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苏辞越刚与客户开了一个会,就接到郁园那边呼来的专线电话,眉头凛了起来,走进会议室隔壁的休闲区接了。
听到秀姨说的内容,眼瞳骤然收缩,心口剧烈跳动起来,狂躁不安。
“开门进去看看,是不是泡着澡睡着了,现在就去,不要挂断!”
即使对方看不见,秀姨下意识点了点头,又匆匆回到三楼,压了压门把柄,但开不了,里面反锁了,只好如实说了。
“立刻去叫开锁的,让司机快点去接。”他的气息变得急促不稳了,“还有,让人去找根五米以上长度的粗绳,不然把被单剪了绑成布条。”
秀姨一时没想明白为什么还要找绳子,也来不及多想,慌忙照做。
柳秘书停止收拾桌面的文件,猜到老板娘可能有事了,冷静了下开口:“苏总,要不要开楼顶的飞机回去?”
苏辞越回头看了看柳秘书,果决点头:“现在就去准备。”继而又对秀姨吩咐道:“在我回到之前,派人一直在门口敲门,不要停。”
专线电话依旧没挂,其他佣人都说三楼主卧以外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人。
只是花了短短十几分钟,一架私人飞机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引擎响声停在郁园主楼楼顶,男人迈开长腿落地。
秀姨赶紧将用被单剪成的布条递过去。
漆黑的夜色下,几盏灯洒着冷冷的白光。
苏辞越面色冷沉接过布条,把布条的一边扔向旁边的保镖,睨着几人:“等会你们抓好,我顺着下去。”
秀姨一听就不由紧张起来,忍不住道:“少爷,要不还是让他们来吧,这太危险了。”潜意识里认为身边这两个穿黑色西装的大块头经验十足,更适合。
“不需要。”语罢毫不犹豫动身了。
两个保镖不敢放松丝毫,死命拽着布条的一头,手臂的肌肉绷紧了。
脚一落地,苏辞越片刻不停拉了拉推拉门,所幸是没有锁上。
他猜对了。
扫了一眼卧室,床上无人,被子扭成一团。
他径直走到浴室门口扭开了门,满室的热气夹杂着沐浴精油的香气扑了出来。
入眼的一幕是恒温浴缸里的女人歪着头睡觉,脸色红扑扑的,头发湿漉漉地耷拉着,浴缸里的水漫至脖子。
苏辞越眼眸通红,大步跨过去单膝跪在湿滑的地板上。
他俯下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呼吸匀称,并无异常,死死缠绕着心脏的那根藤蔓一瞬间松了。
沉浸在穿越梦中的宋郁耳感觉到有人的触碰,费力地睁开了眼,朦胧之中看到了某人眼神沉得仿佛快淌出墨水来,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这渣狗什么时候回来了?
她不是锁好了门吗?
他又是从哪条缝儿钻进来的?
还没等她出声,浴缸里的水放走了一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一阵凉意袭来,她低头看了看......
“草,你变态啊!!!”
苏辞越扫了眼她娇软的身躯,面上虽无改色,但下颌两侧的咬肌明显变了些。隐忍着脾气把人从浴缸里捞了出来,随手扯下挂在墙上挂钩上的浴巾和干毛巾走出浴室。
“渣狗,你给我松手!”
宋郁耳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赤果果的这一遭,心里羞得要命又虚张声势地骂他,挣扎。
“你再动!”
苏辞越咬着牙呵叱了句,抱着人在床边坐下。
可怀里的人实在动得厉害,他压着的怒火情绪克制不住一下狂冒,狠下手拍了一掌她的屁股,“谁让你洗澡反锁着门的!啊?”
打了之后,又心疼地揉了揉,用浴巾把人包着,擦拭了下她身上的水珠,才拿执起毛巾擦她湿漉漉的头发。
他擦着,又不由柔声训斥:“头发弄得这么湿,还敢泡了一个多小时的澡,也不怕头疼。”
宋郁耳被凶得懵懵的,卷翘的睫毛抖动了两下,“你又打我?”
苏辞越低头,捏着她的下巴抬起,看着她呆傻的样子,那堵火就生生卡在喉咙里了,又拍了两拍,动作温柔了很多。
“你还敢说?为什么要反锁门?你知道我有多提心吊胆?嗯?”他又拍了两拍,动作却是温柔了很多。
宋郁耳缓过神来了,从他的怀抱里滚到床上去,捞过被子裹住身体,顺带用力踹了他一脚。
还不忘呛他:“门不是用来锁的,那你发神经装门干什么?”
男人被她踹得屁股离开了床,往前扑了一下,闭了闭眼睛,压下想再打她一顿的冲动,“你别跟我贫嘴,以后不许反锁门。”
宋郁耳生了反骨,呸道:“我锁不锁门关你屁事啊,有本事你就把门换了!”
苏辞越脱着衣服的手顿了下,睨着她:“你以为我不会?”
“……癫鬼。”她咕哝着钻进被窝里面对着墙,背对他,“我不想跟你呆在一个房间里,你出去。”
他闻言愣了愣没说话,脱去外套,慢条斯理地一个一个解着衬衫的扣子。
空气中,沉寂蔓延了许久,压抑得让人有些难受。
这样死气沉沉的气氛她还是忍受不了了,开口时喉咙麻涩得有些发哑:“苏辞越,我跟你说过,我们的关系该断了,我跟你纠缠了这么久,还是这样的结果,白费力气浪费时间,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了。”
苏辞越捏着最后一颗扣子,盯着她的后脑,眸子隐忍不住越来越红,“宋郁耳,适不适合不是由你说的算,招惹了我,你没有全身耳退的路可走。”
话一落,最后那颗扣子的线崩断了,掉落在地上滚动了几下,不知隐藏在哪个角落了。
“行,我承认是我先招惹了你,是我的错,”宋郁耳揪紧了被子的一角缓缓阖上眼睑,语气里带着些许疲惫:“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也该扯平了。”
不知道是不是月老迷糊了,把他们绑在一起,打了结。
她是没骨气,也不争气,不撞南墙不回头。
卧室冷了一秒,迎来啪嗒一声。
苏辞越解开了皮带抽出,随意扔在地上,忽略她的前半句话,“你也该知道,扯不平,永远都不会扯平。”
他的神色冷峻得吓人,说话的语调却是平和的,似乎在压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