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了半天，因为林婉儿提出以后还会有更加新颖的图案，而且当场就画了一个，言肃清也就同意了她的说法，可以长期合作，林婉儿满意的喝了口水，果然要说服一个怪脾气的技师还是很费口舌的。
“姑娘先回去吧，明天就可以来看成品了。”等到谈成以后，言肃清对于其他的小问题也不在意了，甚至直接赶人，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去烧瓷这一件瓷器了。
“那就麻烦言先生了。”林婉儿点了点头，神清气爽的离开，终于谈成了一件舒心的事，林婉儿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算着时间去学堂接孩子们一起回家，大家都看得出来林婉儿心情很好，回到家后，崔莺先上来问：“今天怎么样，那师傅答应你了吗？”
方云霄和其他人也好奇的看过去，因为赵沐平跟林庆旭还有问题要请教方云霄，索性就一起回了林婉儿家。
“答应了，明天去看成品，可以的话以后也能长期合作。”林婉儿嘴角带笑：“这位言先生脾气确实不太好，但是技术非常厉害。”
“言先生？”方云霄微微眯起眼睛：“脾气很古怪吗？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婉儿见大家好奇，便把言肃清的事情说了一下：“言先生叫言肃清，祖上就是在京城官窑做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个名字，方云霄眼睛眼神闪了闪，听着林婉儿描述心里慢慢有了一个猜想。
就在家人怀疑言肃清是真的有实力还是只是那官窑的事做噱头的时候，方云霄开口了：“这个人的话我也听说过，他的实力确实很厉害，在京城的工匠里手艺也是排的上号的，前些年忽然从京城失去了消息，原来是藏到这里了。”
方云霄的话大家还是相信的，林婉儿也彻底放下心来，崔莺在一边道：“有着落了就行，也不用再多跑了。”
“嗯，明天再过去一趟就能全部定下了。”林婉儿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今晚准备好好睡一觉，这几天一直都在考虑瓷器的事，她都有些用脑过度了。
等到第二天把孩子们送到学堂以后，林婉儿正准备去找言肃清，忽然发现方云霄也跟着她出来了，她满心疑惑：“夫子，你不是要教课吗？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我也去看看你说的哪位言先生是个什么样的怪脾气。”方云霄上前两步跟她走在一起，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这样啊？”林婉儿眯起眼睛皱了皱眉：“可是我觉得他应该不喜欢我忽然带人过去吧。”
方云霄却丝毫不担心，眼里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放心吧，这个人跟我家有些渊源，不会跟你生气的，就算生气也由我负责。”
“这可是你说的啊。”林婉儿朝她抬了抬手指：“要是打乱了我好不容易谈下来的生意，你可要全权负责。”
“好。”看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方云霄勾起嘴角点了点头：“好，我来负责。”
两人一起到了言肃清的住处，不等敲门就有学徒来开门了，看到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学徒的脸色有些为难，但还是把人放了进来，当言肃清看到她后面还有人的时候，脸色果然不太好看：“林姑娘，我这里虽然算不上什么多高档的地方，但你也不应该不跟我商量就随便带人过来。”
林婉儿看了一眼方云霄，那意思就是你自己说的能搞定，方云霄先是四处打量了一下，随后再看向言肃清：“言先生，我是婉儿的朋友，而且我也有些问题想跟你请教。”
言肃清微微皱眉，显然还是有些不满，但是他也看得出来方云霄气质不凡，而且还有些眼熟，于是也没有多问，而是邀请林婉儿去了后院:“既然如此，你就先等着吧，林姑娘请跟我走。”
昨天放到窑里的瓷器大概还有一刻钟左右就能拿出来了，这也是他相对冒险的一次尝试，就连学徒们也放下了手里的活紧张的站在一边，连师傅都无比期待的东西，他们自然也不可能放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云霄却在里面的屋里四处观赏了起来，架子上的东西有的就很熟悉，还有那院子里的银杏树，已经快二十多年了吧。
“开窑了！”就在他看着金黄色的落叶出神的时候，里院传来惊喜的呼声，看的出来学徒们都很兴奋，就来熄火的动作都有些颤抖。
终于，言肃清把东西拿了出来，放在桌上冷却，精美的图案慢慢显示出来，清晰又漂亮。
“天呐，这也太明显了。”一个学徒看着这些图案震惊：“不愧是师傅啊，这么厉害的东西都能烧制出来。”
“是啊，跟瓷瓶的搭配很是相得益彰呢。”
在冷却的时候，一群学徒都趴着桌子看，林婉儿也有些惊讶，做出来的效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等到能入手的时候发现，瓶子的手感也很不错，用来打响绾妆阁的品牌非常合适。
方云霄也拿起来看了一下，看到上面刻印的一个标志之后，轻轻笑了出声，随后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别处。
“言先生，其他那些我也可以看看吗？”见学徒又在开窑了，林婉儿心里很是好奇，她记得这是昨天言肃清指导学子做的，不如趁现在看看效果。
“姑娘随意。”言肃清并不介意，倒是对和她一起来的方云霄有些在意。
两人心照不宣的来到屋里，言肃清问道：“这位公子又何事要说？”
方云霄微微眯起眼睛：“言戊先生，久仰大名。”
言肃清表情一愣，眼里浮现出震惊，看着方云霄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叹了口气：“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
方云霄卡了一眼周围道：“皇城言家最有天赋的五公子，居然会藏在这种地方，实在是令人费解。”
京城言家，世代烧窑致辞，是皇家的御用技师，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这一代以五公子言戊，字肃清最为有天赋，只是二十年前忽然从京城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言肃清握了握拳：“我与京城早就没有了瓜葛，公子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