制西式大炮,并要他将技术传授给工部“兵仗局”。于是焦勖集中了明代火器的技术成就,并吸收了西方造炮技术的先进成果,集“名书之要旨,师友之秘传,及苦心之偶得”(焦勖《火攻挈要·自序》),撰成《火攻挈要》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