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越磨了磨牙,自己喝了一口,腥味几乎被处理掉了,“哪有腥味?你就是太挑了。”
他又舀了一勺汤,里面还有一块墨鱼肉,放在她嘴边:“快喝。”
宋郁耳对那块墨鱼很是嫌弃,懒得理他,直接跑到桌子另外一边去坐了,把零食全都移回面前。
苏辞越看她避如蛇蝎,眉头蹙了蹙,却还是放下了碗。
他看向陆风:“把盒子拿过来。”
做了十分钟木头人的陆风终于可活动了,立刻走了过去。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黄金色的手链,手链中间赫然是一个血红色的小月亮,低托周边镶嵌着很细小的碎钻作为陪衬,不显得突兀。
苏辞越走到宋郁耳身边坐下,抓过她的左手,迅速利落给她戴上。
手链卡上的那一刻,一个很小很小的物件悄然掉落在他的手中,类似于缩小了很多倍的卡针,也可以说是打开手链的钥匙。
藏好了小钥匙,他道:“这是那天在拍卖会拍下的项链,只不过经过特殊改装,变成了手链,你戴着也一样很好看。”
特殊改装???
宋郁耳停止吃烤鸡肉,低头看了看手腕上戴着尤为合适的手链,越看心里就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不会是想说这手链解不开了吧?”
“是,里面还有定位芯片。”
“靠!”宋郁耳抬腿就一脚踹了苏辞越的肚子,“你脑子有病就去精神病院,干嘛来祸害我!”
苏辞越顺势抓住她的脚摸了摸,放到自己胸口上,脚掌贴着一下下跳动的心脏,笑了笑:“谁让你住在我这里了呢?”
“……”
“……”陆风万万没想到,他家少爷竟然会说土味情话,会吹彩虹屁。
要不是亲眼所见,实在相信不了。
“汤喝不完就算了,烤鸡不许吃多,把那碗粥喝完。”苏辞越放下小姑娘的脚,没有理会她骂骂咧咧的声音,起身示意陆风。
到了书房里,苏辞越把文件袋递给陆风,“明天立刻把这件事的最后程序办好,订一张后天去云城的机票。”
陆风看了眼里面的文件,大吃一惊:“少爷,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竟然要把自己在yur国际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全转给宋小姐!而且在几个月之前就在策划了。
这不是件无足轻重的事,yur国际不在禹国,而是在m国的约翰城,是少爷花费了很多精力,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一点点发展起来的,也就是这两年公司内部才算真正稳定了。
苏辞越淡淡掀了掀眼睑,“苏氏不是我自己的,我不能私自做决定,其他的……”
恨不能全都捧给她。
陆风忽然间就明白了,yur到底寓意何为,存在的意义,还有mis.r。
如果苏氏集团不是家族企业,少爷恐怕也会拱手相让,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联想了所有的关联,他看着少爷淡然又认真的侧脸,心酸了。
少爷这样对待宋小姐,不要说北城,就算是整个大禹国,没有哪个女人会不羡慕,不喜欢吧?
“那这件事要告诉宋小姐吗?”陆风犹豫了下问出口。
“你觉得要是她知道了,会接受?”
陆风噤声了,心想,照宋小姐这脾气性格,应该就是禹国女人当中的特例。
“那少爷您去云城干什么?”
宋小姐现在都在郁园了,去云城还有何意义?
“拿她的户口本,结婚。”
“卧槽!!!”陆风一个没忍住道了个感叹词,瞠目结舌:“结……结婚???”
“跟宋小姐?”
苏辞越抬头乜斜了他眼,“难不成跟你结?”
“呃?”陆风毫无意外被梗了下。
可是一想到昨天宋小姐气咻咻跑路的样子,他不得不怀疑,这婚能否结成。
陆风出去后,苏辞越在抽屉里拿出一块经常戴的黑色真皮手表,用锋利的刀片在表带的内侧割开了一个小口,把细小的钥匙卡针放了进去。
最后封上黑色的胶。
他盯着手表,眼眸里深不可测。
...
楼下只有电视里面发出来的嘈杂声音。
宋郁耳连零食都没心思吃了,低头研究手上的链子。
手链的两端卡在一起后,组成了一块大概两毫米宽,五毫米长的小长方块,上面有些细细的纹路。
研究了老半天,愣是没找到任何可按动解开的开关。
正当她要放弃时,突然看到长方块的侧面有个极小的孔,登时恍然。
麻批,能设计出这开关的简直不是人!
宋郁耳朝书房瞟了眼,冷冷哼声。
能打开的东西一定是被这渣狗藏住了。
陆风拿着文件袋一下来,身上就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不由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他余光里看到宋小姐的手不断地捣鼓着手链,心虚又惊慌。
那手链是少爷亲自设计的,包括锁扣和其他细节。
论阴沉奸险的心思,宋小姐可能都斗不过少爷。
经过的时候,陆风颔首低眉:“宋小姐,我先离开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般故作镇定的心虚异样落入到宋郁耳的眼里。
望着陆风离开的背影,她慢慢停顿了动作,轻轻勾了下唇,起身跟了出去。
星空上的月亮是弯弯的月牙儿,透着朦胧的清冷。
与手上的血红的月牙迥然不同。
夜色下郁园一片橘黄的浪漫,花圃里的玫瑰开得娇艳欲滴,满天星犹如繁星点点。
但是就是有那么一群游游荡荡的黑衣人破坏了气氛。
守在门口的几个保镖见人出来院子,也不拦着了。
只要不越过那条警戒线。
“陆风。”宋郁耳喊住了他,见那背影僵了僵。
陆风默默转过身,她眼觑着他,“你们刚在密谋什么呢?见到我这么心虚?”
陆风怔了一下,低头,目不斜视,一言不发。
“说,定制这条手链的地方在哪儿,名字叫什么?师傅叫什么?”
陆风头埋得更低了,被诘问得头皮都发麻了,支支吾吾:“少……啊不是,小姐,这个真的不方便告诉你……诶!”
话还没吭哧完,文件袋猝不及防被抢走了,陆风心都要提到天上去了,生怕宋郁耳拆开来看。
“哟,这么紧张啊。”宋郁耳脸上都是兴味盎然,纤白的手指捏起缠绕着线绕扣上的白线,徐徐转松了一圈。