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各个繁华街道的街头,贴了告示。
不是通缉人的告示,是当今圣上要在八月十五那天与民同乐的告示!!!
百姓围在告示墙边叫识字的赶紧念。
识字的七嘴八舌开始念。
人也七嘴八舌的开始问:“烟花是什么花。”
“正凤院新培育的吧?”
“正凤院新培育的,也不值当上告示吧?”
“就是,这上边说的是八月十五的事。”
“不看那个,咱看领礼品券的事。我们上回去晚了,看了个寂寞。”
“你们还去了,我去都没去。”
“我家七个孩子,这他娘还得了。”
“换的东西,比捐的铜板更值,还爱了国,帮了朝廷,多好的事。”
“我看上面说提前三天开始?”
“让我看看……”
*
神机营。
叶辰抹了把头上的汗,亲自盯着人把火铳收回,锁到库里。
有明旨,只准神机营持有火铳。神机营的火铳出多少进多少,配的火药用在哪儿,全都有底可查。
神机营现在的用处,说简单点,就是到处显摆。
哦,对,别宫一部分的警戒也交给了他们。他们是皇上亲卫。
“行了,就这样,”叶辰收好库房钥匙,着急走。只不过刚出班房门就遇上了提督内臣。
内臣,离开皇帝身边,在外办差管事的太监就叫内臣。
许是为了叫人尊敬,也许是就独独为了打压,派到这神机营的内臣给了个提督的号。除不拿提督的俸禄外,里里外外这位都说了算。
用坊间的话,一把手。
叶辰还年轻,对这位压在自己头上的提督太监没甚意见,顺手将库房钥匙给他。
太监会管营房的事?
自然不会。
不会曹奇就不瞎管,整天笑眯眯的。
他伸手把钥匙接了,“小太监孝敬了点家乡特产,熏鹿肉,熏熊掌。你要不急着走,咱们一块尝尝。”
神机营就坐在宫里,叶辰来这些日子,跟太监们混的多了,知道他们中的一些人,吃的喝的堪比御用。
“承蒙惦记,我急着出去见人,算我没口福,”叶辰真急着走,又将腰带朝紧了拽。
捐款搞的那么像样,神机营的装备不说让皇上操心掏腰包,甚至还倒找皇上银子。
哪有不在接着搞的道理?
总之捐款的事一出,皇上对身边人的要求都变了。都希望其他人能向叶景天,能向将军府看齐。
就连今年的这个中秋,皇上都开玩笑似的,说了个数。
有这个茬口在,谁敢耽误将军府?
曹奇忙把路让开,道:“你去吧,东西我给你留着。”
“哎。”
叶辰脚下生风的走了。
他这么着急,的确跟中秋节有关。
有将军府出面,在各地招商的人,来了。
具体多少人叶辰不知道,回府一看,脑子里就是一懵。
“四公子来了。”
认识他的商户高声引荐,其余人哗啦啦站起来。拜见四公子的声音错错落落响了一阵。
叶辰朝厅里走,想起上回这么头皮发麻,还是拜见皇上。
这府里,大公子守在主母身边,二公子早夭,能接待这些人的,也只有他这个四公子了。
叶辰撩了袍子落座,问追在身后的管事,“跟他们讲了吗?”
管事欠着身抹汗,道:“大致讲了,小的怕有说的不清楚的地方。”
叶辰只能在说一次。
众商户弄明白后,分成两波。
一波,拿三万两银子,参加礼品券,白送礼物,打牌子的活动。
一波,参与四公子口中别的项目。
“行,”叶辰让前一波人先散,后一波人跟他走。
等所有人都散出去,叶辰在仪门下夺过管事的扇子使劲儿扇。
管事擦汗擦的袖子都湿了,嘴干的起皮,道:“估摸着安排的差不多了,咱们过去?”
叶辰朝外边看一眼,道:“不急。”
管事:“等人?”
叶辰把扇子还给他,说声“来了”,人已经迈出仪门迎了上去。
管事好奇的探着脖子一看,见是四公子的跟班领着一个少年郎过来。
那少年郎身材纤细,小腰盈盈一握,肤色粉白粉白,怎么看都像个女的!
“四公子好这口?”
管事咂摸嘴,也离开仪门去看马车准备好没有。
“好家伙!”
他一看不得了。
将军府外,靠路边一溜马车,里面挤的满满当当。
也就是将军府,换成别家,这么短功夫,连这些马车也弄不来。
管事找个宽敞的,在车辕上坐了。摇着扇子朝四公子那边看。
“我叫人换辆马车,”叶辰的车架平平常常,里面连冰桶都没有。平时就算了,这会儿这么热,他怕把人热坏了。
“不用,”林青青看车厢里面还挺宽敞的,道,“没那么娇气,时辰也不早了,就这样。”
她撩起袍角,示意叶辰扶自己一下。
叶辰急忙甩下袖子,把整条胳膊伸过去。借力让她蹬车。
“鞭子给我。”
“啊?”马车夫愣怔。
叶辰掖好袍子下摆,又说了句,“鞭子给我,我赶车。吉星儿骑我的马跟着。”
“哎,”吉星儿听吩咐办事。跑去牵马。
叶辰侧坐在车辕,一甩鞭子,架车走人。
他虽贵为四公子,但自小在大营摸爬滚打,别说赶马架车,就是埋锅做饭他也会。
只不过许多人没见过罢了,猛地一见,惊的掉下巴。
那马车夫愣在原地,所有的车都过去了,才怔怔的朝府里走。
胡管家也朝回走。只不过回的是西院。
叶景天这会儿正在书房练字,胡管家把看到林青青男扮女装跟叶辰还有那些商户们一块出去的事,禀告给他。
一笔下来,耐心二字,叶景天行云流水的收笔,对这俩字很是满意。
“她跟叶辰出去,不用管,”叶景天知道他们干嘛去了。
“哎,”胡管家从善如流,又抬眼看他脸色,道,“大公子来了,想见将军。”
咚一声。
叶景天把毛笔扔桌上,活动着手腕,漫不经心的盯着自己的字儿,说,“他一年病三百天,找我能有什么事?叫他回去歇着,少走动。”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