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听了!再见!”
宋郁耳怒气冲冲说完,啪的就按掉了语音电话。
因为动作大了点,吊椅晃了起来,趴在地上昏昏欲睡的土豆瞬时睁开了眼睛,抻着脖子弯头看着宋郁耳。
陈梦影用叉子戳了一块菠萝送进嘴里,咬开那一瞬间香香甜甜的味道在舌腔散开,看她气得都想把手机扔了的样子,抿嘴笑了笑:“谁惹你了?生气成这样......”
“苏辞越!”宋郁耳怒目横眉,龇了龇牙道:“气死我了!啊啊啊......“
陈梦影听着她快要疯狂的叫声,眉头一凛,赶紧叉了一块火龙果塞进她的嘴里,“小心别人告你扰民!”
“苏辞越干什么了?”
“唔......”宋郁耳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不悦地踹了旁边的吊椅一脚,把嘴里的火龙果嚼碎吞进肚子里,“他找人跟踪我!”
“哦?”陈梦影瞬间来兴趣了,激动地问:“你是不是跟苏少发生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死灰复燃了,还是旧情复燃了?
“复个鬼!就加回了微信。”
“啧啧啧,还加微信了,沉不住气了你,哈哈哈哈......"
“那不然,他娶了别人,我怎么搞?”宋郁耳沉沉说道。
那天晚上的梦,他跟......徐荨星结婚的梦,吓得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陈梦影沉吟了一会,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道:“可是,他母亲你准备怎么应付?”
她知道,苏辞越的母亲,或者说苏家的人对自己的好朋友一直都不满意,甚至还恶言相对,本以为只是甩支票让人离开。
后来她才知道,他们连王阿姨都一起骂了,这也许是分手的原因之一。
宋郁耳也抬头望向天空,可惜今晚没有出现满月。
其实她心里存了些侥幸,平静了六年,应该有了变化吧,什么事都应该调查清楚了吧。
空气冷静下来,只有晚风在徐徐轻拂着,吊椅慢悠悠地晃动着。
陈梦影没听到她的回答,心底突然间难受得不是个滋味。
与豪门权贵谈恋爱,自古难成眷属。
高中那时候她们虽时常有怀疑,但是三年过去,宋宋与苏少像兄弟一样相处,什么表白都没有,什么动静都没有,把自己的喜欢捂得严严实实的。
后来临近高考的那小段时间两人闹别扭了,有人传出苏少高考完就会与徐荨星结婚,然后出国留学,根本就不是去与他们约定好的北城大学。
经常听到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宋宋根本比不上徐荨星,长得丑又穷又土,一点都配不上苏少,她听着都难受死了,更何况宋宋。
因为闹别扭了,两人陷入冷战的状态,周意跟刘惠那两黑莲花以为宋宋没人庇护了,就肆无忌惮找宋宋麻烦。
只在这里面令人很爽的是,宋宋把那两朵黑莲花揍得鼻青脸肿的。
脚边的土豆尾巴扫了扫小腿,陈梦影思绪回笼,想了想说:“其实,有困难两个人一起面对,会不会好一点?情比金坚,什么难题攻不破?”
“不知道啊,”宋郁耳皱起了眉头,想到刚才的事,又道:“刚才我问他还会不会让人跟着我,他就说让我听话,然后我就说不听了,挂了电话.....”
“你说,他干嘛总让我听话?”
“哈哈哈......我觉得苏少是害怕你跟别人跑了,你当初可是把人家撩到手了,还没几天又把人给踹了,要是我的话,我都想把你揪回去打一顿才解气。”
“……”
打一顿?
不知为什么,宋郁耳脑子里浮现出苏辞越将她按趴在他的大腿上,对她的屁股一顿打的场景,心里顿时一阵恶寒。
那场面怎么想怎么看都怪异得慌。
宋郁耳心情好了点,与陈梦影开起了玩笑,语笑嫣然。
而并未注意到对面楼的露台上有个人在注视着她们这个方向。
目光缠绵缱绻,毫不掩饰。
这边的露台并没有开灯,卧室更是一片漆黑。
没有灯光的驱散,夜色愈发浓郁,一道身影与夜色相融。
苏辞越坐在躺椅上神情慵懒,肆意地凝望着他漂亮的小姑娘,唇角微微勾起,漾出一抹温柔宠溺的笑。
听到了她生气地骂自己,听到她聊到开心的事笑的开心。
嘻嘻笑声隐隐传到了他这边,如清流般令人心情愉悦。
他低低笑出了声。
小姑娘笑起来很好看,两个小小的梨涡很甜美,
她说过——
苏辞越,我的小梨涡是不是很好看?
你知道梨涡背后的故事吗?
传说,有梨涡的人前世与自己爱的人相伴相随,今生也会找到自己很爱的那个人共度一生,运势超级好!
“我一定会跟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他又很喜欢很喜欢我的人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相伴相随!”
她说这话时眼里仿佛盛满了闪闪烁烁的星星宛若灿烂星河,那里面映着他的影子。
时至今日,他依旧记得。
他那时也以为能与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姑娘一直呆在一起,就像她说的一生相伴相随,然而她却拂拂袖子说分手就分手,头也不回转身就离开。
夜空没有星星闪耀,也无月亮披拂,一片寂寥凄清。
忽地,他脑海里闪过某些话,气息微微沉了沉,眸色渐暗,一瞬即逝。
他想起了郑逸安问他的话:“哥,你这六年都没有将小嫂子抓回家,不怕她跟别人跑了?”
“曾经确实怕过。”
曾……经?
那也就是说怕咯。
“你是不是还很爱小嫂子?”
一片沉默。
等了片刻,郑逸安没得到他的回答,却是明白了。
这个问题其实是多问了。
越哥心里还有没有小嫂子,他们几个多少都有点数的,毕竟这几年也没少看越哥抽烟喝酒消愁的,尤其是得知了嫂子有人追的时候。
但确实也真不知道越哥到底怎么想的,明明日日夜夜思念着嫂子,又害怕嫂子被人拐跑,都不出手把人掳回家。
没过多久,郑逸安再憋不住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把小嫂子追回来?”
苏辞越冷冷睨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你怎么话那么多?”
郑逸安:“!!!”
他这不是想关心关心他吗?说不定还可以为他追妻这件事出谋划策呢。
虽然他承认越哥条件好,不乏众多热情似火的女人追求,但是小嫂子这世界上就仅此一个,要是错过了那就怕是遗恨千年,说不定像那个古代的谁谁谁一样,又急又恨,一夜白了头。
这都过了六年了,越哥还不行动把人追回来,到时候真被其他男人拐跑了,哭都没地儿哭!
沉沉的夜色下,苏辞越神色冷然,指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领夹,尤其是上面的两个字母。
他的眼神却始终落在对面的露台上,眸中的温柔宠溺不复存在,而是深沉如墨,让人探究不出里面的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